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吏部大堂里吏部尚书便出现在大堂里,沐云皓因为是当事人所以必须到现场,三王爷四王爷以及七太子也都早早地来到了大堂里。随着一声“皇上驾到”,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影皇在众人的簇拥下坐上了最高的位置。大堂的门口站满了关心此案的人,苏倾城便是一身男儿装扮站在其中一个不引人注意的位置静静地观察着。
随着吏部尚书的一声“升堂”便代表着沐二皇子遇刺一案的正式审讯,“带六王爷”后影如雾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他的目光在大堂门口一一扫过,没有看到想见的那抹月牙白面上划过一抹失望,随后便朝主位上的影皇施礼。时隔五日苏倾城再次见到这万分熟悉的身影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在他的目光扫过来时不由自主地曲膝一蹲估摸着他已经转身这才起身注视他的背影。
“如今六王爷已到,皇上你看……”因为皇上亲自面审所以吏部尚书事事都得以皇上的意见为准,此时看到六王爷已被带到他便向皇上请求是否能开始了。“黄尚书,朕今日只是旁观者,请黄尚书照平日里发挥即可”,知道黄尚书的顾忌,皇上指示要他大胆的去做。黄尚书听到皇上这样做心里的恐惧终于消散不少,这才坐回临时加设的主案拍了一下惊堂木,全场安静下来。
没有一般审案的繁文缛节黄尚书直接进入主环节,让人将沐云皓在现场发现的那枚六王府腰牌给呈上来要六王爷确认,“六王爷请看,这乃当事人沐二皇子在现场截获的腰牌一枚,据苏丞相等人辨认是六王府特有的暗卫腰牌,不知是与不是?”因为堂下站的人可是影朝有着战神之称的六王爷,身份尊贵平时除了皇上皇后和太后苏妃之外不需要跪拜任何人的,因为黄尚书每说一句话都是斟酌再三。
当下人端着装有腰牌的托盘走到影如雾的面前,苏倾城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她不曾见过风驰等人的腰牌也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奥秘,此时看到这能定罪的物证心里的紧张由然而生。与苏倾城不同的是影如雾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便对着主位上的影皇弯腰行礼说道:“启禀父皇这是儿臣府上的暗卫腰牌”。
看到黄尚书一脸的疑惑像是有什么话要说,这才对黄尚书抱拳然后拿起那托盘上的腰牌说道:“这枚腰牌的确就是六王府十八暗卫平时所佩带的,但仅凭一枚腰牌便认定本王是刺杀二皇子的主谋未必太过草率”。
影如雾的话刚说完,大堂里便一阵议论声,黄尚书再一次拍动惊堂木然后要求肃静。“六王爷,你的意思是这枚腰牌是六王府之物,在你没能提供更新的人证物证证明自身的清白之前,凭此腰牌是可以定你的罪。”对于六王爷的为人整个影朝上下都是知道的,但是办案审案讲究的是一个人证物证俱在,六王爷身陷此案遗落在现场的腰牌经王爷本人验证为真的,那王爷的嫌疑便是越来越大。
“世人皆知本王受父皇之命奉命保护沐二皇子,那守护的龙虎营更是本王麾下本王实在是没有理由以己之矛攻己之盾。当时二皇子遇刺时本王的龙虎营将士也曾与那刺客交手,本王想请黄尚书传见龙虎营诸将士。”对于黄尚书的话影如雾只是稍一沉思便再次拱手要求传见龙虎营的将士,黄尚书在征得影皇的同意之后便将早就守在门外的凌夜等人带了进来。
一番简单的询问后凌夜等人讲述了当夜自己赶到现场之后与刺客交手的事情,表述了对于刺客有可能是女子的观点,原因便是来人身材偏小。“凌军师你们可知道现在你所说的每一个句话都能成为呈堂证供,若皇上面前你们胆敢有所欺瞒可是欺君之罪,你们可是想清楚了。”对于凌夜的说法大堂里传来了不同的意见,其中以苏丞相的意见声为最大,原因便是龙虎营众所周知是六王爷座下的,他们的话不能全信。
苏丞相刚说完性子耿直的李虎就跳了出来气愤地指着苏丞相道:“苏丞相,做人要讲个良心,你仅凭一块腰牌便上奏折判定我家王爷的罪名,你是何居心”李虎的话让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苏丞相身上,苏丞相也是老脸涨的通红色,李虎对于自己的行为感到有些得意却听到林木的斥责声:“李虎不得对丞相无礼”。李虎虽然心有不甘但是见到王爷脸色不太好也不敢再多说。
“启禀皇上、黄尚书,当晚刺客来时正值属下换班之际,属下亲眼看到沐二皇子跟那刺客交手时曾用手中长剑划伤了刺客的右手手腕,要想知道那刺客到底是不是六王府的十八暗卫只要看看他们的右手手腕上有没有伤口便一目了然。”凌夜的声音在大堂里响起,在说到沐二皇子的时候有些许的不确定,他不知道沐云皓会不会出头帮这个忙。
凌夜的话让影皇眼前一亮,他看向沐云皓说到:“请问二皇子这凌夜说的话可是属实?”影皇的话里带着明显的期盼,很显然他希望沐云皓的说词能替影如雾洗涮罪名。沐云皓对影皇恭敬地点了点头表示确有此事,影皇这才朝黄尚书说道:“既是如此那就请黄尚书传见十八暗卫,让人检查他们右手手腕”。
