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小姐唤自己名字良辰便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回想了一下扶瑶这些天的所作所为之后才谨慎地回答道:
“这些天扶瑶似乎一直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除了我们前去唤她,目前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对于扶瑶的来历一直是良辰心里的疙瘩,她跟沐弦一样根本就不能完全的信任扶瑶,除非真是她跟沐弦忙不过来否则她都不会主动去跟扶瑶打招呼。
“恩,我知道了,你跟沐弦在暗中多注意她便是,不用表现的太过明显。”
没有异常便是最好的,如果她能一直这样安分,她也不介意王府多两张吃饭的嘴,对良辰挥了挥手准备休息一下,连日来的马上奔波还真是累了,虽然胸口的伤已经被师傅调理地差不多了,可毕竟这具身体之前都没有经过太大强度的劳累。
当良辰指挥着人将热水抬进房里的时候,苏倾城已经累得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良辰一脸心疼地替她披上一件袍子,然后便悄悄地退出门外。傍晚时分,万霜芸来到苏倾城的房间前,看到良辰正守在门外绣花,指了指房内问良辰:
“你家王妃还在休息?”
良辰尚未来得及开口回答,房间里便传来苏倾城的声音,
“师傅进来吧,我已经醒了。”
早在万霜芸靠近院子里的时候她便已经察觉到了,长久以来养成的警觉让她根本就没法深度睡眠,刚刚良辰给她披衣服她也是知道的。
得到苏倾城的允许,万霜芸直接推门进去,看到房间里的苏倾城此时早已清醒丝毫没有刚睡醒的样子。
“师傅,回来可曾休息?”
将万霜芸请到桌子边坐下,苏倾城亲自为她倒了一杯茶送到她的手里,然后才轻柔地开口。眼前的万霜芸也不过刚三十出头,乐观的性子让她看起来一点也不显老,大红色的长裙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妖艳无比,此时她正端起苏倾城递过来的茶水往嘴里送,十指上鲜艳的丹蔻闪闪发光,这样的万霜芸让苏倾城觉得温暖。
“练武之人身体不会太过疲劳,这也正是我过来找你的原因,你的身子太虚弱了。不如你现在就跟着我练习内功心法吧,以你的聪颖和我的指点定能早日学成的。”
风风火火,雷厉风行是万霜芸的性格,她想说的话从来就是开门见山,同样的路程她回房间里只是休息了一会儿便觉得神清气爽的,可是倾城因为身子骨太过柔弱的原因却是格外的疲倦。
苏倾城没想到万霜芸会这样急迫地要自己学内功心法,感受到万霜芸眼里的担忧她内心柔软一片,整个人也变得温暖起来。
“多谢师傅为倾城着想,那就请师傅费心了。”
苏倾城微微一笑算是答应了万霜芸的提议,她也想早日学会师傅的内功心法,这样的话以后便能更好的保护自己了。
“那好,我们现在开始吧,盘腿坐好,丹田知道在哪儿吧?气沉丹田,将一切放空,脑子里什么都不要想……”
师徒两个在床上盘腿坐好,万霜芸便开始教苏倾城她的独门心法,因为心法是她自己独创,对徒弟的要求也跟一般的不相同,此时苏倾城犹如一张白纸静静地按师傅所说的一步一步去做。一个时辰后,照师傅说的运行一个小周天后便觉得整个人都跟以前不一样,感觉体内现在特别的纯净。
“城儿你是初学,所以一天不能任务太重,这个是我早几天特意手写下来的心法口决,你有空的时候可以自己研究,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随时来找我,以后每天的这个时候我都会来指导你。”
万霜芸从怀里陶出一本封面非常新的小册子递给苏倾城,并满眼慈爱地看着眼前练得出汗的苏倾城,这个徒弟她是越看越满意,也难怪老头子那个死小子徒弟会把她疼入心坎。
欢喜地接过师傅手里的小册子,苏倾城当即便翻了翻,发现里面记载的十分地详细,每一句下面都会有小字解释,由此可以看出万霜芸在写这本册子时的良苦用心,将册子收放入床边的暗格里,苏倾城对万霜芸道了个万福谢道:“师傅有心了,倾城定不负师傅所望。”一把扶起弯腰道万福的苏倾城,万霜芸看了看外面已经黑下来的天,指了指自己有些抗议的肚子对苏倾城抱怨着:
“好了,你这孩子跟师傅还这么客气,天黑了肚子都在抗议了呢。”
看着万霜芸这犹如小孩子般的动作,苏倾城不由得轻笑,正想唤屋外的良辰准备晚饭便听见一阵敲门声传来,良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小姐,夫人,赵总管刚遣人来报,说是皇后派人前来宣旨,请小姐速速去前院。”
