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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古镇悠悠

端午小长假刚结束,电话与黄平的朋友雷光华闲聊,得知旧州镇在举行首届且兰文化节。他也在旧州,并邀我们过去。有朋友相邀,当然很高兴,欣然前往。

2008年6月10日下午5点钟,我们一行到达旧州。此时文化节的闭幕式已经落下帷幕,正在燃放鞭炮,场面非常热闹。光华同志出来迎接我们,并向我们简要的介绍了文化节的基本情况:文化节活动共三天,其内容丰富多彩,有斗鸡、赛马、芦笙表演等民族传统文化活动。与光华寒暄一阵后,我提出:我们今天来主要想参观旧州的名胜古迹,感受古镇厚重的历史文化。

有光华的亲自安排,旧州镇政府一位年轻的吴副镇长作导游,首先带我们去参观了天主教堂。整个天主教堂分主教堂和工作休息楼。主教堂于清光绪二十九年(1903)建成,1904年又在主教堂西侧建二层八间砖瓦房一栋,为神甫和教徒的工作和休息室,总面积3870平方米,四周建有围墙。是由法国天主教会及当地信徒出资建成。主教堂为欧洲哥德式建筑风格,屋顶中间高两端低,似风火墙结构……2003年8月,中国科学院历史文化名城专家委员会秘书长王景惠教授到旧州考察,盛赞此天主教堂造型独特,风格为国内少有,具有较高的建筑艺术价值。

从大门进去,右边是主教堂,左边是神甫和信徒们的工作室和寝室,所有的门紧闭着,因没有钥匙只能在外参观。走到神甫和信徒们的休息楼,只见底楼边上的一间屋子还开着门,于是我们就走进这间屋子。这间屋子就是当年法国传教士勃沙特的寝室,现在作为陈列室,主要向游客介绍这位传教士在旧州的传奇人生,墙上有这位传教士中老年时的照片,墙上的文字主要介绍了1934年,中国工农红军长征过旧州,先遣部队红六军团司令部曾宿营天主教堂。军团长肖克将军在天主教堂内得法文版一平方米贵州地图一张,心里非常高兴,由传教士勃沙特与肖克将军彻夜挑灯译成中文。此前肖克将军手里的地图仅仅是从中小学课本里获取的,是教学用的,作为军用地图,很多地理标识都不清楚,获取这张地图,红军得以顺利转战贵州。从这时起,勃沙特便随红军长征,时间长达一年零六个月。读了墙上这些文字,不由得对这位传教士肃然起敬。从小屋出来,我在他塑像前留了个影,以示对这位国际友人的敬仰。

这几日,我正读埃德加·斯诺的《西行漫记》。埃德加·斯诺是一位美国记者,1935年来到延安,在延安几个月,亲眼目睹了当年中国工农红军在延安艰苦斗争的岁月,采访中的所见所闻,深深地震撼了他的心灵,亲眼目睹的现实,一再洗涤着他心中曾有的疑团。斯诺以他敏锐的目光,平实的记述,客观公正地把一个封闭的延安,一个封闭的红色政权介绍给外面的世界,写下了震惊世界的《西行漫记》。在我的眼里,斯诺是介绍红军、介绍红色政权的第一个外国人,但今天来到旧州,了解到勃沙特与红军的情缘比斯诺还早一年。回国后,他写了很多回忆录,向世界介绍了参加长征与红军生活的日子,后来收集出版了一本名叫《神灵之手》的书。在勃沙特的心中,红军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军队,是为人类幸福而战的,他十分敬佩这支军队。新中国成立若干年后,肖克将军在回忆这段往事时,总是忆起这位法国友人,并拜托美国《纽约日报》原副总编哈里森·勃尔兹伯先生:“如能见到这位友人(勃沙特假如还活着)或其家属,请代致问候。”1984年,肖克将军访法,通过法国大使馆找到了勃沙特并接见了他,此时勃沙特神甫已经八十三岁高龄了,但精神很好,肖克将军在与他热情友好的寒暄以后,高度赞扬了他对中国革命所作的贡献和努力。一个真实的故事,一段传奇的情缘,为天主教堂增添了神奇的色彩。

