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怎么是这样的呢?”
众人还震惊于刚才那一剑之威时,长须男却发出了一声惊叫,接着在那自言自语起来。
“不对啊,他们应该全被乱剑分尸才是啊?但看样子只是伤神不伤身,这……啊!对了,神无形而身有形,刚才那一剑用的是无形的剑意,自然伤不到有形之身。我怎么连这都想不到呢?看来师父他老人家说的一点没错,刀常磨才利,功夫要多练才会精,既然这样,那我就多练一下,这次就试一下有形的剑气吧,看下能不能将他们乱剑给分了?”
头领他们一听,脸都绿了,哪还顾得上什么,快跑啊,小命要紧啊!
“师兄,你真突破了?不过你得顾着点啊,这次别将我们也分了就行了!”
关键时候,张二黑来了一句,长须男一看,这才注意到,刚才那一剑是敌我不分的,先前还能盘坐着的师弟师妹们,伤上加伤,现在全躺着了,至于隔墙的张二黑,却是还能坐着。
咦!奇怪了,我明明看不到二师弟,但却能感觉到二师弟是坐着,这还真是奇怪了?
这一下,长须男又陷入了沉思之中,手中之剑却还高举头上,凌厉的剑气含而未发。
众人的脚都抬了一半,却怎么也不敢踏出那一步,怕的就是惊醒那杀神。
不是他们不想跑,实在是长须男动作太快了,快到他们才起了个意,他的剑意就锁定了众人。
就在众人心中大叫,吾命休已之时,张二黑来了一句才让长须男停了下来。
这时众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生怕惊了沉思中的长须男,一剑劈来把大家给分了,有了先前的那一剑,众人相信他绝对做得到。
真是羡慕地上的兄弟啊,可以就地躺一躺,至于晕过去的就更幸福了,哪像咱现在像根杉一样杵这,这心里还七上八下的没个底,大哥,死不死?你倒是发个话啊!
这时张二黑又发话了:“师兄,别发呆了,我都快不行了,你赶紧让他们拿解药来啊!”
长须男一听,这才回过神来,目光一转,望向了青衣头领,冷冷吩咐道:“把解药拿来吧!”言下之意就是,不拿来就分了你。
头领哪还敢说半个不字,一言不发的在怀里摸出一小瓷瓶,从中倒出一颗药丸,二话不说一口吞下,再将瓶子抛给了长须男道:“我们可以走了吧?”
“走?阁下半夜来访,无端出手,连毒气这种卑鄙的手段都用了出来,要不是在下侥幸突破,恐怕早遭了毒手,我们武林中人快意恩仇,难道阁下连个交代都没就想走?那我倒想看下谁能走得快过我的剑!”长须男接过瓶子,但仍冷冷的盯着头领,毫不掩饰其中的杀意。
头领一听,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打嘴仗谁怕谁?你不知道官字两个口吗?我可是实打实的九级青衣卫,与正二品的朝廷大员同级,嘴上的功夫可一点也不比手上的功夫差。
当即头领便以一声冷笑开头,然后气愤填膺的大声道:“交代?你们杀害朝廷钦差,我们青衣卫奉命辑拿尔等,这有什么可交代的?”
此话一出,隔墙的张二黑差点跳了起来,大骂道:“狗屁!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我们一直都呆在这里,哪有时间去杀那什么钦差!”
“今夜子时,钦差大人在城主府被杀,我们奉命追查凶手,才一路追寻至此,阁下的武功,在下甚是佩服,但有胆做却怎地没胆认呢?”讲到后面,头领一脸的鄙视。
“放他娘的狗屁!老子有什么事不敢认的,嘿嘿!是老子做的老子自然会认,不过不是老子做的,老子却也不会揽上身,你们青衣卫的名声,那就不心多说了,栽赃嫁祸屈打成招什么的,那一样不是经验丰富,今天又让我见识了信口开河的本事!嘿嘿!”
张二黑人虽然有点二,但那嘴却是相当的毒,这一番话连消带打,杀伤力不下于他的开碑掌。但在场的青衣卫听了,却齐齐一脸的鄙视,隔墙的张二黑自是不知,犹在连连冷笑。但这边的长须男却是看得一清二楚,心中暗道此事肯定另有隐情,脑中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个少年的身影。
想到这里,长须男喝了一声:“二师弟少说两句!”转而对头领道:“我们师兄弟几个,今夜的确未曾出过客栈一步,这一点我可以肯定,但阁下一口咬定,是我们杀了钦差,其中必定有所误会,当中的原由,还请详细说来一听,许某是个习武之人,敢做敢当,就算杀了皇帝也不会否认!”
头领见长须男神色不似做伪,心中不禁闪过一丝疑惑,此人已破先天,可以说是超凡入圣,自然也不会在意这世俗皇权,要真是杀了一个钦差,自然不会不敢承认,但一看到现场四散的血肉,再一对比城主府中的场景,心中不禁暗叹,看来这人心真是难测啊,即使是突破了先天的高手,也是会撒谎的!再联想到,当年的圣祖夺天下,还不是为了后人富贵,为一已私心而掀起滔天杀戮。看来即使是突破了先天,武者也还是人!
