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转了汽车的方向向着风扬集团的方向飞驰而去,安夜将车子停靠在马路的另一侧,背靠着驾驶位,许久之后,终于还是打开车门走向了风扬集团。
踏入大门的那一刹那,因为正是下班时间,来来往往的员工都将有色的目光看着走进来的安夜,之前的电视直播,让所有人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没有想到安夜竟然还有胆子敢重新走进风扬集团。
二十八楼,安夜刚走过,对上一旁准备下班的白岩,看着他那错愕而震惊的表情,目瞪口呆的,似乎看见了什么怪物一般,安夜清冷的脸上不由的划过一丝笑意,她一直都不明白韩隽风那样精明的男人,为什么会用了白岩这个老实的助理。
“安秘书,你笑起来真好看。”没有想到会在安夜的脸上看见了那一闪而过的笑容,白岩愣愣的开口,随即明白自己说了什么,不由尴尬的一愣,急切的解释着,“安秘书你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没有其他的意思。”
“白助理,我知道。”点了点头,安夜知道白岩绝对没有任何轻薄的意思,只是她很奇怪,他为什么看见自己却没有一点鄙夷的目光呢?新闻报道都满天飞了,而她无遗成为年度最可恨的女人,不是寻常的捕风捉影,因为这一次是她在记者和摄像机前将龙敏君推倒,安夜实在有些不懂白岩了。
“安秘书,其实我知道哪些报道夸张了事实。”似乎明白安夜眼中的疑惑,白岩笑着抓了抓头,脸上带着信任的笑容,“安秘书绝对不会那样做,而且就算要做,安秘书也绝对不会在媒体面前就将龙小姐推倒,肯定其中有什么误会,哪有人那么傻啊。”
原来问题真的很简单,即使一个旁观者也能判断的出事实,安夜致谢的点头一笑,刚抬眼,赫然发现韩隽风办公室的门打开而来。
阴沉着一张脸,韩隽风冷漠的看着走过来的安夜,语调不善甚至带着一丝的鄙夷和仇视,“你还来风扬集团做什么?”
“总裁不用多心,我只是想春天百合的资料收拾好,交接给白助理而已。”和白岩交谈的平和和笑容都消失了,安夜漠然着脸庞,径自的走向了自己的办公桌,无视着韩隽风那冷酷无情的厌恶眼神。
春天百合开发案之前因为韩隽风的信任,所以是她全权在处理,如今要交接出去,估计没有两三天的时间是无法处理好,安夜打开电脑开始了工作,而也准备借用这几天的时间来暗中观察一下龙帮在风扬内部的部署究竟安全不安全。
锐利的黑眸眯了起来,深深的看了一眼座位上的单薄身影,韩隽风眼中滑过不舍和心疼,却还是冷酷的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隔绝着不该有的感情。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淌着,当感觉身体有些不对劲的时候,安夜放下手中的文件,这才发现头痛的厉害,整个人都如同被热火烧烤着一般,该死,一定是胳膊上伤口触发了炎症引起的发烧。
甩了甩了昏沉沉的头,病来如山倒,她什么都好,可是一发烧,整个人就会犯迷糊,不要说保护韩隽风了,她甚至怀疑自己能不能安全的将车开回国安医院去。
