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玄翼暗地里派出五百暗卫,沿着南国大小官道寻找安平司祈。按理说,安平司祈一头白发,长相俊美,若是见过,绝对是一眼难忘。然而寻找了半个多月,完全没有这样一个人的下落。而居延未死这件事情,也终于因为居端的偶然一次进宫而被撞破。
此刻,殿下跪着的三人,分别是居朗、居端与步扬信。
“皇上,请允许臣加入到寻找居延的队伍中去。”居端盈盈拜下,满脸尽是疲色,向来干净清秀的脸上竟然胡子拉碴。
“皇上,臣也是此等心愿,望皇上成全。”居朗与步扬信也跟着拜下。
“中书令,你可知未得朕的允许而偷听到朕的谈话,又私自将谈话内容传于他人是何罪?”洛玄翼狭长的眸子半眯,里面闪过危险的光芒。
“臣知罪,亦甘愿受罚。可是在这之前,望皇上批准臣前去寻找居延。居延是臣的三弟,自小与臣亲厚,眼见他殁于沙场,将领为国捐躯,臣亦无话可说。可如今,知晓他并未离世却又不知所踪的消息,要臣在烨都干等而不行动,臣自叹是绝无可能做到。”居端再次拜下,眸中神色坚忍。
“皇上,若非居延相救,恐怕臣早就不在这里了。原先以为居延离去,臣悔恨难言,如今知晓他仍在,臣万不能等在家中。望皇上成全。”步扬信也跟着说道。
“二弟之言,亦是臣的心声。居延最幼,正是韶华之年,奈何出了这等事故。白发人送黑发人,臣的爹娘这数月来几乎苍老了几十年。无论如何,臣亦是要将三弟寻回。”居朗抬头望着洛玄翼,声音朗朗,“另外,皇上言国师知晓居延的下落,然至今还未能找到国师。臣以为,一则是地广人密,浩浩人海,难以搜寻。二则是国师恐怕有意避之,乔装打扮。三则,怕也是最实在的,便是皇上派出的暗卫,绝大多数都不曾见过国师本人,只凭着一幅失真画像和几句容颜描述,就怕国师站在他们面前,他们怕是也认不出来。而若是臣等去找,则无此欠缺。”
洛玄翼静静地听居朗说完,心中不得不承认居朗说的确是实情。微一沉吟,笑道:“三位爱卿之意朕自是明白,不过情是一回事,法又是另外一回事。”
“待臣找到居延,臣甘愿受罚,绝无怨言。”居端朗声道。
“臣亦是。”居朗与步扬信齐道。
“好!”洛玄翼击掌笑道,“今日已晚,三位爱卿明早便出发吧。”
北国,御书房。
萧烬澜翻着手边奏折,脸色越来越难看。上面“狐媚惑主”“专宠跋扈”等字样,让萧烬澜不禁怒火中烧。
“彭格!”一声喝令,一道黑影顿时站到大殿之上。
“不知皇上有何旨意?”话音干净利落,没有任何多余情绪。
“你看看这些老东西上的折子,他们不就是想把自己的女儿送进宫来么!竟然敢这样诋毁居延!”说完,恼怒地将手上奏折扔到地上。
彭格捡过一本,迅速地看了一眼后,敛眉道:“皇上,如您所言,众大臣确实有盼女成凤的私心,但是另一方面,您站在客观的立场上想,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却能得到一国之君的专宠,甚至为了她,而不惜乱了宫中品阶册封。”
“居延怎是来路不明?!”萧烬澜气恼地瞪着彭格。
彭格依旧不动声色,淡淡道:“皇上,这点您必须承认。一则,在众大臣眼中,她没有来路背景,没有家族的支撑。二则,她的身份不能公开,亦无法放在朝堂之上。三则,她有皇上的专宠,却没有任何品阶。这些,已足矣让那些大臣抓到把柄,形成诟病。”
“混账,难道朕喜欢一个人还要得到他们的批准么!哼,真是岂有此理!”萧烬澜来回踱着步子,心情烦躁。
“皇上,最好的办法,便是给她一个身份,这样确定下来,大臣即使心中不满,亦无话可说。”
“可是……朕不想强迫于她,亦答应过不会强迫于她。”萧烬澜的声音中透着压抑的无奈与酸楚。
“皇上,臣言尽于此,其余的,皇上自能圣明裁夺。”说完,黑影一闪,大殿中除了萧烬澜,还有何人?
夜,酒入愁肠,愁更愁。
“皇上,您好久没到臣妾这儿来了。”如花娇颜,望着身边饮酒的男子,一下子绚烂绽放。
“晴碧可是怪朕了?”萧烬澜勾唇一笑,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
“臣妾不敢,只是……盼着皇上能偶尔来看看臣妾,臣妾也便心满意足了。”晴碧替萧烬澜满上酒,娇羞笑着。
“是啊,朕到哪个宫中,你们不是笑脸迎接?为什么她……她就是不愿……”后面的话低喃淹没在唇齿酒香之间。
“皇上来看望臣妾,是臣妾的福分呐,臣妾自是欢喜,哪还会想着其他。”晴碧饮了一小口酒,双颊酡红,明艳动人。身子朝萧烬澜近了近,靠在萧烬澜右肩,抬头望着身旁男子,双眸迷离:“皇上,今晚就留下吧。”
萧烬澜饮完又一杯,恍惚中似是看到居延对着自己笑着,心中一动,搂住了怀中娇躯。感受到萧烬澜的动作,晴碧更加主动,双手搂住萧烬澜的脖子,将自己的樱唇主动奉上。见“居延”这般待自己,萧烬澜心中的欢喜几乎要爆炸开来,低下头去,攫住那娇艳双唇。闭上双眼,忘情地深吻着,沿着诱人的脖颈弧度一路向下,怀中娇躯渐渐呼吸加速,已经有轻轻的呻吟之声逸出。
萧烬澜将头靠在玉颈之侧,喃喃喊着:“居延……居延……”
晴碧双眼已被情欲占满,双手拉着萧烬澜的衣襟朝里探去,娇喘道:“皇上,给晴碧吧,晴碧受不住了。”
顿时,一个惊雷从天而降。萧烬澜猛地惊醒,睁眼朝怀中女子望去,娇喘连连,衣衫不整,却又哪是自己的居延?立刻站起身来,放开怀中女子,脸色阴沉得让方才还风情万种的女子胆颤不已。
“皇上,臣妾可是哪里做错了?皇上,您不要吓臣妾……”晴碧衣衫不整地跪在地上,颤抖问道。
萧烬澜看着晴碧脖颈上自己留下的痕迹,恼怒地将桌上酒杯尽数摔碎,拂袖而去。身后女子的哭声和哀求声渐渐隐去,萧烬澜腹中的怒火却是越烧越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