想到这里,先天高手,在头领心中也不再是那么高高在上圣人了,于是他对长须男的话自然也不再相信,继而鄙视,愤怒。
“好一个敢做敢当!”头领一字一句,双手不由自主的紧握,却不得不克制下来,但也不再言语,这沉默就是他的态度,表示他不相信长须男的话。
长须男见此,眼中的杀机大盛,头领的态度对他来说,又何曾不是一个侮辱,每个人都有属于他的尊严,更何况是长须男这种破了先天的武者,武者的尊严不容挑衅,否则刀剑相向,生死相搏,可以说武者的尊严是杀出来的,这也是武林中为什么有那么多的恩怨情仇的很大一部分原因。
这时,站在头领身后的一个年青的青衣卫越众而出,正是那个被马屁兄封为马屁王的王行,只见他一脸激动的大声道:“士可杀不可辱,我虽然只是一个小人物,但我自认也是一个练武之人,一个敢做敢当的武者!而你虽然是绝顶高手,但你根本就不配称武者!我们青衣卫是有一些手段让人瞧不起,但那是因为我们是青衣卫,我们的职责就是保护天下的平民百姓,让他们能安定生活,从穿上这身衣服开始,我们就不再是单纯的武者,但脱下这身衣服后,我还是一个敢做敢当的武者!凡是不眼瞎的,只要见过城主府现场的人,都知道你们是不是敢做敢当!”
“对!你们口口声声说没出过客栈,但大雷二雷是我们平安城密秘驯养的追踪犬,拥有妖兽的血脉,它的嗅觉比之普通的猎犬要灵敏百倍,正是有了它们,无数犯科作奸之人才无处藏身,平安城的青衣卫才能威震天下,它们由我一手带大,从第一次出任务至今,从没出过差错,它们从城主府一路追踪至此,没想到竟惨死你们手中!”王行之后,马屁兄也站了出来,他越说越激动,“它们虽然只是一只狗,但它们却是平安城安定的大功臣!”最后手指长须男,一字一句道:“你们连狗都不如!”
“对,狗都不如!”在场的青衣卫群情激愤,大声咐和。
面对千夫所指,长须男的脸阴沉的仿佛能滴下水来,眼中的杀意快要化为实质,令人不寒而栗,环视场中,但所有的青衣卫却毫无惧色的与之对视,嘴上还在破口大骂。
看到那一张张愤怒的脸,一双双或鄙视或不不屑的眼神,让长须男都觉得自己真的就是那个凶手,但他心里却是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不是!
你们这是在诬陷我,我要杀了你们!
这是个误会,杀了他们,只会让误会变得更大,真是头痛啊!
长须男胸中的杀机大盛,但理智却告诉他,这其中必有所误会。强忍着杀意的他,心中愈发的烦躁。
但这时隔墙的张二黑不干了,大骂道:“你们他娘的才连狗都不如,你们就是狗娘养的!大爷我说没杀过那狗屁钦差,就是没杀!狗娘的,你们人多又怎样,师兄杀光这群狗屁的青衣卫,看谁还敢来诬陷我们!”
然而此时,长须男却是因为心中的杀意,与理智的冲突,体内的真气竟是有了暴走的迹象。这便是武者口中的走火入魔。而长须男因为突破了先天,连带着周身的天地之气也开始变得紊乱起来。
这是因为长须男刚入先天,境界还不稳,再加上被千夫所指,心神动摇,这才会有走火入魔的征兆。
这时的长须男,要是不能及时的将体内真气平复下来,一旦真正的走火入魔,那后果小则重伤,大的话小命都难保。
“我还是不够狠啊!或许二师弟是对的,身正不怕影斜,嘴长别人身上,爱怎说就怎么说,但诬蔑我的人,去死吧!”在体内真气快要彻底失控时,长须男用最后那一丝的掌控,劈出了手中的剑。
剑气虽无形,但众人却能听到它划破空气时,发出的那一阵轻微的破空声,而头领更是一方高手,以他的眼力,能看到剑气破空时,一闪而逝的轨迹,但真的很快啊!
所有青衣卫都知道长须男出手了,但他们此刻却只能等,从头领喊出先天两字时,他们就只能等了,这是因为对手太强了,也可以说是自己太弱了!
剑气临身这一刻,青衣卫们只能闭目等死!但剑气来的实在太快了,许多人眼都还没闭上,剑气便已临身,顿时全身不禁一麻,有运气不好被数道剑气击中的,像跳舞一样全身在抖。
不甘心啊,难道真的要死不瞑目!
长须男只出一剑,但剑气却有无数,打在地上墙上,还有青衣卫的身上,如雨打芭蕉,发出一片密集的闷响,激起一片灰蒙蒙泥尘。
短暂的响动过后,世界归于一片寂静,没有死者的惨叫,也没有伤者的呻吟,整个院子灰蒙蒙的一片。
马屁兄睁开眼时,发现周围的兄一个没少,心中暗道,还好,有那么多弟兄一起上路,这下不会寂寞了!怎么感觉怪怪的,好像少了些什么?
血!对了怎么没血呢?
再摸身上,没多没少,不痛不痒。
不是吧,怎么快就变鬼了,我那头刚出发,这头就到地了,这阎王爷办事可还真不慢!
“不好,上当了,达仔,回去带三雷四雷过来,王行带三组留下,其余人跟我追!”就在马屁兄还在做“糊涂鬼”时,猛然头领点了他的名。
他习惯性的应了一声:“是,大人!”这才惊醒过来,原来自己还没死,看到头领已带人追了出去,他恨恨的骂了声:“狗屁的先天高手,原来是个骗子!让我抓住,定将你们撕了喂狗,让你变成真正的狗——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