她体质很好,一般很少会生病,安夜快速的拿过包包,翻出了安笑阳之前开的退烧药,只是因为身体没事,所以一直没有吃,倒了两颗出来,就着一旁杯子里的冷水喝了下去,原本发热的身体因为冷水灌入胃中带来一股的清凉,而贪婪之下,安夜将满满一杯子的冷水兜灌了下去。
办公室里,看着安夜吃药的动作,韩隽风握着笔的手一紧,她这个笨女人,那杯水是一个小时前倒的,早已经凉透了,这么冷的天,她竟然喝冷水。
原本想要将余下的一点资料整理好归档,可是此刻靠在座椅上,头越来越痛越来越灼热之下,安夜快速的将电脑关上,她一发烧就立马见效,罂粟说那是心理作用,是小时候被绑架在了恐怖组织时留下的后遗症,所以只要一发烧,半个小时之内,她就会烧的迷迷糊糊,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罂粟之前曾给她做了一个心理测试,发烧是她将潜意识里的脆弱爆发出来了。
头越来越痛,嗡嗡的响着,像是有马达在脑海里转动着,眼睛有些的痛,整个人都有些的恍惚,安夜拿出包里的钥匙,快速的起身,可是太过于急切的动作之下,撞倒了桌子上的茶杯,啪的一声,碎在了地上。
该死!再次的甩了甩头,安夜蹲下身来,快速的将地上的碎片捡起扔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里,可是蹲下之后再站起身时,眼前一阵黑暗,安夜快速的扶住了办公桌稳住踉跄的身体,套用欧阳的话,她一发烧比嗑药来的还要迅猛,这几乎成了她唯一的弱点了,这个时候不要说杀手了,即使一个普通人也可以杀了她。
看着步伐不稳的安夜,办公室里,韩隽风蹭的一下站起身来,峻挺的眉宇深深的皱了起来,她怎么了?之前还好好的,再看到安夜手里的钥匙,刹那,担心浮现上了心头,她连走路不稳,还要开车。
脚下的路起伏的如同走在波浪上,视线越来越模糊不清,头痛欲裂,似乎有人拿着鼓在脑子里敲打着,带来一阵一阵的痛,连鼻子里呼出来的气都灼热的难受。
按下电梯按钮,安夜背靠着冰冷的墙,喘息着,幸好她一般不会发烧,这机率是好几年才那么一次,否则她就不用在组织里混了。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安夜刚跨进去,一旁尾随而来的韩隽风也垮了进来,只是头太痛,安夜连询问的力气都没有了,靠在电梯内壁上,闭着眼,苍白而灰败的脸上渗透着冷汗,早知道她就不该喝了那一杯子的冷水,果真是嗑药都没有她发烧来的快。
侧目,韩隽风蹙着眉头看着脸色难看的安夜,这才发现她的脸色竟然如此的苍白,似乎很难受,她闭着眼,纤细的眉紧紧的皱在一起,呼吸有些的沉重,脸上渗着汗,湿透了头发,看起来随时会倒下一般。
随着电梯的到达,安夜终于再次的睁开眼,踉跄的步子走出了电梯,出了风扬集团的大门之后向着汽车的方向走了过去,必须赶回回去,好好睡一觉,第二天就没事了。
“你这样还想开车!”看着安夜根本没有找人来载她回去而是要自己开车,韩隽风终于按耐不住的快速的走了过来,一把夺夺她手里的车钥匙。
“我没事,睡一会就好。”甩了甩头,努力的保持着清醒,安夜迷糊的看了一眼怒着面容,满脸担心的韩隽风,自嘲的一笑,果真是烧的迷糊了,她竟然在他的脸上看见了担心和心疼。
“过来,我送你去医院。”抬手覆上安夜的头,果真烧的滚烫,她竟然还敢喝了那么一大杯的冷水,韩隽风脸更加的阴沉,他怎么就没有发现她还有这么任性的一面,拿自己的身体在胡闹。
