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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迷迭香魂

晨曦里的阳台上摆放着一盆蓝紫色的小碎花儿,正郁郁葱葱地绽放着那忧郁的花朵儿,散发着那浓郁的花香,远远望去,是深绿色的叶子陪衬着蓝紫色的小碎儿,在青涩的阳光照耀下,一颗颗璀璨的明珠般的闪耀,像极了滴入大海里的露珠,这是上帝遗失的瑰宝海洋之露,曾有传言是为了帮助人们回忆,牢记爱的印记,这就是迷迭香的心。

一米柔和的阳光浅浅地散落在某大厦八楼的阳台上,带着清晨一丝丝的清新滑落在窗台前,透过一缕明媚的光亮,照射在距离窗台不远处的沙发上,那是四居一厅的格局,此时,一个女人完全放松着身体,安然地躺在咖啡色的沙发上,享受清晨最美好的时光,一袭飘逸的长发迎风飘动,披散在柔软的枕头上,全身身着宽松的睡衣展现出那高挑的身材,此刻她起伏的胸口上盖着一层棉被,倒像一个沉睡了百年的睡美人,她不是别人,正是那某公司白领黄月仙。

时间匆匆而过,黄月仙距离上次那件酒吧事件,已经是入了七月半,每日整晚难入眠,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仅仅知道见过了苏文第一面开始,一种匪夷所思的猜想在她的心头萦绕,甚至可以说是挥之不去,宛如梦靥般的纠缠了她好几晚,她曾试图多参加闺蜜聚会,摆脱这种不安的情绪,就连她的好闺蜜江芙蓉多次劝说她,“人死了怎么可能会复活呢?这一定是你的错觉,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这些话在某种程度上安慰了黄月仙脆弱的心灵,可是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苏韩伟一定还活着,不然苏文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我一定要找到他,当面问清楚原因。

人类的好奇心总是那么一个奇怪的东西,明明事实摆在面前,可还是要追问到底,尤其是女人的第六感,说不清楚的直觉,于是,黄月仙在这种强烈的好奇心下,上网查询了全市大大小小的医院里住院记录,又委托一个朋友关注一下有没有名字是苏韩伟的人,但最终结果都给了一个绝望的回复,“根本就没有这个人”,这样的答复,让黄月仙陷入深深的回忆之中,想起那一年他说过得一句话,你给的承诺我永远不会忘记,请你永远留住我的爱,回想我,思念我“,她眉头紧锁地想起了这句话的含义,是迷迭香的花语。

她以前倒是觉得是苏韩伟无心说出来的情话,可是现在她仔细地分析了这句话真正含义,又联想到苏韩伟是个三句情话说不全的人,连写封情书都要照搬莎翁诗集的男人,他怎么可能说得出那样的情话,一种奇怪的想法在她的脑海中撞击着零碎的记忆,那场车祸,那个男人,一连串的线索在此刻慢慢浮现在了黄月仙眼前,让她有种不敢相信的错觉。

她口中暗暗地念叨了几句,”迷迭香.....,迷迭香....“再联想起半个月前的那封匿名信件,”迷迭香时代影城,“这些复杂的线索像一根根无形的牵线指引着黄月仙去寻找到那个男人苏韩伟。

黑夜渐渐地笼罩在这个繁华的城市,街上车水马龙般的穿行,淅沥沥的雨声在窗外响起,溅湿了星光璀璨的街角,一片寂静祥和的气氛袭卷过城市每个角落,唯独遗忘了城市里某处那片歌舞的喧嚣,是迷迭香时代影城。

黄月仙趁渐暗的夜色融入了那片海潮般的人流,打起了米其色的雨伞,独自行走在昏暗的街角,漫无目的的四处瞎逛,她看着来往的人群,想想自己生活在这样一个繁华的都市里是多么的渺小,甚至感觉到那么卑微,也想起那些和苏韩伟一起渡过的欢乐时光,短暂而又甜蜜。

可偏偏那场无情的车祸让眼前一切变得虚无飘渺,也让那个她深爱着的男人人间蒸发似的消失了,连那回忆的画面渐渐地变得模糊,甚至在她的脑海中那个男人形象像是被抹去了一般,蒙上了一层轻柔的白纱,看不清他的脸庞。

