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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暗夜,风,漫天大火。

风助火势,转眼间,整个“麒麟山寨”映红了半边天。到处都是尖叫的妇孺儿童,满山都是粗鲁强盗的谩骂声。

“三、、、三哥,这下惨了。咱们怎么跟大伯交代?大哥如何能放过我们?”老九第一次感觉到害怕,声音都颤抖得语不成调。

“老九,咱们追!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绝对不能让那两小子给跑了。”三哥森冷的声音即使在漫天的火光中也让人打心底发寒。

“对,我一定要千刀万剐了那两小子!”老九操起家伙,带齐人马,也不管这满山的大火,和三哥分头寻找那两个罪魁祸首去了。

黑夜,连绵不绝的麒麟山脉。舒心云开逸飞走了好远,依稀还可以看到那仿佛放炮火似的爆炸的声音。

“心儿,你看,他们居然不打火了,满山地找咱们干嘛?那么大的火,找到咱们也灭不了,你说是不是?”云开逸飞怀抱着舒心,优哉游哉地坐在一棵茂密的大树上,对着漫山遍野的找他们的火把指指点点。

“冤有头,债有主!找到咱们他们就能朝上面交差了。”一把大火,烧灭了舒心心中的仇恨。现在,她心里只有一个愿望,找到皓轩,然后和外公云开逸飞一起,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当然,偶尔也可以旅游一番,帮人治病什么的。

“心儿,想什么想得那么开心?”黑暗中,云开逸飞灿若晨星的目光依稀看到舒心脸上淡淡的笑,虽然很淡很淡,但是云开逸飞还是能感觉到舒心打心底的开心。

“我在想,有逸飞哥哥,真好!”舒心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的确,云开逸飞温和有礼,即使为舒心付出了那么多,却从不强求。舒心知道,自己怕是真的爱上了和他在一起的感觉!

“心儿,你说得是真的吗?你不恨我了?”云开逸飞不敢相信地问。当初留下她一个人面对所有的悲哀,是他一辈子都无法原谅的错!

“逸飞哥哥,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冷情,不相信爱情,只是因为对父母婚姻的失望。”舒心头枕在云开逸飞胸前,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心中感觉从未有过的平静。

或许,当初是因为自己太偏激了!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如果自己相信逸飞哥哥对自己的感情相信爱情,也许,逸飞哥哥就不要受那么多的苦。自己也不会冷情七世,孤独七世。

“心儿,在给逸飞哥哥一个机会。让逸飞哥哥爱你照顾你一辈子,好不好?”云开逸飞知道,现在不是求婚的好时机。但是,内心澎湃的爱意让他没办法保持沉默。

“逸飞哥哥,我、、、、、”

“心丫头,逸飞公子,你们在吗?”舒心正想说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给打断了。

“外公,我们在这呢。”舒心一听声音大喜,乳鸟归巢般扑入柳云剑的怀中。时不我待!云开逸飞满脸苦笑,也跳下树来。

“心儿,逸飞公子,舒浩老贼现在在哪里?老朽我恨不得马上将他千刀万剐!”柳云剑到现在还沉浸在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当中,声音里有刻骨的仇恨。

“外公,您还有心儿!答应心儿,不要轻易犯险,可好?”舒心将头贴在柳云剑的胸前,轻言细语地说。她现在只怕柳云剑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以身犯险。

舒浩如果知道了这边的情况,只怕恨不得拔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喝了她的血,吃了她的肉吧!外公这时候找上门去,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心儿,此仇不报,外公死不瞑目!”想起从小乖巧听话的柳翩翩,柳云剑内心悲痛得无以名状。自己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女儿死得不明不白,多少年来,为了女儿的生命受制于人,这些无不发酵成滔天的怒火,刻骨的仇恨!他怎么能放得下。

“外公,您说得这些心儿都知道。可是,外公,您真的忍心丢下心儿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吗?心儿现在只有您一个亲人了!”舒心可怜兮兮地说。黎明的晨光伴着远处终于慢慢弱下来的火光,照在舒心涕泪交加的脸上,看得云开逸飞柳云剑心中生生的疼。

“心儿,外公答应你。等时机成熟了,再找舒浩老贼报仇!”亲情终于唤醒了柳云剑被仇恨蒙蔽了的理智。是啊,死者已矣,活着的才更值得珍惜!

“外公,心儿,有人往这边来了。”云开逸飞小声地说。三人赶紧不再说话,藏到暗处。

“什么三当家的,九当家的?我呸!平时自己吃香的,喝辣的,不把我们外围的弟子当人看。现在总算有人替天行道了,还想要老子帮忙灭火!真他妈的不要脸。”远处快速地走出一个人来。或许是因为隔得很远了,心中不再害怕,居然就站在舒心他们藏身的树下大大咧咧地骂个不停。

原来是被舒心偷了牢门钥匙的那个看守!舒心云开逸飞相视而笑。黑暗中,虽然看不清那个人的全部表情。但,想必被狠狠地惩罚过了。

“娘,您常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孩儿原来不懂,可是现在明白了。孩儿现在就回家,好好孝顺您老人家。”骂完了,终于消了口气。那个看守居然喃喃地嘀咕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卿三,林武,你们刚刚才得到三当家的赏赐,怎么也不留在山寨?”远远的又有一群人走了过来,其中有人边走边不解地问两个沉默的青年。

