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内。裕王高踞在书案之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一封信,张扬而粗豪的大字,犹如一柄柄利剑,刺痛了他的双眼。半晌,他方抬起了眼睛,轻笑道:“钱沣想和本王结盟?”
“是。”来使点了点头:“齐军大军压境,我们王爷实在不忍看裕王您被人欺凌,所以愿出手相助。”
“哦?”裕王眯起了眼睛,“这么说钱沣倒是个忠君爱国的好臣子了?”
来使怎么会听不懂他话中的讥讽之意,当下道:“齐军风头正劲,虽说天下三分,可如今王爷你只剩下几座城池而已。放眼天下,唯有我们王爷可以与之一较高下。裕王若不想坐以待毙,唯有与我们王爷携手,方能反败为胜。”
裕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脸色霎时变得铁青:“当本王是三岁小孩吗?钱沣狼子野心,不过是想借着本王龙子凤孙的名头,去行叛国造反之事。他休想!”
来使冷笑道:“王爷,你还有的选择吗?现在在齐军的心里,你不也是乱臣贼子?过帝那样对他,父债子还,你以为你还能有活路吗?”
裕王霍然站起,喷着怒火的目光似乎要将来使刺穿:“本王是死是活,不劳他钱沣挂心。”他忽地拿起那信,三下两下扯了个粉碎,破碎的纸片,纷纷扬扬,飘落在了地上,映着他愤怒的脸,“你告诉他,即便是死,我也绝不会向杀我父王,夺我江山,逼死我母妃的人低头。给我滚!”
“真是愚不可及。”钱沣听了使臣的汇报,轻轻摇头。
“我看未必。”钱穆倒是有不同的看法,“只怕他也知道即便投靠了我们,最终也难逃一死。”
“这也就罢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钱沣抚着发烫的脑门,“倒是闵天澈这边,唉!想不到羌军竟然这么没用,枉费了我一番心思。”
“还有那个白如枫,竟然临阵反水,”魏千言插言道,“让闵天澈白白捡了个大便宜,三两日间就结束战斗,实力更是扩大了不少。王爷本打算待三方激战正酣时突然出兵,现在也只得作罢。”
“作罢?怎么会?父王,我刚刚收到一封信,对我们可是大有帮助呢。”
“哦?快拿上来。”钱沣将信铺开,仔细看完,拊掌大笑道:“好,真是个好消息!这下,我看你闵天澈还能怎么办?”想了想,“既是友军,我们总得帮帮他们。魔教之事如何?”
“快了。”魏千言冷哼道,“这个林冰吟,这次倒算帮了我们一个忙。”
“帮忙?”钱穆冷笑着,“你知不知道,羌军是何人打败的?就是这个阴魂不散的女人。听说她在闵天澈的江北大营,和闵天澈共乘一骑,可是亲密得很呢!”
钱沣突然问道:“楚云秀还没能把她做掉?”
“哪那么容易。不过,她总算搭上了杜谦和,也算是有点用处。”
钱沣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忽然他道:“你们把林冰吟的消息通知萧云轩,就说他的老婆就快被人拐跑了。”
钱穆愣了愣:“这不是刺激他吗?”
“本王就是要刺激他。”钱沣意味深长地笑着。
钱穆略一思索,展颜道:“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