她的记忆仿佛被定格般,停留在了三年前滂沱大雨的夜晚,一辆大货车飞驰而过,一个男人推开了她,却倒在血泊之中,她傻愣愣地望了倒在血泊之中的男人许久,害怕得说不出话,直到后来,她依稀记得被人送进了医院,等她醒来,只听到那个男人抢救无效死亡的讯息,可是她连那个男人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过,这点她直到现在也不敢相信那个男人的死讯。

天色已入深夜,黄月仙就这样一个人徘徊在街头,无尽的思绪在她的内心世界里翻滚,对川流不息的街道全然不觉,倒像个被掏空的躯壳般行走,也不知走了多久,她茫然地走到了迷迭香时代影城的门口,两侧角落树立着五彩斑斓的明星宣传海报,台阶上散落着几叠散落的电影宣传册,被一阵阵刺骨的冷风吹过,夹杂着滚落的雨水,一切显得那么落寞。

在迷迭香时代影城门上赫然写着一个大字“拆”是由赤红色油漆粉刷上去的,字迹略微有些褪色,看起来已经有些时日了。黄月仙一手撑着雨伞,一手轻轻地推开了电影院大门,只瞧见漆黑一片的电影院内空无一人,四处散落的电影门票见证了这间电影院辉煌过的场面。

那微凉的灯光透过电影院门缝处斜射进来,搁下一道浅浅的身影,融入了电影院那一片寂静的走廊内,是雨夜时刻的最后一处生气。黄月仙收起了雨伞,一步步迈入那虚掩着的电影院大门,一入眼的是弧形的收银台上摆放厚厚一叠的宣传册,位于收银台身后墙上铺满了一张五颜六色的某电影开幕宣传画,从宣传画上看上去,是一片漆黑的夜色,高高悬挂着一轮姣白的明月,一个面色惊恐的女人瞪大了双眼,飘散着一袭披散的长发,行走在幽静的山间小路上,这恐怖的布景令人心里有些发毛,但不过黄月仙胆子大,特别她是写灵异小说一类的作家,这恐怖的情节也曾在她的小说里写道过,对此她并不是那么害怕。

她的身影渐渐地融入到那片漆黑的电影院内,直径走过电影院左侧的走廊,顺着过道来到一处标写着“奥斯卡影厅“播放室,她轻柔地推了推门,映入眼帘是五六排的座位上依稀坐着几个人影,正专注地抬头观看着正前方巨大的银幕上播放着的电影,似乎是前苏联缅绍夫执导的《莫斯科不相信眼泪》。

电影已播放到高潮末尾部分,讲的是“果沙始终不肯露面,这让卡捷琳娜痛苦不堪,最后朋友们都不得不到她家里来安慰她。柳德米拉对她说:“别哭了,莫斯科不相信眼泪。现在不该哭,而该行动。”

尼古拉让她们去卡捷琳娜家等,他去找果沙。果沙正一个人在家借酒浇愁,尼古拉伴他喝酒,借以表示同情,最后说服了果沙,把他带回卡捷琳娜家里。而卡捷琳娜及她的朋友们正焦急的等待着他们的归来,当尼古拉带着果沙回来后,果沙进入了卡捷琳娜所在的房间,那一刻,似乎整个世界的空气都凝固了。

朋友们快速离开,只剩下三人在饭桌上共进午餐,卡捷琳娜为果沙舀了红菜汤,深情的望着他,眼里,不知是喜,是激动,还是失而复得后的无限感叹。”

黄月仙就这样愣在播放室观望了许久,直到这场电影结束收尾,仍然没有任何反应。她只是呆呆地张望着电影院里稀疏的几个人影离场,漠然地从她的身旁走过,略微感觉到那些身影有些飘忽,不像人应该有的气息,这让整个电影院内多一分阴森的味道。