“我不去医院,送我回……送我去宾馆。”迷糊的响起安墨晨在医院,二哥也在医院看着,安夜努力的保持着清醒,任由韩隽风将她送上了副驾驶位上,再次的重申着开口,“我不去医院。”
“安夜,你胡闹也该有个限度!”都烧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她以为睡一夜就没事了,韩隽风快速的发动汽车,看着靠在座椅上的安夜,心头却是无法言语的心疼。
“我不去医院,放我下车!”她胳膊上的枪伤不能暴露,大哥如果知道那就完了,撑起最后一点的意志力,安夜直起身体,一手用力的抓住了韩隽风的手,坚持的重申,“送我去宾馆就好。”
她是不想让他知道她手臂上的枪伤?犹豫着,知道帝国那铁血般的规定,韩隽风终于改变了方向,将汽车向着最近的宾馆快速的行驶了去,只是却没有放开安夜伸过来的手,反握住,空洞洞的心头此刻终于有了充实的感觉。
终于松了一口气,安夜放心的闭上眼,任由意识在高热里散失,将汽车停了下来,看着已经昏睡的安夜,韩隽风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心疼万分的将安夜抱了起来,习惯了她的活泼,习惯了她的坚强,可是此刻看着她如同一个在生病里昏睡的脆弱模样,胸口酸涩的疼痛着。
豪华的套间里,将安夜放到了床上,还不曾离开,却被她反手抱住,那苍白的脸上满是从来不曾出现过的脆弱和不安,软软的声音格外的惹人心疼,“妈咪,妈咪……”
“傻丫头。”看着安夜眼角落下的泪水,韩隽风叹息着,心疼不已的猛的将她抱紧在怀抱里,大手轻柔的拍着安夜的后背,她一个人这么多年来,究竟承受了多少的痛苦和磨难。
头依旧很痛,可是那温暖的怀抱让昏睡里的安夜似乎找到了一个依靠,双手紧紧的抓着韩隽风的衣服,蜷缩着身体,似乎这样才能寻找到一丝的安稳。
想要拿毛巾擦去她脸上的汗水,可是不要说起身离开,他只要一动,她就会立刻被惊动,不安的梦呓着,双手更是用力的抱住他,似乎这样才不会是她一个人在承受痛苦。
腾出一只手来,韩隽风依旧一手抱着安夜,一手解开她外套的扣子,替她将外衣脱了下来,然后是薄毛衣,看着她白色衬衣上没有染上血迹,这才微微的放下心来,至少手臂上的伤口没有迸裂。
脱去了衣服,似乎睡的更加安稳了一下,安夜粗重的呼吸者,半个多小时后,不知道梦见了什么,整个人在噩梦里不安的挥舞着双手,依旧闭着眼,可是泪水却不停的从眼眶里滑落。
“小夜,小夜,没事了,我在这里。”拥抱住安夜的身体,看着她在梦里如此无助的哭泣,韩隽风只感觉自己的心都碎了,一遍一遍的低喃着喊着安夜的名字,轻吻着她的额头,吻去她眼角的泪水。
“风。”哽咽的喊出了韩隽风的名字,似乎悲恸是从骨子里迸发而出的,昏睡之下的安夜终于压抑不住的痛哭出声,蜷缩着身体,泪水肆意的流淌而出,断断续续的喊着韩隽风。
八年了,除了八年前,她喊过自己风之后,再没有人喊过,当初龙敏君曾想要,可是被韩隽风冷厉制止了,那是属于她的名字,可是为什么再次的听到,竟然如此的酸楚。
“为什么,为什么?”一遍遍的问,一遍遍的流泪,安夜似乎终于清醒了几分,缓缓的睁开泪水朦胧的眼睛,呆呆的看着身边的韩隽风,哽咽的嗓音听不真切,可是那眼中却有着毫不掩饰的痛苦和伤害,“为什么要悔婚?”
