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身边的小女人终于不能再看他人了影如雾才放下心来,扭头对准备继续看戏地三王爷说道:“本王前些日子一直忙着龙虎营的事情没能好好地陪伴父皇,今日难得进宫一趟想好好地陪陪父皇,三哥要是有事要忙的话就先去吧”。他的直接让三王爷很是不悦但并没有将不悦表现在脸上,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又当着影如雾夫妻二人的面交待了几句旁边随侍的下人,然后才走出房间。
苏倾城想要挥退房间里的那几个下人但是没想到却因为是太后留下的人而无法听从她的命令,苏倾城任由那几个下人继续做壁上观花。回头看到那只大猫依旧在闷头闷脑地不搭理人,只好先做好顺毛的工作。“还不知道要在皇宫里逗留几天呢,真打算一直都不搭理我?”放下手边的工作走到大猫的面前,状似无意地提起。
“今天你便跟我一起回王府,太后那里我再去跟她理论,反正我不同意让你留在皇宫里”,他可没有忽略刚刚三哥看她的眼神里那不容忽视的爱意,若以前还有个苏媚儿可以当借口的话,那现在三哥根本就是无所顾忌他怎么也不放心让倾儿留在皇宫里。他很想说服自己今天进宫来是探望父皇是头等大事,可是他一想到要是将倾儿放在皇宫里他想进宫一趟都不容易,他就不爽不舒服。
眼看原本冷静自持的冷酷王爷形象转身就化为了幼稚小孩,苏倾城有些无语问苍天的无力感。留在房间里的那几个下人虽然都似乎正专注着手里的工作但是那竖长的耳朵却让人没法将他们跟专心做事联想到一块儿去,很明显这几个人是太后特意留下来提防他们的。苏倾城咬咬牙双手攀上大猫的脖子,然后红唇凑近他的耳边道:“这个问题我们等下再讨论,别忘了我们今天来的主要目的”。
鼻间是倾儿身上所特有的兰花香,怀里是熟悉的柔软触感,耳边则回荡的是倾儿才特有的冷清语调,在倾儿身体离开的那一下影如雾依旧有些云里雾里的。目光在扫视到那些扯长耳朵的下人时,眉头微皱表示自己的不耐烦,再看向已经稳步到龙床边的倾儿身上,水袖遮掩下倾儿的纤长手指已经搭上了父皇的脉息。
大步走到龙床旁边,床上躺着的人正是他所熟悉的父皇,只是那腊黄的脸色却让人心疼,这一刻影如雾感觉前所未有过的难受,从小到大还从来没见过父皇这个模样。在他的印象中父皇一直都高大威猛的形象,这样虚弱还第一次,感觉到眼眶里似乎有湿意涌现他便赶紧将头仰起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在他很小的时候父皇便亲自教导过,男子汉流血不流泪。
夫妻两个就这样静静地一坐一站在龙床前,直到有下人来提醒说是御医交待皇上要保持绝对的静养,否则会影响病情。苏倾城朝影如雾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离开清华宫,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太后留下来的那个嬷嬷则尽责地跟在两人的身后一直到六王爷幼时居住的宫殿,交待了几样生活用品之后便将那嬷嬷打发走了。
苏倾城这才上前从身后抱住那个高大的身影,将自己的脸紧紧地贴在他的后背上,“父皇的脉象很乱,我无法确诊必须得尽快让师傅给父皇诊断才行,拖的太久只怕会耽误病情”,有些沉重的声音夹杂着些许的心疼,苏倾城将自己刚刚诊断得出的结论说了出来。因为学医时间尚短又因影皇脉象实在是极为混乱,她不敢轻易地下结论。
“倾儿,从小到大我从来不曾见过父皇这般模样,你明白我现在的心情吗?”现在身后的小女人才是他唯一可以倾诉的对象,他跟父皇之间深厚的感情让他没法接受父皇如此虚弱地躺在病床上,一股想为父皇做点什么但是却无从下手的凄凉感让他挫败,这也是第一次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向师傅学习医术。
低沉的声音里有着极力压抑的悲伤,苏倾城松开双手绕到他的面前心疼地扳过他的脸与他四目相对,柔声安慰道:“我知道,我都知道,看到父皇那个模样我心里也很难受,更别提是你自小便跟在他的身边了。你放心,父皇虽然脉象很乱但是目前来看并无生命危险,我们的动作需要加快不然后果会有些复杂”。
因为自己有限的医术所以她不敢确定影皇之所以会病倒是不是因为中毒的原因,但是事情宜早不宜迟,尽早地让司秋白来替影皇做进一步的确诊总是好的。担心影如雾会因为太过悲伤的原因而耽误一些事情,苏倾城不得不将事情的紧急性跟他说明白。将身前的女人给一把搂进怀里,影如雾将那已漫延至眼角的汽水给逼进眼里。