黄月仙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害怕,她迈开那沉重的步伐走在了角落的台阶上,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了台阶旁标注的排序号码,第一排,第二排.........第十四排.....第二十排,“嗒.....嗒”的脚步声回落在整个寂静无声的电影播放厅内,仿佛有奇特的魔力推动着黄月仙前进的步伐,沉稳而低沉,像极了在钢琴架上那一排排黑白音阶上弹奏出的夜曲。

她每迈出一步,就会在台阶上留下一阵脆响,仿佛台阶被赋予生命般回应着她的脚步,一步一个声响,她渐渐地越走越远,来到了电影院座位的最前排位置,一块宽大的幕帘悬挂在正中央,一幕幕电影情节画面一遍一遍地翻新,在整个电影院内回响起电影里台词,像一个高耸的巨人在耳畔低语,其声音宏亮而浑厚。

黄月仙在不经意间发现,最前排角落的座位上多了一个人的身影,确切的说是迈入古稀的老人,鹤发童颜,皱巴巴的双手颤巍巍柱着拐杖,深邃的眼眸凝视着那银幕上播放的电影,间歇性的听到那老人的叹息声,似乎那老人在回忆着什么往事。

黄月仙细细地打量了那老人的身影,隐约感觉到有种熟悉而陌生的错觉,仿佛眼前的老人跟她认识了很久很久的样子,久到就算那老人不用说什么话,她也知道那老人接下来要做什么,这奇特的感觉徘徊在她的心头,让她内心多一些疑惑,对眼前的老人充满了好奇。

正当她一步步向着沉默的老人靠近开口询问时,那颤抖着的老人斜视了一眼,一股阴冷的气息朝她袭来,令她的脚步略微停滞了一会儿,一步也不敢迈开,就这样,黄月仙和沉默的老人僵持了几分钟,或许那老人累了,独自一个人曲蜷着身子躺在了角落的座位上,手中依旧紧握着那枯瘦的拐杖,悬挂在半空般落在了座位底下摇摆,时不时发“嗝咚嗝咚”的敲击地面振动。

黄月仙见那老人已安然睡去,这就才长舒了一口气,慢慢地走近那熟睡中的老人,曲蜷起身子背对着黄月仙呼呼大睡,不知道夜晚的清冷,还是老人故意躲避着黄月仙,他保持着这样的睡姿睡着了。

黄月仙在那股强烈的好奇心下,试图想看清那熟睡中的老人模样,于是,她轻手轻脚地推了推老人,想着唤醒沉睡中的老人,不知道是老人睡得过熟,还是黄月仙的害怕,那熟睡中的老人依然保持着安祥的睡姿。

“嘀.....嗒!嘀...嗒!“时钟一分一秒的走着,在寂静无声的电影内清淅地可以听见时钟敲击声。

黄月仙在莫名情绪的鼓动下,终于鼓起勇气翻过了老人的身躯,定睛一看,那皱巴巴的脸庞刻画着岁月的沧桑,一袭脏乱不堪的白发,垂挂在那稚气的眼眸,看起来已经是步入垂暮之年的模样。此时,沉默的老人早已睁开了双眼,愤怒地盯着黄月仙,饱含沧桑地说道:”你是怎么进来的,准是那小兔崽子忘了关门。“黄月仙盯着那怒气冲冲的老人许久,眼珠转了一会儿,”大爷,我就这样进来的,门没关,噢!对了,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回去嘛?“

那老人用力将拐杖敲击了一下大理石地板,发出清脆的”噔噔“响彻着整个电影院内,他浑身散发一股涛天的怒气,指着电影院门口,”等那小兔崽子回来,我非抽了他一层皮,虽然这电影院要拆了,也不能这么随便开着门。“

那老人一声怒吼,久久回荡在放影厅内,似乎有种惊人的威慑,让黄月仙不觉的向后退了几步。

黄月仙再次打量了眼前的老人,一种怪异的想法在她的内心里浮现,她试图将眼前的老人和那个记忆中的男人重叠在一起,发现似乎有些相似的地方,可是眼前的老人所散发出独特的气质,让黄月仙没有过多的想法,只觉得她自己片面的念头有些荒唐,因为这是现实世界,不是什么小说里奇妙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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