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三少从属下手里拿过急报,就着火把化开漆封,越看他的目光就越阴沉。焦急地看完之后,把那急报放在手心,两手相对一搓,急报就化成灰随风飞去。
然后,他止住众人要离去的脚步,声音里有着无可置疑的威严:“八大护法马上跟我回华都,四大护法负责守山,柳子君的事……就交给红线去办。红线呢?”
大家面面相觑:是啊,红线哪儿去了?自从开战就没有人见过她。
南宫三少这才想起来,红线应该还在灌木丛里躺着呢,刚才连穴都没来得及帮她解。赶紧安排一个属下去找红线,传达他的命令,自己就带着其他人连夜出发。
一群人很快就都销声匿迹,过了片刻,却又都出现在山下,跃马扬鞭赶赴华都而去。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觉得奇怪,可惜没有人看到。
崖底,洛江边。
被浪花一打,又呛了几口水,独孤骜身不由己地随着水流几个起伏就没了踪影。柳子君更是连头都只露出过一次,还是被独孤骜硬送到水面上的,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张虎他们早早地就守在这里,好不容易等到独孤骜他们从峭壁下来,却只能眼看着独孤骜抱着柳子君落入河里,又迅速被水淹没。兄弟们马上驾着竹筏,向下游追去。
此时的河面被月光一照,到处都泛着粼粼的水光,倒也影影绰绰地能看出去很远。
洛江毕竟是大华的第二大河,虽然这里的水流相对缓慢,气势依然雷霆万钧。张虎他们开始还能看到独孤骜的头偶尔冒出来一下,不一会儿就连影子也看不到了,众人的心都不由自主地沉了下去。虽然知道帮主会游水,不过拖着一个看起来就不会游水的女人,结果如何就很难说了。
张虎站在竹筏上,一叠声地催促划水的兄弟快些,恨不能飞到前面去拦住独孤骜:眼看水流越来越急,前面就是峡谷了,峡谷里的水流更加湍急,两边还立着很多大石头,要是撞上,恐怕……
正想着,身边划水的兄弟一声大喊,打断了他的思绪:“快看前面,帮主!”
顺着那兄弟的手指望去,果然,张虎看到了独孤骜。
前面的河道骤然变窄,形成喇叭口的形状向下游延伸,河水的吼声也越发大了。就在喇叭口旁边的峭壁上,长着一株小树,横生的枝干刚好搭在水面上。
此时的独孤骜正用一只手挂在树干上,另外一只手仍然托着柳子君,而柳子君则一动不动地靠在独孤骜身上,垂着头,双臂也耷拉着,看不出是生是死。
张虎心里着急起来,赶紧指挥众人把竹筏靠过去。好在那里是一个死角,水流并不快,浪花也不大,否则以独孤骜此刻筋疲力尽的身手,早就挺不住了。
早有几个水性好大汉的腰上系了绳子,纷纷跳下水,游到独孤骜身边。有人要接过独孤骜怀里的柳子君,他却怎么也不肯放手,众人只好七手八脚地把他们两个一起弄上了竹筏。
好在竹筏够大,当初他们扎的时候,本来是准备让独孤骜和柳子君从悬崖下来的时候,能够落在竹筏上面的。
顾不得自己早已浑身湿透,不理睬张虎他们先换衣服的建议,独孤骜赶紧把柳子君放下,让她仰卧在竹筏上。自己两手叠压在她的胸前,两臂伸直,不停地用力向下压。然后,再用双手分开柳子君冰冷的樱 唇,伸过自己颤抖的双 唇轻轻地含住,缓缓地向她的嘴里吐气。
然后再不停地挤压,吐气。
独孤骜自小就生长在江边,那里时常会有人落水,这些都是他经常看着那些渔民们做的,没想到自己也有用上的一天。
张虎他们都默默无言地看着独孤骜忙活,虽然心里着急,却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先拿出干衣服给他披上,再给柳子君盖上。
独孤骜的表现让他们很震惊,跟了帮主这么多年,从来没见他如此慌乱过,也没见他对哪个女人如此用心过。他们互相看了看,心里有着同样的想法:咱们要有帮主夫人了。
让独孤骜着急的是,这么做了几次之后,柳子君并没有如愿醒过来,仍然冷冰冰地躺着,不说话,也不动。
此时竹筏已经靠岸,张虎说竹筏上都是水,柳子君躺着会不舒服,独孤骜才把柳子君抱上了岸。张虎赶紧组织手下找个避风的小港湾,生了火。
独孤骜看着静静地躺在地上,依然无知无觉的柳子君,只见她双唇紧闭,几缕湿漉漉的头发胡乱地粘在脸上,更显得她的俏脸憔悴苍白;滴着水的衣服紧紧地裹在身上,更显得她曼妙的身材凹凸有致,独孤骜却再也没有了旖旎的心情。
感受着她冰冷的身体,独孤骜的心里涌上了无法抑制的绝望和悲伤,泪水毫无征兆地涌出了眼眶:子君,你一定不能死,我一定要救活你。
众人看到柳子君的样子,心情更加沉重:她肯定是因为入水时间太久,已经溺水身亡了,只是悲伤过度的帮主不愿意承认而已。
大家互相看了看,还是张虎壮起胆子凑过去,蹲下身试着劝说独孤骜:“帮主,我看子君姑娘这个样子,她可能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