八年来,她从不曾问出口,为什么要那么的残忍,为什么?泪水滚落下来,凄楚的面容带着破碎的绝望,安夜缓缓的闭上眼,短暂的清醒却又陷入了昏睡。
被质问的韩隽风静静的凝望着重新陷入昏睡里的安夜,心疼的抬手擦去她眼角的泪水,他以为她从来不在意的,毕竟她是帝国派过来的,原来在他以为自己是在报复时,在她将自己只当成任务时,他们早已经深爱着彼此。
“小夜,对不起。”用尽今生所有的力量拥抱着安夜,韩隽风痛苦的闭上眼,他不能害了她,所以只能让她远离,她可知道伤害她的时候,他的心更痛。
哭了许久之后,安夜终于安静下来,安静的如同一只小猫一般,蜷缩着清瘦的身体,那么的安静,似乎终于发泄了心头沉寂了多年来的痛苦。
轻柔的环抱着安夜,韩隽风深情的凝望着眼前这一张睡颜,用自己的灵魂铭记着她的一切,这一生,无法拥有她,下辈子,下下辈子,他再也不会放手,不会给她任何的伤害,他会用自己的生命来珍爱她,让她一辈子都不会在噩梦里落泪哭泣。
从夜晚一直昏睡到了第二天中午,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射进了卧房里,眨巴着眼,全身酸痛的难受,可是头却没有那么痛了,发烧?倏地睁开眼,安夜蹭的一下从床上一坐而起,可是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只记得韩隽风拉着她上了汽车,再没有其他。
掀开被子里,低头检查着衣服,还好,衬衣还完好的在身上,所以韩隽风不知道她手臂上有枪伤。
“放心,我对你没有兴趣,就算你脱光了爬上我的床也一样。”靠在卧房的门口,韩隽风讥讽的开口,目光将安夜检查衣物的动作收入眼中,激起无限的心疼,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伤口有没有被自己发现,傻女人,为什么不为自己考虑考虑。
看着韩隽风冷酷无情的面容,安夜漠然的收回目光,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两点多了,果真一发烧她就会迷糊,“多谢韩总裁。”
“安夜,昨晚我就当我对你最后的施舍,春天百合的开发案你不用管了,我会让敏君接手你的工作,风扬集团的机密账簿遭到人入侵。”韩隽风转身走向客厅,冰冷的话即使没有挑明,却也说明了他对安夜的怀疑,“我不知道你到底来风扬集团想要做什么,可是你的存在已经严重威胁到了我。”
快速的穿好了衣服,头还有微微的痛,不过安笑阳开的退烧药果真有效,安夜重新的吞了两颗,片刻之后,梳洗好走出了卧房,不经意的扫过茶几上的笔电,屏幕上残留的黑客入侵痕迹,让安夜忍不住的几乎要哀嚎,小宇。
“怎么,很心虚?”端着咖啡走了过来,看着站在笔电前的安夜,韩隽风讥讽一声,“我会聘请顶级的电脑高手一路追查下去,安夜,你最好祈祷这件事和你无关,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将你送上法庭。”
小宇太过于自信了,就算他的程序非常厉害,可是人外有人,如果韩隽风真的一路查下去,安夜深呼吸着,转过身来,十分诚恳的看向冷着脸庞不悦的韩隽风,“那时我儿子,所以不用继续追查下去了,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
“你儿子?”轻啜咖啡的韩隽风震惊的愣住,他原本只是随意一说,不过是想要找个借口将她赶离风扬集团,可是不曾想到看到安夜如此诚恳道歉的面容,足足愣了片刻,这才开口,“安夜,这样的谎言你也能编出来,你三年前结婚,你儿子最多三岁,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小宇七岁了,是一个意外,苍鹰并不介意。”提起安斯宇,安夜苍白的脸上染上了温柔,小宇是她的骄傲,只是太过于在乎她,所以才会放肆的入侵风扬集团的内部机密,“我打电话让他道歉。”
“他生日哪天?”七岁,韩隽风突然的一怔,一股不敢相信的念头猛的窜入了脑海里,那会不会是自己的孩子,而安夜隐瞒了他的实际年龄。
“03年5月30日。”随口就报出了日期,安夜快速的找出手机,也不管美国此时正是深夜,直接的拨通了固定电话。
“苍,是我,让小宇接电话。”听到苍鹰熟悉的声音,安夜点了点头,幸好有苍鹰即使制止住,否则韩隽风定然会一查到底,若真的查出了组织的事情,不但小宇,欧阳也要接受处分了。
那个男人和她的儿子住在一起,听着安夜那柔柔的声音,面带微笑,韩隽风别过眼,她和那个男人之间或许并不仅仅是有名无实的夫妻。
“妈咪,抱歉。”安斯宇看了一眼苍鹰,酷酷的小脸上写满了歉意,可是当听到安夜说要道歉,倏地反叛起来,“凭什么,他活该,有本事就让他查到我这里来,妈咪,我绝对不会道歉。”
“小宇!”知道安斯宇肯定会反弹,可是这绝对不仅仅是道歉,弄不好,就会牵扯到组织,安夜难得的板起脸,昨夜才高烧的身体因为动怒,猛烈的咳嗽起来。
“妈咪,好,我道歉,你怎么了?”听到电话另一头安夜的咳嗽声,安斯宇倏地泄了气,急切的询问着,“妈咪,你病了?还是受伤了?”
