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个村子,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三人才到了万竹镇,这个镇子可以用破败来形容。
青鸾看着破旧的门牌上,万竹镇三个大字的牌匾正斜斜的垂落下来,仿佛随时风一吹便会掉下来。
街道倒是宽敞,却是静得可怕,除了大风吹过如鬼泣般的声响,却是半个人影都没有。
阿宝吓得瑟瑟发抖躲到青鸾怀里连声道:“好可怕啊!”
其实青鸾心里也忐忑着,鬼也见过,妖也除过,可是她这胆子是一点没长,但是表面还要硬撑着怕被轩辕夜知道又招来一顿嘲笑,于是只好握紧秦湘的手壮胆。
突然前面一个黑色的影子“嗦”的一下跑进巷子,青鸾连忙大叫道:“妖怪哪里逃。”她本想追去,却见秦湘与轩辕夜并没有动,可是自己喊出来了不动又不好意思,动了又不敢一人跑进那黑黑的巷子去。
“怎么不去?”轩辕夜斜睨着她:“现在是你展现修为的时候了!”
就在她犹豫不决时,巷子里传来一声猫叫,青鸾清吁了口气,轻松道:“哎,原来是只猫,眼神不好没看清。”
她刚说完,便发现秦湘二人偷笑,顿时怒道:“你们早就知道是猫,故意玩我啊!”
秦湘笑道:“谁叫你眼神不好了,我们都看清了就你看不清,还大叫什么妖怪。你不知道在这么黑又没人烟的地方大声叫喊更吓人吗?”
青鸾了悟:“秦姐姐,原来你也害怕啊!看来就他一人胆大了!”
正说着,突然前面传来一男子的尖叫声,青鸾大叫:“有妖怪。”还没跑就看到轩辕夜向前冲去。
青鸾二人追到时,正看到轩辕夜扶起一名中年男子,那男子脸色煞白,目光呆滞看来被吓得不清,他手中拿着一把铜锣,看来是个打更的更夫。
“大叔,发生了什么事情?”青鸾轻声问道。
“鬼,有鬼,好多鬼啊!”更夫喃喃说道,意识似渐渐回转。
“一个月前死的张婶,半个月前死的刘家媳妇,还有不久前死的王三,李四,邓家小子他们全都回来了,太可怕了!”
青鸾看了看四周,除了黑漆漆的巷子,哪有什么鬼怪之类的。
秦湘帮着扶住更夫道:“大叔,你家住哪,我们先送你回去吧。”
青鸾连忙道:“对,现在黑灯瞎火的,我们也得赶紧找个落脚的地,什么鬼怪都等到明天再说。”
更夫见有三个人陪着自己,脸上渐渐恢复了些血色道:“我姓王,家就住在镇东的一个小巷子里,三位请随我来,今晚我真是被吓得不轻,还好遇到三位,三位也正好与我做做伴,我家现在也只剩我一个人了。”
回到王更夫家,这个家十分简陋,位于小巷的最偏僻处,屋子倒是有里外两间。外间却除了一张破旧的木桌与几把矮凳再无其他。青鸾与秦湘围着桌子坐了下来,轩辕夜却兀自依着门廊站着一副耍帅的欠揍样。
青鸾想到初入镇子时的情况,奇怪地问道:“这万竹镇也不算小,为何到了晚上却如此冷清,简直就是,简直就是……”
“鬼镇,对么?”王更夫神秘兮兮道。
“对,对。”青鸾连忙呼和道,鬼镇真是名副其实。
王更夫叹了口气坐下来道:“你们是不知道我们万竹镇放在以前也是整个梅林县的第一重镇,人丁兴旺,商贸云集,可是就在三个月前。这话说回来,还得从王员外60大寿说起,那天王员外家大摆宴席,听说王员外从外地请了个戏班子回来,喜欢看热闹的镇民们都跑到王员外家看戏去了,那晚我也去了。”
王更夫说完,脸色渐渐变得凝重:“那一晚,可真是热闹又诡异啊!以至于我现在回想起来都不寒而栗。那戏班子不知道王员外是从哪请回来的,只是听说是从半路请回来的。那晚一共唱了三曲,分别是《五女拜寿》,《红丝错》,最诡异的就是最后一场《七夜雪》,要知道那时正是六月,初夏时节啊!却突然下起雪来,参加宴席的人初开始只是觉得十分惊奇,看到唱戏的人员上场一阵起哄也没去管下雪的事了。那七夜雪讲述的是一对孤儿寡母艰难存活却饱受欺凌的故事,当那母亲被欺凌致死的时候,那五岁的小男孩,对,你没听错,那唱戏的男角就是一个五岁的小男孩。那小男孩对天发誓定要那欺凌他们母子的人血债血偿。你们说这诡异吗?明明是做寿的大喜事,却唱这样的曲,特别是那男孩凄厉阴沉的发誓声,我想现在都还回荡在当时看戏的所有人脑海里。这曲结束后,所有宾客全都惶惶然的散了,当我走出王员外家的时候回头看去,王员外的院子大红灯笼高高挂着,却怎么都透着股阴寒恐惧之气。”
听到这,见王更夫突然停了下来,青鸾连忙追问道“这跟镇子变成鬼镇有什么关系了?”
王更夫起身为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复又坐下来道:“你们是不知道,从那晚之后,王员外一家七口全死了,镇里的仵作查看尸体硬是说不出什么原因死的。更诡异的还在后面,王员外一家死了半个月后,一天晚上,镇上的猎户刘顺德夜晚回家经过王员外家竟然听到那久未居人的院里传出唱戏声,刘顺德本就是个胆大的,爬上院墙一看顿时吓得屁滚尿流,你猜怎么着,那唱戏的居然是王员外一家七口。”
青鸾听完倒吸一口气,还真是诡异慎人了。王更夫又继续说道:“从那晚之后刘顺德便疯了逢人就要讲那晚的事,后来又发生了一系列事件让万竹镇的人们相信这个镇子被鬼缠上了,镇西的一家做小生意的李仁死了,下葬后三天,一个晚上她家儿子起夜居然在院子里看到他爹,他跑上去想追他爹,却看到他爹跑得飞快,一晃便没了影子。接着就是邓裁缝死后也在半晚被人撞见。镇子里的人们惶惶不可终日,特别是晚上都不敢出门,而有些胆小的甚至搬离了祖辈住的镇子搬到其他镇去了,再加上镇子隔三差五就会死人这镇子便萧条了。”
王更夫说完,深深叹了口气便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