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门外一道男声传来。
伍六七与荀简听到这声音就如听到了天籁一般,悬着的心总算放回肚子里了。
“暂时”不用死了!伍六七深深的呼了口气。
“你是何人?居然敢大闹公堂,来人,给本官拿下。”李大人不怕死的看着进来的男子。
说着便有带刀侍卫欲拿下众人,可刀还没出鞘,便被荀子阳身后的侍卫踢到在地。
哎,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啊,别看这些人平日里狐假虎威的,可在王爷侍卫的面前,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虽然荀子阳此次出来就带了两人,其中一人还是陈牧,但二人都是大内精挑细选出来的高手,岂是他们这些侍卫能比的。
荀子阳看都没看众人,径直走到荀简身前,不含一丝情绪的说道:“起来,你是何等身份竟然下跪。”
众衙役都被他周身冷冽的气息镇住了,不敢动作。
荀简起身,低着头不敢看他。
荀子阳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转头看向李大人,“你就是这么办案的?不给犯人申诉的机会就敢结案。”
李大人重重一拍惊堂木,强自镇定,这男子身上的气息好可怕,压的人不敢大声喘气,但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还是开口严厉的问道:“你是何人,胆敢干预本官办案?”
“大胆!王爷的名讳也是你问的!”身后的侍卫之一说道。
王爷?哪个王爷?
陈牧适时的掏出王爷的玉牌,伸到李大人眼前让他看个清楚。
李大人看清玉佩上的字后,吓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玉佩上雕有龙饰,刻着两个字:安逸。
眼前这人竟是安逸王!
李大人缓过神来,连滚带爬的走到荀子阳身前,磕头结结巴巴的说道:“下官参见安逸王!”
众人一见知府下跪,听到这男子竟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安逸王,膝盖一软,都跪了下去,大声说道:“草民叩见安逸王!”
荀子阳缓步走到桌案后坐下,冷眼看着跪在堂下的众人,他不喊起身,无人敢动。
李大人头冒冷汗,这安逸王怎么就到这小小的县城呢。
伍六七从他的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却也不敢抬头看他的神色。
“李大人,你可知罪?”荀子阳冷冷的问道。
李大人原本站起的身子又跪了下去,“下官不知!”
“哦?”荀子阳眉毛一挑,“那就由本王替你数数。”
“身为父母官不问青红皂白胡乱断案这是其一;不给犯人申辩的机会这是其二;急功近利找人顶罪此乃其三;冒犯当朝六皇子此乃其四。试问,这四条罪状可否治罪?”
李大人冷汗连连,自己确实是想抓住那对大小飞贼去邀功升官,前些日子客栈的陈老板恰来报案,说大小飞贼在客栈里作案,自己被利益冲昏了头脑,没分辨就对二人下了通缉令。
事后随想通了一些细节,发现二人并不是要抓的人,却也有了用二人顶罪的念头。
“下,下官……”李大人心虚,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李大人玩忽职守现停职查看,陈牧,这件案子交与你负责,一月之内务必抓到大小飞贼归案。”
“是!”陈牧躬身领命。
李大人已趴在地上缩成一团了。
荀子阳走到伍六七身前,冷眼看着她。
“王,王爷!”伍六七紧张到不行,还是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打招呼。
拐着他的侄子犯案,她这次是死定了。
荀子阳斜睨着她,忽然冷笑一声。伍六七身上一抖,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这人……”