“我没事。”压抑着咳嗽,安夜将手机递给了身后的韩隽风,不想安斯宇听到她的咳嗽声,快速的退回了卧房里,关上门小声的咳嗽起来。
沉默着,安斯宇抓着电话的小手微微的颤抖着,用力的抓紧了话筒,电话那一头就是他名誉上的父亲,那个伤害了妈咪,不负责的精22子提供者。
“小家伙,能侵入风扬集团的内部机密,你的IO测试一定超过一百五。”那是她的儿子,韩隽风低沉的声音透过手机传了过去。
“一百七。”安斯宇骄傲的开口,“所以入侵风扬集团的内部机密,根本不算什么。”
“和我当年一样。”即使没有见面,可是听着那稚嫩的却刻意装成熟的声音,韩隽风莫名的感觉到了一股愉悦,沉声的笑了起来,“你生日哪一天。”
“我告诉你,这一笔我们就一笔勾销,你不许继续查下去。”没有立刻回答,安斯宇精明的和韩隽风谈着条件,酷酷的小脸上看起来根本不在乎电话另一头是他的父亲,只是那握着话筒的小手却微微用力着。
“好,成交。”语调轻快,可是韩隽风却不由的压抑下呼吸,那会是他的孩子吗?会是他和安夜的孩子吗?
“03年5月30日。”说完出生日期,啪的一声挂上电话,安斯宇看着一直站在一旁的苍鹰,骄傲的开口,“爹地,搞定了。”
“好,我们去睡觉。”看着挂上电话,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的安斯宇,苍鹰温和一笑,弯腰将安斯宇抱了起来,聪明的不提起接电话时他那颤抖的手,和脸上那复杂的表情,这是这么多年来,他们父子第一次通话。
真的不是他的孩子,即使安夜有意骗他,可是那个孩子不会刻意的猜到,说不出来的失望缠绕在心头,虽然他从来不曾想过有孩子,可是听着刚电话里刚刚那小男孩的声音,韩隽风忽然羡慕远在美国的苍鹰,不管是真是假,他都陪在安夜的身边,甚至住在一起。
他果真询问了,可是他不是不喜欢孩子吗?安夜透过没有关闭的门缝看着客厅里握着手机有些失落的韩隽风,当他问起小宇出生日期的时候,她就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可是韩隽风却不知道,为了保护小宇,不让任何人知道他和自己的真实身份,小宇是在罂粟所属的医院出生的,他的血型,DNA,出生日期都被更改了,所以小宇也习惯的报出了虚假的日期。
躺在床上,虽然是深夜,可是安斯宇却没有半点的睡意,看着睡在一旁的苍鹰,犹豫着,终究还是没有开口询问什么。
“小宇,他会突然问你出生日期,是怀疑你的存在,一个男人如果会怀疑一个孩子的出生,猜测他会不会是自己的儿子,说明他爱过你妈咪,如果知道你的存在,他也会爱着你。”苍鹰抬手轻柔的拍了拍安斯宇的头,悠悠的说出了判断。
“他没有那么聪明!”转过身,安斯宇不屑的冷哼一声,闭上眼,似乎不去思考苍鹰刚刚的话,他如果在乎过妈咪,就不会那样的伤害妈咪,不会和别的女人再有孩子,甚至让妈咪去残忍的挑结婚戒指,他只会一次一次的伤害妈咪而已。
!!!!!!!!!!!!
