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里,等到安夜的汽车离开之后,众人这才清醒过来,“好吧,不要瞪我,我承认我是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安笑阳在一道道凌厉的目光之下,挫败的举手投降着,他哪里知道宝贝真的会悔婚啊,如果知道了,他还不找人去打赌,最好找隽风打赌,狠狠的赚上一笔钱。
“发生什么事情了?”龙峻将目光看向从一开始就沉默的韩隽风,人都已经离开了,只余下他们几人在现场,虽然说他们认为安夜绝对不会恶劣的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可是真的发生之后,一个个都将无比同情的目光看向韩隽风,倍受打击的“可怜男人,哎,连小宇都跑了。
“一人一次,我感觉夜说的很对,做的也很对。”苍鹰依旧是温和优雅的笑容,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了润嗓子,虽然有些不厚道,却还是落井下石的开口,继续打击着一旁沉默而可怜的新郎,“当年夜可是更可怜更痛。”
“暗杀我的人真的不是你雇来的?”安墨晨依旧冷漠着面容,看了一眼韩隽风,原本他是想着如果小妹悔婚,可是真的悔婚了,看着韩隽风,突然感觉他还是有点可怜。
终于,一直沉默的韩隽风将目光看向眼前的四个男人,安笑阳还是那一脸笑容的痞子模样,龙峻则沉思的思考着其中的因果关系,苍鹰悠然自得喝着茶,安墨晨虽然有些的担心,可是韩隽风却清楚的明白那绝对不是担心自己。
“你们就不能有点同情心吗?”冷声的开口,韩隽风挫败的冷哼一声,交友不善,他被小夜当场悔婚,这些人居然一个个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自己的心难道不是肉长的,他们就不知道安慰自己几句。
话一出口,四个优秀的男人同时将鄙视的目光投了过来,同情,拜托,他们不是傻子,韩隽风自己更不是白痴,不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小夜会当场悔婚才奇怪,同情个屁啊,不过是被悔婚而已,一人一次,有什么可同情的。
“隽风,看来想要让你喊我一声二哥还是有点困难的,噢……”话还没有说完,忽然腹部挨了一拳,安笑阳痛的直嚎叫,快速的离开身旁发飙的韩隽风,果真是个危险的男人。
“能威胁到夜当场悔婚,还真是有点手段那。”苍鹰笑着放下手里的茶杯,温和儒雅的表情里划过一丝的精明和锐利,能瞒过韩隽风,瞒过他们所有人的目光威胁到夜,并且成功,这一次倒真是有趣了。
“你准备怎么做?”安墨晨冷声的开口,目光看向眼前的韩隽风,忽然感觉其实这个男人不但深爱着小妹,也了解她,否则其他男人被这样悔婚,只怕会发怒,会仇恨,会以为小妹真的因为八年前的婚礼而报复回来,可是他没有,他还是那么的冷静,虽然被小妹悔婚的那一瞬间,眼睛里划过痛苦,可是随后却快速的冷静下来,有的只是对小妹的担心。
再次的抬起目光对上四双好奇的眼神,韩隽风一耸肩膀,冷冷的开口,“能怎么做?我都被悔婚了,自然是自暴自弃,愤怒发泄,你们最好离我远点。”
“卑鄙。”安笑阳扫了一眼韩隽风,随即直截了当的吐出两个字。
“奸诈。”苍鹰笑着摇头,果真是个厉害的男人。
“聪明。”终究算是韩隽风多年的兄弟兼好友,龙峻拍了拍韩隽风的肩膀,虽然这聪明两个字里没有多少的褒义。
“活该。”最后发言的安墨晨冷声一哼,居然利用悔婚来自暴自弃,不过是为了得到小宇的同情而已,再让小妹来心疼,一个大男人居然用这样的苦肉计,真不知道他是太精明奸猾,还是太爱小妹了。
入夜,听到安墨晨打来的电话,知道韩隽风从早晨一直喝酒直到醉的不醒人事,安夜虽然心疼,可是终究还是挂上了电话,这个时候,她已经无法回去,回去了,看到他痛苦,她会更加痛苦。
“妈咪,你留下来,我回去一趟。”五星级酒店的套房里,安斯宇拿过一旁的外套,看着沉思的安夜,不由的开口,既然妈咪不放心,那他回去看看。