十八暗卫很快便被传到现场,一一检查过后并没有发现凌夜所说的伤口黄尚书又特意亲自检查了影如雾的双手,再三确定后并没有发现伤口。当这一切做完黄尚书像是松口气那般,要知道将审当朝王爷还是他为官多年第一次遇到呢,这六王爷可就是整个影朝人们心里的战神,如今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涉案那对六王爷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皇上圣明,仅凭一枚腰牌就判王爷的罪实属草率,众所周知三国来使入住驿馆六王府奉皇命调遣龙虎营将士入城护卫,有关于六王爷派刺客刺杀沐二皇子的说法实属矛盾,臣认为这实乃有人故意陷害,臣恳请详查还六王爷一个公道”。黄尚书义愤填膺地申请彻查还六王爷一个公道,顿时大堂里议论的声音更甚了。
大堂门口不少的人听说六王爷无罪都有些雀跃,影如雾则是一脸地淡定,这原本就是他一早就预料到的。目光更次扫过门口的众人,他是多么希望能在这里看到那熟悉的小脸,可是几番搜寻下来依旧让他失望。想着那冷清的人儿在这样重要的时刻都不愿意站在他的身边心里泛起的失落一阵高过一阵,心里对她的想念也是越来越甚,在心里不停地排练着回府见到倾儿时应该说些什么。
黄尚书的惊堂木再次响起,这次开口说话的却是影皇,他看着沐云皓说到:“沐二皇子一片盛情前来为朕祝寿,没想到却遭遇此事朕深感歉意,如今事情已经调查清楚并非六王爷指使。朕在这里征求二皇子的意见,可要继续追查下去?”影皇的话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除了影如雾,他们都在惊讶皇上为何要征求一个沐国人的意见,这明明就是他一人就可以决定的事情。
让所有人再次惊讶的是沐云皓的回答,“影皇客气了,云皓此番前来是代表父皇的友好之意,如今真相已大白凶手并非六王爷而且云皓也只是轻伤,再休养一阵便可痊愈。离影皇的寿辰越来越近,还请影皇下令集中人力财力忙碌您的寿辰之事吧”。沐云皓的目光扫过门口的某处,这应该就是她想要的吧。影皇寿辰在即若是他再纠缠此事不放只怕会引起影朝百姓的反感,至于那幕后之人总会有人替他给找出来的。
“既然如此那朕便听二皇子之言,此事暂且延后,六王爷无罪释放。”影皇的这一决定让大堂门口的所有人都高兴起来,他们纷纷围绕在六王爷的身边向他表示祝贺,太子影如煌也走到影如雾的面前表示祝贺。三王爷和四王爷却是一脸凝重地往外走去,“四弟可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三王爷首先打破这沉默,一脸若有所思地看着四王爷。
“三哥在说什么本王听不懂,六弟无罪释放三哥不是应该是最高兴的吗?毕竟你们两个可是兄弟当中关系最好的,不是吗?”四王爷面带嘲讽的看着眼前明显看好戏的三王爷,这些日子以来朝野上下都在传三王爷和六王爷失和的消息,现在看来还真有这么回事。四王爷的话让三王爷顿时有些答不上来,随便哈哈两声笑掩饰过去了。
看着两位王爷的身影越来越远,苏倾城这才从角落里走出来,刚才二人之间的谈话她可是都有听见,难道说那幕后之人真是四王爷?为何影皇会在这紧要的关心叫停不让黄尚书继续调查下去,这其中可是发生了一些她所不知道的事情。身后传来大批的脚步声,还有风驰那个大嗓门苏倾城纵身一跃朝六王府飞去,以避过跟影如雾的正面相遇。
影如雾跨过骏马拉扯着缰绳快速地往六王府的方向策马奔腾而去,六王府的大门口赵总管早就准备好了火盆,根据影朝的规矩得跨过火盆去去晦气。刚跨过火盆柳娇柔的身影便出现在眼前,“妾身恭迎王爷回家”轻柔的嗓音满含情意,柳娇柔一脸的含羞带怯看着眼前伟岸高大的男人。
“恩”影如雾只是发出一个音节表示听到了柳娇柔的话,然后便转头问向身边的赵总管:“王妃现在在何处”。他现在非常的想见到她,告诉她自己不在乎她是不是清白之身,只想一辈子都好好地宠爱她,几天的分离让他尝够了相思。比起见不到她的痛苦,那不见守宫砂的愤怒早就消失不见了,他只想有她守在身边。
当着柳侧妃的面王爷竟然主动问候王妃,这让赵总管非常的诧异,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自家王爷,然后便兴高采烈地回答道:“王妃正在清雅苑呢”。赵总管正想说玥太子也来了,可是话还没说完眼前早就不见了王爷的身影,只留一个目瞪口呆的柳侧妃在。看着那急速前去的身影柳娇柔仿佛做梦一般呓问着眼前的赵总管:“赵总管,我不是在做梦吧,王爷刚刚真的回来了吗?”
看着眼前那有些痴痴的柳娇柔,赵总管轻叹了一口气,他家王爷成亲之前只有一颗冰冷的心,后来经过小王妃的捂热终于知道疼惜人了,可是这柳娇柔终究不是王爷的心头肉,短暂的宠爱想必也只是镜花水月啊。有些不忍心地劝说道:“柳侧妃还是回房去吧,王妃才是王爷的心头肉啊”。
“是啊”柳娇柔喃喃地往杨柳院走去,她以为他的心里多少是有自己的,不然那几天他也不会那么温柔地对她,吃她亲手做的菜,并且将她亲手绣制的荷包挂在身上。可为何从天牢里回来之后一切就变了呢,眼泪一颗一颗地掉落在地上,柳娇柔有些不甘心地捏紧了手里的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