苏倾城有些抱歉地看了一眼万霜芸,前去接旨的话想来就不能马上开饭了,
“师傅,要不我让良辰给你准备些糕点你先垫垫肚子吧。”
“也好,皇宫里的那些人最无趣了,我就不去前院了,你让厨房的人将糕点送到我房间里来。”
万霜芸一听皇宫就眉头紧皱,她最不喜欢跟皇宫里的人打交道,特别是那个假正经的皇后,不知道这个时候皇后让人前来宣旨所为何事,虽然有些担心倾城但是想到这儿本就是六王府的地盘便也放下心来。
“行,沐弦你去厨房吩咐一声,然后再去前院通知赵总管就说我换套衣服就来,良辰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原本一路奔波就是满身灰尘了,刚刚跟着师傅练心法又出了不少的汗,要是这个样子出去见皇后身边的人想必明天一早六王妃邋遢的话就会传遍整个京城吧。
此时前院里,皇后身后最得宠的郭公公正不耐烦地坐在大厅里一杯接一杯的喝着赵总管亲手奉上的茶,“砰”的一声,郭公公终于是喝的不耐烦了,这六王妃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要知道他可是皇后身边的大红人,宫里的其它娘娘还得给他几分颜面呢,这六王府里的弃妇竟然敢如此大胆的拿捏。郭公公翘着兰花指对赵总管说道:
“我说赵总管这是怎么回事,你家王妃就算是用量的也该到了吧,杂家都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了,还不见你家六王妃,她这可是对皇后娘娘的大不敬,等杂家回了娘娘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郭公公息怒,王爷离京王妃相思成疾,身子不适所以来晚了些还请郭公公多多担待,有机会在皇后娘娘面前多美言几句。”
郭公公的话当场便让赵总管黑了脸,他家小王妃哪里容得了这样一个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如此诋毁,可是如今王爷不在家他身为王府总管虽然心里很是不平衡但还是不能明面上得罪他。
“哼,一个小小的王妃便可以让皇后娘娘等吗?”
赵总管的话非但没有让郭公公息怒,反而让他更加的生气,连皇后娘娘也被他给搬出来了。苏倾城早在郭公公放下茶杯的时候便已经到了门外,她静静地站在外面听着里面郭公公跟赵总管的对话,对于郭公公的怒气她嗤之以鼻,一个奴才都可以如此的猖獗是因为她这六王府弃妇的名声太过响亮了吗?
就在赵总管想要出言反驳的时候,一个冷清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紧接着一袭月牙白流苏裙的苏倾城走了进来,流苏裙上那飘逸的丝带随着她的缓缓上前而摆着,她看都没看郭公公便直接走到主位上坐下,然后偏头问向身边的赵总管:
“赵总管,皇后娘娘的凤驾可是到王府门前?”
“回王妃的话,是皇后娘娘跟前的郭公公前来传达皇后娘娘的旨意。”
赵总管目不斜视地朝苏倾城行礼,也不再理会一旁干瞪眼的郭公公,这郭公公说的话实在是太过分,他相信王妃一定不会让自己太受委屈的。
“原来只是个狗奴才,我道是皇后娘娘凤驾降临了呢。”
像是极其仰慕皇后娘娘,盼望皇后娘娘驾临可是最后却没有等到的失望一般,苏倾城低声地呢喃着,说是呢喃可是离她只有一几之隔的郭公公听的清清楚楚,尤其是那一声狗奴才更是让郭公公当即气的脸红脖子粗的。
“六王妃莫不是太看得起自己?杂家可是代表皇后娘娘前来宣读旨意的,可是六王妃却如此恶意中伤是不将皇后娘娘放在眼里吗?”
郭公公气的立马从座位上站起来,将拂尘挽在手腕上翘着兰花指指着苏倾城大声的质问着,太监那特有的尖锐声音让苏倾城的眉头紧紧地皱起,神情也十分地不悦。
“放肆!郭公公你倒是给本王妃说说看,本王妃何时把皇后娘娘不放在眼里了,本王妃一进门便听见郭公公狗仗人势恶意欺压我六王府管家并藐视本王妃,本王妃倒想问问郭公公可有把本王妃放在眼里可有把六王爷放在眼里。还有,郭公公刚才可是说让皇后娘娘让本王妃吃不了兜着走来着吧,赵总管立即备车本王妃要立马进宫去向皇后娘娘请安,顺便再向皇后娘娘打探郭公公在宫里官居何职竟然可以随意支配后宫之首。”
伴随着一声大喝,苏倾城一掌拍在身边的小几上然后便骤然起身走到郭公公的面前直逼他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质问郭公公。一个侍宠而轿的奴才竟然敢如此地顶着皇后娘娘的名声在外狐假虎威,今日若不好好教训他那以后岂不是人人都来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