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志飞有些纳闷徐子男为什么要看龙晓琳一眼,而且,钢刀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钢刀了,他早就成了圣族的银翼使者。
徐子男没有注意到段志飞表情的变化,即像自言自语,又像在回忆:“江湖中传言,钢刀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先是投靠毕连天并挑动起毕连天和龙海山之间的个人恩怨,借机杀了龙海山取得毕连天的彻底信任,紧接着又趁毕连天疏忽,将毕连天灭口。现在,听说他要大开杀戒,一统绿城江湖世界。不仅我的妻子被他抓了,绿城还有好几个江湖大哥的家属被他绑走,而且都是在防守严密的情况下。像我的妻子,是在家里午休,门窗全部上锁的情况下被他绑走的。”
徐子男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景,表情有些痛苦。
“家里的东西没有任何损失,只有一张纸条,写着得到你手中的钥匙去换人。我打听了,其余几家也都接到了同样的纸条。落款是钢刀。”
段志飞明白了,这个银翼使者是借此机会一箭多雕。既要拿到钥匙,最好借着别人的手把自己杀了;同时,搅动绿城的江湖,看看到底有几人可以与他段志飞一决高下,以便确定下一个布阵者。
这么说,银翼使者还没有完全适应钢刀这个身体,或者说,他的真正实力因为某种原因暂时无法全部施展,所以才被迫而为。
“这么说,徐老板是不打算放我们走了?”段志飞问。
徐子男眼中杀机一闪,转瞬即逝。
“放在五年前,我或许会这么做。可是现在,我早就没了争强好胜的心情。”徐子男长叹一口气说。
“按照你的说法,如果我们出了这个门,会有很多人找我的麻烦,对么?”段志飞问。
“那倒未必。像我这样敢和你直接对话的人,应该不多。”徐子男说。
“为什么?”段志飞到时很好奇。
“你或许不知道我的另一个身份。”徐子男顿了顿,接着说:“我是明洞师挑选出的六大护法之一。”
“什么?”段志飞嚯的站起身来。龙晓琳和晏菲也都跟着起身。
“你们坐下,听我慢慢说。”徐子男仍旧沉稳的坐在沙发上,从茶几下面拿出四个水晶杯和一瓶威士忌,给自己和段志飞三人各倒了一杯。
“放心品尝,我平时不喝酒。这瓶二十年前的威士忌是我当年第一次立功后老大赏我的。这二十年,每次我心情不好,就要喝一口。你看,这瓶酒也剩的不多了。”徐子男晃了晃酒瓶,里面剩下的不到四分之一瓶琥珀色的液体撞击着瓶壁,激起的酒花就好像撞碎满天星斗,十分美丽。
“晏菲姑娘是巫族的人,但这几年南山国不少人因为生计逃到绿城,有的人自称是巫族弟子。所以,当我第一次听那个自称叫明洞师的人是巫族人时,我真的没往心里去,也压根没当回事儿。”徐子男看了晏菲一眼,接着说。
“明洞师说,我身负绝技不应沉沦在红尘,应该有更大的作为。我问他,怎么才能有更大的作为,他说必须接受真神的指引。我被他的花言巧语欺骗了,允许他为我进行所谓的通灵仪式。仪式结束后,我果然觉得自己精神状态特别饱满,浑身仿佛有用不尽的精力。开始的时候没什么异样,后来越来越依赖这种快感,就像吸毒一样成瘾了。直到有一天,我发现自己已经彻底变了个人,脾气暴戾,喜怒无常,仿佛自己已经失去了对大脑和身体的控制。有些时候,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都已经记不清了。我开始为了自己的欲望进行扩张,做了许多自己以前都耻于开口的事儿。”
“这和我当年的感受非常接近。”晏菲少有的露出惊讶的表情,而且眼眶似乎有些湿润。段志飞想,一定是徐子男的一席话勾起了晏菲对当年那些不堪往事的回忆。
徐子男并未接话,而是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往下说:“从那时起,我就习惯听命于明洞师,仿佛他说的都是圣旨。有一天,他告诉我,为了迎接真神的降临,需要搭建一个通天之阵,而我就是护法之一。我听后,心中竟然莫名的欢喜。接着,明洞师告诉我,在通天之阵的六个节点,他都安置了一块晶石。我们护法的人物,就是在通天之阵启动时确保晶石的能量不受到干扰。”
徐子男拿起面前的杯子,全神贯注的看了看杯中的液体,轻轻抿了一口,接着说。
“直到前不久的一天夜里,我突然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妻子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什么,但却突然感到自己已经不再年轻,不再精力充沛。曾经白皙滑嫩的皮肤也逐渐开始出现皱纹。我仿佛从一场梦中醒来。”
“这是那天的事儿?”段志飞忍不住插嘴问。
徐子男说出了日期。段志飞一算,正是自己和明洞师决斗那天。看来,徐子男是被明洞师的精神力量封印了,就和晏菲一样。只不过,晏菲恢复正常是自己以毒攻毒,把明洞师强加给她的精神力量逼了出来。而徐子男的封印则是随着明洞师的死亡,而自然恢复。
“当我从这个大梦中清醒恢复自己才发现,这几年我竟犯下如此弥天大错,不仅成了绿城的色情大亨,而且手上还有不少血案。如果没有妻子的苦苦相劝和陪伴,我不知道还会犯下多大错误。所以,我必须救出她。”
“那你可以洗手不干啊!”龙晓琳天真地说。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木已成舟,几百号兄弟跟着我。如果我遣散他们,他们就会全部流到社会上,要么跟着别的有野心的人继续作恶,要么自己铤而走险。所以,我只好继续把他们收拢在手下,逐步的改变他们。现在,我已经不过问生意上的事儿了。”
段志飞深吸一口气,问:“江湖上传说,您的硬气功出神入化,不知师从何门?”
徐子男笑了,笑得很开心:“你这是在探我的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