“原来在明清王的心中,本宫乃是一个误了君王志的红颜祸水。呵呵,本宫惭愧,三宫粉黛佳人如云,本宫也只是薄柳之姿,不过尔尔。只是本宫要说,本宫与皇上虽恩爱有佳加,却绝不会置百姓生死于不顾,更不会置沙场为国拼命的将士于不顾!若可披甲上阵,便我为女子也定当以身效国。若能平定战乱,便是我即刻褪下这皇后的凤冠也绝无二话。若皇上真会因我而误了国,倾了天下,那我会第一时间与之一起谢罪天下,绝不苟且偷生!”云清目光如剑,第一次在轩辕墨玉的面前露出如此冷绝的神色,让他全身一寒,俊眸也越发收紧。
殿内的司徒纤玉与轩辕逸听到她这话俱是心神一动,有些惊讶地看着云清第一次如此凌厉地当众说出这等绝然的话语。便是轩辕逸也是心头一惊,未想到云清的心意竟是如此的坚定,远比自己所以为的还要深刻。
也让他有些羡慕地看着她身旁那个始终紧紧牵着她手的男子,竟然可以赢得她不计生死的地为之付出一切,便是他身为男子都为之震撼。
“世人都道红颜祸水,可是我偏要说,祸的不是红颜,是将红颜作借口的没用男人。若男人有能力将红颜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让风口浪尖的危险伤害到红颜的一分一毫,那那个这男人必然有能力护好天下,也必然不会倾了天下。可是若那个这个男人自始至终都让红颜处在一个千人指、万人骂的困顿处境,那这样的男人,又如何能保得住他的家国?如何能让他的天下安安稳稳地渡过难关,如何能让他的百姓衣食无忧地平安度日?”手心紧紧地攥实,轩辕墨玉看着对自己充满了敌意的云清,心中一时十分难平。
他本意并非要抵毁了她,他对她的情义她并非不知,可此刻却如此尖锐地反驳着自己,甚至看着自己的眼中,充满了排斥。
清儿,为什么?为了那个一无是处的男人,她就这样讨厌自己?
“王爷多虑了!夫妻本是一体,危难才见真情。我相信皇上无论对我还是对天下,都会等同视之。而我,先为他的妻,后为他的皇后。就算他因某些原因而弃我,先以天下为重,我也豪毫无怨言!而我更相信,只要我们彼此坚守不移,无论风雨多大,相信风雨总会过去。而我们的国家,也一定会安然无恙、,否极泰来。”云清忽略掉眼前人眸中掠起的黯然,一字一句,声声敲击在他的心头。
她明白他方才的那番话并非针对自己,可是这却是更让她激动的原因。他处处针对着泽,句句攻击着泽,在这种大敌当前的时刻,他作为泽的兄长、一国的王爷,非但什么忙也不帮他,反而一直抵毁着泽的能力。
“那也是本王所希望的!但愿,你所说的这一切,皇上都能够做到!”俊眸直直地盯着那个一脸冷然的女子,轩辕墨玉在她的身体越过自己时,不轻不重的声音在大殿响起。
而后他有些狼狈地匆匆而去,仿佛身后有谁在追赶他一样,越走越快,越走越急。
到拐角处时,几乎撞到守在殿外的慕容冲,让他俊眉一挑,有些诧异地看着明清王面色难看地自从自己身侧飞快地越过,不解他这是怎么了?
“皇兄,我也要参加明日的比武大赛!”待轩辕墨玉离去,司徒纤玉目光还微微涣散,看着端坐在轩辕泽身边一直面带着温婉笑容的那个美丽女子,她突然有些恍惚。
方才那个凌厉无比又坚定不移的女子,是否就是眼前这个一直柔柔顺顺的温婉女子?