伍六七怕他说出什么话,在他刚开口时抓住他的衣服跪下,“王爷,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饶了我吧!”杀人不过头点地,但这回落在他手里那可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荀子阳神色不变,淡定的抬掌朝她后颈一劈,伍六七立马倒地。
“带回去!”荀子阳跨过她的身体吩咐道。
伍六七与荀简两人跪在堂下,上首坐这荀子阳与红叶。
荀子阳手执茶杯,细细品茶,根本不看跪在地上的人一眼。
伍六七暗暗叫苦,这叫什么事吗,他喝茶都快喝了一个时辰了,连句话都不说,要杀要剐好歹也吱一声,就这么让人干等着实在是考验人的耐力。
偷偷抬眼向红叶看去,可那厮就是一副看好戏的姿态,根本不理会自己求救的眼神。
微不可查的挪挪跪的发麻的双腿,重心不住的后移,都快坐在脚后跟上了。反观荀简,小小的身体依旧如最初那样跪的笔直。
“咣当!”一声,荀子阳总算放下他的茶杯了。
“说说吧!”荀子阳淡淡的开口,甚至还带了抹浅笑看着二人。
“皇叔,我……”
“我来说,是六皇子殿下想微服私访体验民间疾苦才做出此事。”伍六七打断荀简的话抢先说道。
咱没什么权利,只能在言语上掌握主动权。这是伍六七一贯的做法。
“哦?你呢?有什么说的?”荀子阳挑眉,看着荀简问道。
荀简心里挣扎,不知该怎么说,但男子汉就应该敢作敢当,自己错了就是错了,一咬牙便承认道:“皇叔,我错……”
“错不在此!”伍六七抢话道,这小子忒没骨气,被他一问就承认了。“六皇子殿下养尊处优惯了,偶尔体验体验民间生活对自己以后人生道路的发展可谓是百利而无一害啊,见识到别人的痛苦才能体会到自己生活的是多么幸福,才能体会到什么叫我们的吃穿用度全是别人辛苦劳动的结果,才能更加珍惜现在的美好生活。”伍六七三句不离六皇子,就是想用他当挡箭牌,暗暗把责任全推在他身上。
荀子阳冷冷的瞪了她一眼,里面的寒意让她打了个寒颤,原本还想狡辩一番,却被他周身释放的寒意所迫,不得不噤声。缩着脖子当起了鹌鹑。
起身踱步到荀简身前,声音冷硬的仿佛利剑一般。
“此番出行,我代你父皇照顾你,你犯了错,我便也代他罚你,你可服?”
“皇叔,我错了,该罚。”
荀子阳这才低头看了他一眼,声音依旧平静无波,“那好,来人,拿鞭子。”
伍六七跪在一旁想求饶却又怕触碰了荀子阳的逆鳞,只能瞪着眼干着急,不住的向依旧坐着的红叶使眼色,可后者却对她理都不理。
片刻,奴仆便捧上一支通体乌黑的鞭子,看不出什么材质,可那样子,让人看着便肉疼。
荀子阳接过鞭子,一甩,啪的一声脆响,破开地上的尘土,冷声问道:“你身为皇子,没有看清自己的实力却贸然而行,该不该罚?”
荀简紧绷着身子,道:“该罚!”
啪的一声,乌黑的鞭子抽在他瘦弱的肩膀上,荀简虽然努力挺着,身体还是被这突然的疼痛击的一阵瑟缩。
他也是个硬气的,知道自己这次错了,不但将皇家的颜面丢尽,还差点被当成贼当众斩首,挨了一鞭子后,咬牙将身子再次跪直。
荀子阳严重有了丝赞赏,下手却并未放轻,“身为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担当,而你却靠女人的庇护而生存,该不该罚?”
“该罚!”
又一鞭子打在他的肩上,荀简小小的身子不由得往前一扑,头上全是冷汗。
红叶有些动容了,看了看荀子阳,后者脸色严肃,抿着嘴,想说什么却忍住了,知道这时的他,说什么都是听不进去的。
“意志不坚,受人教唆,你可知你的身份,你肩上的责任,你父皇在你身上注入的心血?”
荀简紧咬着牙,勉强从牙关中挤出句话:“该罚!”
伍六七看不下去了,扑在荀简的身上,替他承受那一鞭。
以荀子阳的功夫,自然知道下手的力度,荀简所受那两鞭,虽然疼痛,可终究不会伤及根本,只是皮外伤,伍六七扑上来的一瞬,原本收放自如的手劲却不由得加重了一份,存心给她个教训。
伍六七紧咬着唇没有叫出声,可疼痛的反应却由不得她控制,后背火辣辣的疼,眼泪不由自主的就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