“小宇,去吧,路上小心。”点了点头,看着安斯宇走了出去,安夜这才沉重的叹息一声,他会借酒消愁也好,发泄出来,至少没有那么痛苦,他是那么期待今天的婚礼,甚至不惜用那样的方法将自己留在了床上,可是自己却当着所有人的面悔婚了,不管他是认为她有苦衷,还是认为她是为了报复,可是事实终究是事实。
公寓,酒味弥漫着,安斯宇打开门,黑暗的客厅里没有以往的光明,只有卧房里有着淡淡的光亮,门没有关闭上,透过门缝,那一点的光芒让安斯宇走了过去,嘎吱一声推开门,地板上,还散落着几个酒瓶,韩隽风坐在地上上靠着床,原本峻朗冷傲的脸上此刻却是颓废和痛苦,黑发有些的凌乱,眉宇深深的皱着,看起来异常的压抑和痛苦。
“起来,你要喝死自己吗?”闻着那浓郁的酒味,安斯宇皱着小脸,大步的走了过去,极爱你过地上的空酒瓶都拿到了一旁,原本一直想着要为妈咪讨回公道,可是真的看着他此刻的模样,安斯宇面无表情的小脸上有着一丝的疑惑闪过,竟然就突然没有恨了。
感觉到有人在用力的架起自己的身体,韩隽风睁开眼,看了看眼前的儿子,重新的闭上眼,自己踉跄的站起身来,跌睡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嗓音里满是颓废,“小宇,你怎么来了?看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吗?”
“闭嘴,酒味臭死了。”不满的开口,安斯宇看着如同被抽去了所有精神的韩隽风,那样一个冷傲强大的男人突然变得如此的萎靡不堪,面无表情的走到了床尾,将韩隽风的鞋子给脱了下来,拉过被子给他盖好。
转身向着浴室的方向走了过去,而床上,原本该醉的神志不清的韩隽风忽然无声的睁开眼,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口硬心软,原来这一点上他还是像小夜。
将热毛巾拿在了手里,用力的擦了擦韩隽风的脸,过近的距离之下,安斯宇仔细的打量着韩隽风的峻朗的面容,英挺的眉宇因为痛苦而皱了起来,原本总是透露着睿智和精明的黑眸紧闭着,瘦削的脸颊上一张薄唇紧紧的抿着,没有了以往的意气风发,更多的是沉浸在被悔婚的痛苦里。
“活该。”略带稚气的嗓音开口,可是却还是拿着毛巾擦着韩隽风的脸颊,脖子,然后到他的双手,忙碌了十多分钟之后,这才将他打理干净,开了空调的暖气,随着温暖的气息之下,那浓郁的酒味也渐渐的散了去。
“小宇,我这个爹地是不是很失败。”闭着眼,韩隽风突然的开口,低沉沙哑的语调里满是沉重的愧疚,似乎是想到了这么多年来对安斯宇的愧疚,那原本就紧绷的峻颜更加的皱了起来。
背对着身后床上的韩隽风,如果说之前是怨,是恨,可是此刻却已经没有了那么强烈的排斥,安斯宇淡漠的开口,“说什么都晚了。”妈咪唯一一次的自由的机会已经被他糟蹋了。
“小宇,陪我睡一会。”悄然的睁开黑眸,看着站在床前身体紧绷的儿子,八岁的小孩该是和父母撒娇叛逆的年纪,可是小宇却用力的学习着所有的知识和技能,甚至想要接手山口组,一切都是因为他这个不合格的爹地,所以才需要他这个八岁的小孩来担负起原本不该承担的一切。
身体僵硬着没有动,他除了妈咪之外,很少和其他人睡,有时候,会和苍鹰爹地睡一起,可是听着韩隽风那暗哑的带着恳切的语气,脆弱的不像是一个商场的霸者,安斯宇沉默了几分钟之后,快速的走到了一旁关上了灯。
卧房里一片的黑暗,可是因为之前就接受过训练,所以即使如此漆黑一片之下,安斯宇还是能看的清楚,自己脱了衣服,睡到了床的外侧,虽然说是睡在一起,可是还是和韩隽风拉开了距离。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失着,原本以为不会睡着,毕竟对于这个**提供者,虽然说是名誉上的爹地,可是安斯宇真的没有多少的感情,可是黑暗里,却也渐渐的放松了精神,缓缓的进入睡梦之中。
一片安静里,听着那终于平缓的呼吸声,韩隽风这才再次的睁开眼将床外侧的安斯宇给抱回了自己的怀抱里,八年了,他第一次和自己的儿子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