从来她看她都是不争不怨地平静对待所有的人,却未曾想到,方才的她,竟然可以变得那样的犀利与勇敢。
“不行!”云清与轩辕泽几乎同时脱口而出,也让一直沉思中的司徒纤玉心神一震,有些诧异地看着二人,问道:“什么不行?”。
“我已经想好了,我一定要参加这次的比武大赛,我要上战场。”轩辕逸淡淡地站起了起身,修长的身影与那坚定的声音让司徒纤玉心头一惊,随即想也不想便脱口拒绝而出:“不行!”。
“为何不行?你方才不也说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何况我是天阙的皇子,我更应该以身作则,让自己也为国家出一份绵力!”轩辕逸看也未看司徒纤玉,只是淡淡地平视着云清,声音透着其一贯的清冷。
司徒纤玉目露忧色,有些急切地说道:“逸儿不得胡闹,你身体不适,怎么可以掺和到比武之中,更不可以涉身到战场之上。母后不许!”。
“如果我没有记错,方才母后还认为皇兄不该只顾儿女私情,应以大局为重。怎么此时,却将一点身体上的小小不适用来作不得为国效力的借口?母后,于家国天下和儿女私情,到底哪个更重?”轩辕逸这才缓缓地转过头,唇角勾起轻轻的笑,越让司徒纤玉面色刷“唰”地煞白,看着逸儿如此不屑的神色,嘴唇也微微哆嗦起来。
“逸弟,不许对母后无礼!母后也是为你好!”轩辕泽看着被轩辕逸剌刺激到的母后,虽然也有些不满方才母后对云清的那种挑剔神情,不过想到母后到底是一心为国事而操心,便也不愿让她太过难堪。
“我的病已经好了,剩下的那种那点小病华恒会为我想办法。如果你们已以身体为理由,可以随便找个太医来诊治一下,看我的身体是否已经康复如常。”轩辕逸目光微暖,看着对自己面露关心之色的云清,笑得温柔:“皇嫂上次不也听华恒确诊过,困扰我多年的咔咯血病已经消失不见,那说明我的身体已经健康无碍。如果我能上得了武台,那日后自然也能上得了战场,皇兄与母后又何须挂怀?”说完,他亦是不再理会殿中他人,在司徒纤玉一脸无奈的注视下,径自出了大殿。
次日云清早早便在碧桃等人的服侍下起床,用过早膳便换上一身正统的凤袍,准备待会儿在皇上的通知下,与其与皇帝一起前往演武场观看比武。
原本云清还担心此等时机自己若单独陪在皇上皇帝的身侧观看比武,怕是又会引起朝臣的一番争议,因此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轩辕泽却是坚持要她一起前去,说此计既是她参与而采纳的,那过程她也应该一起参与,也好届时一起分析一下,对这些武艺卓绝之人该如何评判其将帅之才。
其实他们已经暗自决定将这次的参赛人选剔除极逊色之人后,其他全都留用。到底如今是人才缺失之际,胆敢揭皇榜进宫参赛的人,必定其胆色与能力都不可小窥觑,如果只择优而用,那实在是太浪费了…
中秋的气温还略显温热,然而相比与前些日,已经相对凉爽许多。
演武场地方很大,当云清下轿时,一眼入映入眼目的便是一片空旷而肃穆的黄土地,东环城墙,南临宫门,北侧乃是威严庄重的雄武殿。
西侧一排高大的树木围立,仿佛一堵天然的屏障,将中间这片若大的练武场腾空出来。
在雄武殿前搭建着一排高低不等的石阶,每阶阶宽与踏步的阶宽几乎有丈许,那里此时已经相应一排排地坐着朝中的所有大臣,唯有最高阶的座椅之上空着。
很明显,这是皇上皇帝与皇后的宝座。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当云清与轩辕泽相携偕踏上石阶时,所有的大臣与一众早已静立在空旷的广场之上的众武士也齐齐跪迎圣驾,一时声势浩荡,引起场中尘土轻扬。
“众卿平身!”当轩辕泽带着云清坐下,身后的太监宫女亦撑定遮阳伞与大形巴蕉扇,如同木桩一样固定在二人身后。
一时,整个演武场上静得只闻轩辕泽一人之声。
“谢皇上!”众人平身,云清也是默默地打量着武场之上分别布置的兵器栏与不远处的射击圈,以及最右侧搭建的那些几乎与城墙齐平的高高木桩。
心中不由暗暗猜测,这次的比武怕是分三个环节,虽然她不懂武功,可是还是分得出,应该是剑试、射骑、与轻功这三大类。
记得上次在御书房泽与慕容谦几人讨论过,战场之上,虽然绝妙的武功未必是最主要的,但是一个有着绝世武功的人,在战场之上一定是占着极大的优势。
如果那人既有着绝高的武功又有将帅之才,那便是皇上这次选拔武将的最大成功,也是天阙的福音。
此次大赛由慕容谦与朝中为数不多的外职武将作参谋,轩辕泽与宰相等重臣为评判,一共挑选一名武状无,一名武榜眼,一名武探花。
此三名不仅在武艺之上要首屈一指,更要在兵法与战术之上要经得起超难的考验。
所以,此次的比武分为三轮,每轮时间为三日!