“我呸!什么赏赐?他们是拿我们俩兄弟试药。他们不相信梁老头,才让我们占了个大便宜。我们算是看透了,在他们眼中,咱们这些不姓舒的猪狗不如!咱们还替他们卖什么命?”另外一个声音忿恨不平地响起。

“小还丹啊!即使是试药我们也心甘情愿,偏偏你们还不识好歹。”又有人羡慕地说,说完了他们也不停留,分散着快速逃了出去。

“外公,原来您炼得是传说中的小还丹?您怎么能把这么珍贵的药都给他们呢?”约莫逃出五六十个人后,山中又恢复了最初的平静,舒心开始和柳云剑算帐。

“心儿,你怎么能这么说外公?外公当时不是不知道情况吗?”云开逸飞抱着舒心跳下树来,好笑地说。

“可是,他就是在助纣为虐嘛!”小还丹!传说中可以强身健体,普通人吃了增加寿命,练武之人吃了增加三十年功力的小还丹耶。

“心儿,你就不要气了。外公我怎么会把我外孙女九死一生采来的灵芝全部给他们炼药?给他们的那些,都是炼剩了,不太纯正,效果不怎么样的废品。真正的好药在这里!”柳云剑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得意地说。

“外公,您真是太可爱了!”舒心惊喜地说。

“心儿,你怎么还这么调皮?都长成大人了,小心嫁不出去。”舒心的喜笑颜开终于让柳云剑恢复了正常。

“外公,有您这么说自己外孙女儿的吗?”舒心不依地说。

“哈哈、、、、哈哈、、、、女大不中留!咱们心儿想嫁人了。不知外公还有没有机会看到心儿嫁人?”柳云剑先是开心的笑,笑声中却带着淡淡的惆怅。

“外公,心儿不准您这么说。如果您不能替心儿主持婚礼,心儿宁愿这一辈子不嫁人!”舒心抱着柳云剑的手,撒娇地说。

“心儿,你又任性了!”柳云剑忽然想起了传说,脸色一变,无力地呵斥道。

“心儿不是任性。因为心儿知道,外公一定会帮心儿主持一个盛大的婚礼的!”舒心甜甜地说。天知道,她舒心已经好几辈子没有这么撒过娇了!

“好好好!从这里一出去,外公就为你们俩主持婚礼。”生活终于又有了派头,柳云剑意气风发地说。

“谢谢外公!”舒心脸一红,还没来得及反对,云开逸飞已经见缝插针,一揖到地,开心地说。虽然知道云开逸飞身份尊贵,但柳云剑并没有避开云开逸飞的行礼,他已经从心底把他当成自己的外孙女婿了。

“外公,你怎么能这样?”舒心不依地嘟起了嘴,她知道自己应该高兴。可是,眼前还是不由自主地闪过几双深情的眼眸。难道,这一世,她还是要辜负他们!

云开逸飞悄悄握住了舒心的手,他知道舒心心中的不舍。他们在心儿心目中的地位一点不比自己差!

黎明时分,麒麟山寨的火势终于控制住了。

“三当家的,山洞里咱们的储粮被烧得干干净净,一点都没有剩下。”一小队土匪战战兢兢地报告说。

“三当家的,咱们石洞里的金银财宝也被人搬走了,没被搬走的,也被一把火给烧了。”另外一小股土匪气喘嘘嘘地过来说道。

“三哥,昨晚趁乱溜走的弟兄一共八十五人,包括卿三和林武。”老九沉重地说。

“梁老头呢?梁老头找到没有?”三哥暴虐地吼道。他是这里唯一一个知道舒心和梁老头关系的人,所以他才会这么惊恐。

“属下找遍了梁老头平时会去的地方,但是,没找到他的人!”一个舒家直系弟子走过来报告说。

“给我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三哥豁出去地吼道。

“三当家的、、、、三当家的、、、、”山下巡逻的强盗惊慌地一路喊过来,满脸土色。

“又出什么事了?”三哥焦头烂额,火大地问。

“老当家的带着带着好大一群人往麒麟山方向奔过来,后面、、、、后面好像还有人紧追不放!”巡逻的虽然被一向森冷的三当家给吓住了。但是,事关重大,他不得不说。

“什么?大伯来了?”老九喜形于色。

“什么?老当家被人追杀?”三哥却是截然不同的反应。

“列队!下山迎战。”三哥果断地吩咐。

“可是、、、、可是、、、、弟兄们、、、弟兄们还没有吃早餐了?”不知是谁战战兢兢地说了一句,现场马上一片附和声。

“怎么?敢造反了!给老子杀,杀退了敌人什么都有。杀不退敌人就等着被杀!”三哥森冷地看了现场一眼,看得人头皮发麻。赶紧战战兢兢地列好队,朝山下走去。

当他们刚刚赶到山下,做好应战准备。舒浩带着幸存的残兵败将也险险地赶到。

“大伯。您这是怎么回事?”老九不明所以地问。东阳那边不是做好万全地准备了吗?为什么还被人追杀到家门口来了?

“老三,老九。你们先抵挡一阵子,我们、、、我们喘口气再说。”舒浩再没有了当初的威严,精疲力尽地说。

“是!”老九还想说什么,却被三哥阻止。说话间,一支威武的军队已出现在他们面前。带头的将士丰神俊朗,冷傲绝世,正是东阳国太子-----云开月明。

“云开月明,你怎么来了?”一个好听的却不该此时出现的声音响起,三条人影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在云开月明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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