出天主教堂,我们一行来到旧州第二小学。“旧州第二小学”是肖克将军题写的校名,这里曾是当年的知府衙门所在地。二小右侧的几栋古建筑屋还依稀可见当年的痕迹。走近看,这里已作为郭沫若先生生母出生地的陈列馆保护起来。带着景仰的心情走进室内,郭沫若母亲一家不幸的遭遇,便从墙上详尽的文字说明中得知:郭沫若的外祖父杜琢璋任过黄平州知州。郭沫若在其《芭蕉花》《我的童年》中写道:“在一生中,特别是在幼年时代,影响我最深的当然要算我的母亲。”她的一生也可以说是一部受难的历史。我的母亲66年前是生在贵州黄平的,我的外祖父是黄平州的州官,名叫杜琢璋,听说是一位二甲进士,最初分发在云南做个两年县官,后来才升任到黄平州的。我的母亲是庶出,她的母亲史氏,大约是云南人吧!贵州的苗子造反,把黄平州攻破了。我的外祖父因为城池失守自己殉了节……那时候我的母亲刚好一岁。忠义的刘奶奶背着我的母亲逃难。在途中遇着两次匪难。第一次被劫了金银首饰,第二次被劫了衣裳。忠义的刘奶奶在农户人家讨了些稻草遮身,依然背着母亲逃难。逃到后来遇着赶援的官军才得解救。最初流到贵州省城,其次又流到云南省城,倚人庐下,受了种种虐待,但忠义的刘奶奶始终保着我的母亲,直到母亲满4岁,大舅赴黄平收尸,便道云南,才把母亲和刘奶奶带回四川。看着这些伤感的文字,无不为郭沫若母亲苦难的一生而痛挽,从而又为这位慈祥而平凡的母亲培养了一代文豪而骄傲。

郭沫若的母亲杜邀贞,15岁嫁到四川省乐山县沙湾场郭家,与当地地主郭朝沛成婚,生子女12人。1892的11月16日诞生郭沫若。

从一楼到二楼,参观了今日旧州的图片展。这些图片展反映了今天旧州日新月异的变化,一个开放、发展的旧州展现在人们的面前。在一间约40平方米的房间里,摆放着一个沙盘,这个沙盘清楚的再现了美丽旧州的山川、河流、田野、古堡、二战时期的军用机场、古镇的风貌。在吴镇长口若悬河的介绍中更加深了对这座神奇古镇的了解。隔壁一间屋子里,摆放着旧州古镇的模型,透过这个模型,可清晰的了解古镇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的开发前景。看后,真令人叹服。作为游者,我诚心的感谢旧州镇历届党委政府对古镇的保护,正因为有他们出色的工作,才有我们今天走进旧州,很清晰的了解和感悟这座古镇的神秘与伟大。陪同我们参观的光华部长就是前任旧州镇的党委书记,今天看到的很多业绩,都有他当年在这片古老土地上洒下的汗水。

在二楼,墙上介绍的两个人不能不提及。一位是明末英烈史可法青少年时期跟时任知府的祖父史应元在旧州度过的美好时光。第二位是抗日殉国将领张子纲。这些历史人物,都为旧州的历史涂上了重重的一笔。

从陈列室出来,小吴就给我们介绍小学球场坝靠边角的一口井。这口井是当年知府衙门里官人们使用的水井,至今保存完好,由于学校考虑到安全因素,用盖子盖着。需用水时,打开井盖,抽水即可用。我们建议,为了游客参观的需要,可以建一个围栏,开放这口井。此时学校已放学,整个校园,林荫蔽日,惹眼的榕树,郁郁葱葱,夹竹桃与石榴树散发着沁人的芳香,颇具古镇特色的教学楼在夕阳如血的辉映下,显得更加美丽。这是个绿色的校园,这是孩子们放飞梦想的地方,若干年后回校探访的名人或许就是今天这个校园的孩子……

春秋战国时期,旧州曾为黔地独立于周王朝以外的且兰酋长国的古镇,距今已有2500多年的历史。旧州古镇,历史悠久,文物古迹众多,文化底蕴深厚,文化内涵丰富。旧州,穿越2500年的时空,悠悠古道,悠悠岁月,我们的先人在这里繁衍生息,创造了古老的文化,留下了古老的故事。这名字,古老而神秘,令人神往,使人回味悠长。初识旧州,就给我留下难以忘怀的印象,旧州太多的故事等待我们去聆听,厚重的历史等待我们去解读,独特的风情风光等待我们去领略去游览。虽然与旧州相邻,但真正走进旧州,感悟旧州,品味旧州,这是第一次。今天虽然只有几小时,只浏览了两个点,对旧州的了解也只是一孔之见,同去的朋友说:找个时间邀上几位朋友,在旧州住上一个星期,慢慢的游,仔细的品,融入旧州,当几天且兰国的臣民,这样的想法和安排,对深层次的解读和品味这座历史文化名镇当然是最好的举措了。

从二小出来,时间已晚,光华说:安排余庆的朋友到舞阳湖边吃鱼,于是趋车前往。一路上,我的脑海里老是浮现着那些已故名人的画像和他们传奇的人生经历。我想,是他们不朽的传奇人生,铸就了这座古镇厚重的历史文化,旧州因他们而厚重,他们因旧州而不朽。

2008年6月12日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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