第一轮,按比试者的综合成绩来评选出初级入赛的优秀者二十人,其他出局者按其条件择优录入军营充军,若日后表现好,可提升。
第二轮。,乃在此在入局的二十个人中,再进行相同的比试,从中再挑选十人入选。
第三轮。乃是,在最后入围的十人之中各加一条项军事演练!,能顺利入得前三名的人,便敲定为这次择选的状元、榜眼、探花之名!。
此次比武的场景超出了云清的想象,原本她亦在心中认为参赛者大凡来自江湖与民间,便是有藏龙卧虎者,但一些草莽之夫还是占为多数。
可是,在第一天的比试中,她便发现,原来自己想错了。
随着雷鼓一响,武场之上高高插起的锦旗随风飞扬,那由众武者周身所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引得场中骏马一阵嘶鸣,赛事未起,阵场先乱热。
云清美眸大睁,看着那即将而来开始的第一项比赛--射骑,心情也随着场中那阵阵波动人心的气流而微微砰动。
一众御林军迅速上场中,以白色的石粉洒于武场之上,或圈或点,或直或弯,再由一排太监跟在身后在那些石粉洒落的时候,再洒些清水于上,防此石粉被尘风刮走。
鼓响四声,武官身着白色锦袍上场,立于比赛的重心位置,让马官将马匹都牵至石粉界定的线外,而后手扬一方小小明黄锦旗,对着场边那些立等通知的武者高高一扬,大声道:“请第一批武者上马参赛!以鼓声作时限,鼓声响,开始射击,鼓声落,比赛结束!
以这场中的白线为界限,以正射、骑射、反向骑射三箭为选拔准则:凡三箭皆射中五百米外的那个写着各人牌号的箭耙红心者,入选!
若有任何一箭射偏者,落选!好,鼓声起--“ 。
随着武官手中的锦旗一摇,雷鼓的士兵立时挥动有力的臂膀开始擂鼓,咚,咚咚,咚咚咚…
一时雷鼓动天,尘风劲起。
若大的武场空地,只见三十名服饰各异的参赛武者高高骑在马背之上,蓄势待发,只等这雷鼓一响,众人手中的弯弓也齐齐拉至满弓。
渐渐雷声大鼓声大急,云清只看到那场中的武者也俱肩膀一松,那一支支包着众人名号的白色箭羽也如雨点一般疾疾向着场外那排箭耙疾飞而去,一时连巨大的鼓声都遮不住那疾箭飞驰的嗖嗖声响,引得众人的目光也如同被定格一般,俱紧紧地看着那些飞箭,神情震撼。
“咚咚咚!”三十声利箭没入箭耙的整齐声响,只见场中之人不动声色,而台阶台上的众臣却是齐齐发出一声惊讶的赞叹,有些傻了眼地看着那一支支白色的箭羽如同长了眼睛般,直生生地钉在箭耙的正红色处,纹丝不动。
“好!”一些武官已经忍不住大声叫好,然而这方看台上的人满目惊奇,那场中之人已经纷纷策动马蹄,一齐向着右侧的白线奔驰而去。
在奔驰的过程中,那些武者再度自背后快速地抽出第二根箭羽,边行边瞄准着方才自己射中的那个箭耙,以着一种让人惊叹的姿势,再出手一箭,又是唰唰唰一片羽声,让云清的嘴巴不由微张。
看着那些箭羽竟然呈着一种极好看、神奇的射线弧度,所有人的惊呼声也伴着中箭落羽的声响一齐发出,场面壮观而精彩。
“啪啪!”在这些声响之中,竟然还有几声箭裂的声响,让轩辕泽不由深深地凝起了俊眸,看着那些竟然可以穿箭而中的几个高手,心中同样欣慰。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看来江湖果然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这次的冒然征招非但没有招来那些想混水摸鱼者,反而真真切切地引来了这些平时不屑为在朝庭为官的江湖能士,实在是天阙之福。
原来在大敌当前之际,不仅是有有内忧外患的烦恼,也有着为为许多爱国之志士愿意现身报国的震憾与欣慰!
云清转头看到轩辕泽面上露出的欣喜,同样舒心一笑,轻轻地自一旁伸手过来握住他的手背,让他有所触动地反手将她紧紧地握住,转头与她相视一笑。
此时场中的第三次反射骑射形势显得更为紧张,便连场外一直观看的云清都是紧紧地揪起了心,看着那些在场中不断奔驰的骏马扬起的漫天沙尘,眼前一阵迷茫,仿佛看见了战场上那种阵容宠大的两军对垒。
“咚咚咚,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