病来的快去的也快,胳膊上的伤口基本没有什么大碍了,而被禁止进入了风扬集团,安夜也没有再像以前一样坚持,龙帮的部署很紧密,所以韩隽风在风扬集团很安全。
安夜转而开车向着离风扬集团不远处的梨花园行了过去,因为中餐时间刚过,所以梨花园显得有些的清冷,客人都走了,只余下司洋在餐厅里打扫,看到安夜进来时,依旧不曾停下擦桌子的动作。
“山口武藤虽然垮台了,可是死神并没有离开洛亚市。”安夜靠着桌子,低声的开口,“你不该出现的。”
“阿惠怀孕了。”饶是这个魁梧的如同美国大兵一般的男人,提起自己心爱的女人和未出世的孩子,黝黑粗犷的脸上表情却是那么的柔软,蕴藏着无尽的喜悦。
“恭喜。”安夜一怔,随即诚心的向着司洋伸过手道谢,看来是因为苏惠怀孕了,所以司洋才会回到梨花园,再加上山口武藤已经垮台,死神的威胁就小了很多。
“我不想让阿惠担心,她需要有最好的照顾,她孕吐的很厉害。”终于停下了擦拭的动作,司洋想着孕吐的苏惠,满是心疼,随后将目光看向安夜,“今天来做什么?”
“如果你信任我,我想和你做个交易,永远解决死神这个威胁。”安夜看着玻璃窗外的车来车往,平静的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司洋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安夜,认识她算是一个意外,可是他却明白眼前这个清冷漠然的女人却有着一颗善良的心,没有她,就没有他如今平静的生活,每一个生活在黑暗和血腥里的人都渴求一段平凡的生活,而她替他解决了所有的后顾之忧。
“为了韩隽风?”司洋询问的开口,如果不是为了韩隽风,她不会来找自己,毕竟自己已经退出了那个黑暗的世界。
“是,我需要用你将死神引出来,永绝后患。”没有否认,安夜点了点头,这是如今最可行的办法,司洋打破了死神的完美暗杀记录,所以司洋的存在对死神而言就是一个污点,如果知道司洋并没有死,死神一定会前来擦拭这个污点。
沉默着,司洋重新的拿起了抹布擦拭着桌子,五分钟之后,终于沉声的开口,“好,我答应你。”
“我会提供你需要的一切武器,这是我联络器的频率。”将一张纸放到了桌子上,安夜拿起墨镜戴好,转身向着店外走了过去,重新的发动起汽车,快速的消失在午后的阳光里。
楼梯口,刚醒来的苏惠目光疑惑的看着走入店门外的女人,她来过店里?她已经没有印象了,可是她给她的感觉同那些来店里的白领女人不同,她没有一身女强人般的干练装束,只是简单的一身黑,头发扎成一个简单的马尾辫,清瘦的脸庞没有一点的感情,戴着墨镜,看起来格外的冷漠。
她和司洋谈了什么,苏惠没有听清楚,他们的声音太低,可是看得出,他们是旧识,她给她的感觉和第一次看到司洋时一样,有着历经沧桑的漠然冰冷。
沉默着,苏惠终于迈开步子下楼,看向店里失神的司洋,这个魁梧甚至给人有些恐怖惧怕的大男人此刻却沉默的看着窗户外,留给她一个山一般坚毅的侧面。
“司洋。”柔柔的开口,苏惠若有所思的看着司洋迅速的将那白纸收起来的动作,看来他不准备告诉她刚刚有访客。
“你怎么下来了?饿了吗?”快速的转身迎向下楼的苏惠,司洋的声音格外的体贴,强劲而粗壮的手臂扶住苏惠,如同她是一个易碎的娃娃一般,其实从知道苏惠有了身孕之后,他就处于这种状态,除了呼吸无法代替之外,他几乎包揽了苏惠所有的事情。
“恩,睡饱了就有点饿了。”即使很好奇刚刚来过的那个女人,可是对于司洋,苏惠却有着百分百的信任,这个大男人,魁梧健硕的身体让一般人以为他将是一个粗暴的男人,可是只有她知道他隐藏在那骇人外表之下柔软善良的心。
“你坐着,我给你做饭。”将苏惠按坐在椅子上,司洋快速的转身走向了厨房里,片刻之后,在灶台上忙碌起来。
如果能一举将死神彻底的解决,那么以后,他就不用再担心了,阿惠和孩子也将永远的生活在平静里,无意识的炒着菜,司洋终于下定了决心,虽然有些的冒险,可是对于安夜,他有着百分百的信任。
站在厨房门口,苏惠笑着提醒,“菜要焦了。”那个女人究竟是谁?能让司洋如此的在意。
“啊。”猛的回过神来,司洋回给苏惠一个抱歉的笑容,随即快速的翻炒起来,半个小时之后,三个菜一个汤端到了桌子上,午后的下午,一对幸福的夫妻坐在窗口幸福的吃着这份有些迟的午餐。