“你现在目前有更重的事情要去做,先想办法让师傅混入清华宫替父皇把脉,我则留在宫里静观其变,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今天的事情无法避免,即便你不说祈福之事恐怕太后也会以别的理由将我给留下来,我在宫里才能解除太后对你的关注,良辰和沐弦太过熟悉你让青莲和青萍两个小丫头进宫来陪我即可”,深知此时此刻他身上责任的重大,苏倾城柔声将事情一件件地安排好,只是希望不要一味地沉浸在悲伤中。
“你可是想好了?目前太后的目地不明确,你留在宫中只怕会凶多吉少,我还是不放心你”,自小在皇宫长大又岂会不明白皇宫的险恶,更何况倾儿还是太后刻意留下的,他怎么也没办法放心地将倾儿留在宫里。倾儿六王妃的身份让她总是没办法躲避那些刻意或者无意的攻击,虽然明知道如今的倾儿不再是当初无任何内功的倾儿,可心里的担忧却是没办法减去分毫。
夜深了,苏倾城终于是说服那只大猫先行离开,自己则在这宫里留了下来。太后留下来的嬷嬷办事效率很高,短短的时间里便给她在这座宫殿里搭建了一个小型的佛堂,苏倾城推说今天晚上时间已晚明天再开始进行祈福将嬷嬷给打发走了,自己则将整个宫殿的所有摆设布置给熟悉了个透。这座宫殿并没有挂牌,但是宫里的人均知道这是六王爷搬出去单独住之前的居所。
天明时分,太后便吩咐人前来告诉苏倾城皇宫里的礼仪和规矩,每日的晨昏定省必不可少。虽然觉得有些奇怪自己虽然成为皇家儿媳有些时日了,但是因为六王爷自小就离宫居住是以当初成亲时也没有人跟她说过要每日进宫来请安,如今被太后以祈福的名义留在皇宫里反倒要每日去请安。心里虽然有不少的疑惑但是苏倾城还是依太后所言,简单收拾后就跟着来人去了太后的寝宫。
在太后的寝宫里苏倾城去的不早不晚,皇后和德妃等人早已经到了,一些新晋的妃子则还没有来。在看见苏倾城的那一下德妃眼里明显划过惊讶和不解,皇后则是一脸的淡定,苏倾城将那些各异的目光都尽收眼底,然后不卑不亢地朝上首的众人一一行礼问安。对于她的进退得宜太后眼里的凌厉终于是退去不少,等宫里所有有封号的妃子都到齐之后太后则是简单地说明了她苏倾城将会留在宫里一段时间为皇上祈的事情。
对于太后的决定没有人敢发表否定意见,但是苏倾城还是从那些意外和不解的目光中明白太后此举的不合理性。太后的叮嘱苏倾城一一称是,从太后的宫里出来苏倾城故意放慢脚步接近德妃的频率,等所有的人都走在了前头果然就听到德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太后怎会唤你进宫为皇上祈福?”德妃丝毫没有隐瞒自己的不解,皇家儿媳有好几个可是为何偏偏要唤六王妃进宫祈福。
“倾城不知,太后安排倾城不得不听”,即便是知道真正的原因苏倾城也不能这样堂而皇之地说出太后是有意将她留下的,德妃的疑惑不解也是众多嫔妃的不解。从德妃的神情来看她不像是故意装出来的,也因此她才有意在德妃面前露出自己的无奈。太后有令,身为孙媳妇所以不得不从,她的话让德妃眉头轻皱,最后说了句看起来无关紧要的话:“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地为皇上祈福吧,有时间就去本宫的宫里坐坐,青青那孩子整日里念叨着你”。
“多谢娘娘美意,倾城铭记在心”,苏倾城微低着头朝德妃恭敬地俯下身子道谢,德妃虽然没有明说但聪明如她也听出了其中的关心之意,身处深宫多一个友人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德妃有意帮衬她自然也乐意接受,德妃点点头然后便朝前走去,苏倾城看着德妃远去的背影有些发呆。
“六王妃,苏妃娘娘有请,请跟奴婢来”,就在苏倾城陷入沉思时身边一个着宫女衣服的小丫头悄悄靠近她,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停留地继续往前走去。苏倾城仅仅是看了看四周,发现并没有人发现她们之间刚刚那短暂的靠近,便放心地跟在那宫女身后朝苏妃的宫殿里走去。她不知道苏妃找她所为何事,但是也听说了自苏媚儿被当众捉奸在床以后苏妃就闭门不出,除了宫里有点名必到的场合她一般是装病,太后和皇后等人也乐得不见她,慢慢地宫里几乎都快淡忘了这么一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