风扬集团,二十八楼,总裁办公室。
习惯性的抬眼看向窗口那张办公桌,空荡荡的落寞染上了鹰隼般的黑眸,她真的走了,脑海里浮现之前安夜发烧那一夜的泪水,和那一声声哽咽的哭声,韩隽风只感觉心痛的无以复加。
伤害她是这一生他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可是他却一次又一次的伤害着她,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他伤她太深,可是他多么希望她对他愤怒,对他有着仇恨,至少这样她还会记得他,而不是在日后的岁月里,将他彻底的遗忘。
“隽风,这是春天百合的案子,我已经整理好了,你过目。”春风得意,龙敏君踩着高跟鞋,如同之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美丽的脸上泛着妩媚的笑容,将文件放到办公桌,却没有立刻离开,反而转身走向韩隽风。
“出去。”在龙敏君的吻落下的之前,韩隽风冷漠的抬手挡下她,低头,重新的目光看向文件。
弯下的身体重新的直了起来,龙敏君脸色阴沉下来,愤怒的盯着眼前忙碌公事的韩隽风,如果是以前,在安夜没有出现之前,她只会当他是冷酷无情的性格,公私分明,可是如今,龙敏君不甘心的攥紧了拳头。
啪的一声,龙敏君抬手越过韩隽风的手臂合上了他面前的文件,愤怒的开口,“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为你付出的还不够吗?”
“出去,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霜冷着面容,连伪装的力气都没有,韩隽风冷声的开口斥责着,八年前,安夜也曾做出同样的动作,那时他以为自己只是为了演戏,所以包容着她的放纵,可是此刻,韩隽风却突然明白,那是因为他从已经从心底纵容着她的一切,所以即使无奈,却没有一点的反感。
“不演戏了吗?隽风,你骗的了所有人,可是你骗不了我,如今安夜离开,所以你也懒得装了吗?”嘲讽的大笑着,龙敏君万分同情的看着韩隽风。
“隽风,你知道吗?看着你那样对待安夜,我是多么的高兴,不管是真是假,可是伤害却是真实的存在,看着安夜一个人在我面前受伤,被欺凌,尤其是这伤害还是来自你,我真想大笑出声,她安夜算什么东西,她凭什么得到你的感情,凭什么,我付出这么多年,我得到了什么?只不过是和你一场肉体的交易,而安夜回来了,我立刻要退场,我不服气,不服气!”
“龙敏君,我顾及着龙峻,龙家,所以才没有告诉龙峻你之前腹中的孩子根本不是我的,如果你不知好歹,我立刻召开新闻发布会。”韩隽风终于抬起头,峻冷酷寒的脸上散发着一股霜冷的威严,黑眸锐利如芒的盯着张牙舞爪的龙敏君,“你我心知肚明的一切,如果你真的想要撕破脸,我绝对奉陪。”
“果真,果真从一开始你就知道这孩子不是你的。”想起之前腹中的孩子竟然是朱绍海那头禽2兽的骨肉,龙敏君美丽的脸庞狰狞的扭曲起来,挺直着身体,努力的压制住那份要咆哮的冲动,努力的脸上绽放出笑容,“我还真是好奇,你究竟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要将安夜赶走呢?”
“你不知道吗?山口武藤已经成了丧家之犬,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这是对安夜最好的保护。”不想让任何人察觉到安夜是帝国的人,韩隽风冷酷无情的说出答案来,低头重新的将注意力放在了文件上,“出去,记住,你只是风扬集团的龙经理。”
所以自己才是安夜的挡箭牌,龙敏君愤怒的盯着韩隽风,不甘心的转身离开办公室,安夜,很好,很好,即使伤害却也是为了保护她,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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