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森林的尽头,就是魔教驻地的所在。
而他们的大本营,定在一处富丽堂皇的寺庙,极尽奢华。正堂有两人正在佛祖像前对弈,持黑棋者,乃是一名中年男子,一身黑衣,面色阴沉,不苟言笑;持白棋者,却是一个青年,一身白衣,满面春光,谈笑自若。
这次进攻祭风涯,集结了三大魔教的众多高手,其中“罗刹门”门主夜帝,手下兵多将广;“迷宗苑”虽未派出高手,但是苑主萧晋的计谋,足以撼动整个祭风涯;“孤叶岛”岛主叶倾城,据说她三位高徒,仅派出了其中之一,就搅的祭风涯不得安宁。
受了重伤的罗修从外面走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大堂之上,连连磕了几个响头,颤抖的说道:“属下办事不利,请门主责罚。”
持黑棋者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只看着棋盘,嘴里念道:“闯入死亡森林的两只蛀虫,竟然能全身而退。罗修,你的罪,不轻啊!”
罗修不敢多言,只是跪在地上,连连称是。
持白棋者,突然笑道:“师兄,罗修何罪啊?”
持黑棋者抬头看了一眼持白棋者,冰冷的说道:“你在为他求情?”
持白棋者伸出手,摇头说道:“不!我只是想说,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用不着动怒。”
持黑棋者略有所思,喃喃道:“没想到,他居然能驾驭日月冕。”
持白棋者道:“听说,十几年前,师兄也被日月冕打成重伤。”
持黑棋者点了点头,陡然他睁开双眼,瞪着堂下跪着的罗修,一股念力将罗修打到墙壁之上,只听持黑棋者说道:“所幸,你穿着魔甲,才没被日月冕打死,但也伤的不轻!”
罗修又跪在地上,觉得全身痛楚似乎减轻了不少,叩头谢恩。
“没事,就滚出去!”持黑棋者专注于下棋,不再理会罗修。罗修见状,唯唯诺诺的退了下去。
持白棋者拍手称颂道:“师兄恩威并施,师弟受教了!”
“你刚刚想说什么?”持黑棋者突然发问。
“师弟听说,那小子就是陆压的儿子。”持白棋者缓缓说道。
持黑棋者一听骤然暴怒,一掌挥出拍在案上,打翻了整个棋盘,说道:“野种!”
“师兄息怒!”持白棋者见他大发雷霆之怒,双手抱拳,低着头,诚恳的劝道。
持黑棋者手握拳头,厉声言道:“想我夜帝,纵横天下,何曾受过如此屈辱?竟然败在陆压之手。”
持白棋者疑惑的问:“日月冕真有那么厉害?”
夜帝道:“你难道不知,当年教主九幽魔君就是命丧此物之手?之后要受千年轮回之苦,才能得以重生吗?”
持白棋者拱手而言:“昔日听老苑主提及过,师弟也是一知半解,却一直不知道此物如何了得?”
夜帝指着持白棋者说道:“如今,你已是迷宗苑的新任苑主。师兄我也不瞒你,这件法器,乃是至尊法器。”
夜帝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那日月冕分日蚀冕及月蚀冕,日蚀冕提升修为,月蚀冕增强法力,二者合一,可助其早日修仙得道,练成不老不死之身。在临阵对敌之时,又是攻防合一的至尊法器,几乎世上任何一件法宝都不能与它媲美。”
持白棋者惊呼:“那咱们就把它夺过来。”
夜帝挥了挥手道:“只有被日月冕选定的人才能驾驭它。当年普阳真人,后来的陆压,如今可能就是这个小子了。”
“那就把他杀了,以绝后患。”持白棋者一脸严肃的说。
夜帝一脸不屑的说道:“若杀他,太容易了。但是,若能为我所用,那岂不是更好。”
持白棋者恍然大悟,笑道:“就像当年姓叶的那个女一样?”
夜帝不屑的说道:“他比姓叶的女人更容易一些。”
持白棋者说道:“没想到师兄这么有把握?”
夜帝又道:“萧晋,你不知道,这小子跟我们家倒有些渊源。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道破。”
萧晋笑道:“既然是师兄的家务事,那师弟自然不会多问。”
夜帝轻轻挥了挥手,那被掀翻在地的棋盘又回到桌案上,上面的棋子一个不多一个不少,都恢复如初,他缓缓说道:“我有一枚棋,一枚我最钟爱的棋,早已布在整盘棋最致命的那个点上。”
萧晋笑问道:“那师兄为何不用?”
夜帝看着棋盘称:“有时候,闲置久了,黑的也容易白,而白的也容易黑。是该让她起作用的时候了。”
“师兄的意思,这枚棋会决定整盘棋的走向?”萧晋问道。
夜帝握紧拳头,看着眼前的残局,冷言:“一旦启用,他就是弃子。一个没用的弃子,却能将黑子变成白子,白子变成黑子,只要我喜欢,变成什么都可以,所以他就是有用的弃子。”
萧晋提醒道:“可别像齐猎那样!自以为是。”
夜帝冷哼一声说道:“齐猎虽是个不听话的棋子,但也让祭风涯吃尽了苦头。”
“他毕竟是那个女人的心腹,跟我们不是一条心。”萧晋指着棋盘,拿着一枚白子缓缓落下。
夜帝随后也手持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面无表情的说:“说起那个女人,信誓旦旦的说一起联合围攻祭风涯,但是由始至终,都还未现身。只是向我们提供了齐猎这一枚可用的棋子,真是个让人讨厌的女人。”
“她很讨厌吗?”萧晋反问道。
夜帝随口又说:“除了那张美艳的脸!”
萧晋也感同身受的说道:“的确,那张脸,美得连我都快要窒息了。”
夜帝指着萧晋,提醒道:“我劝你还是打消对她的任何幻想,她可是教主最钟爱的女人。若是教主知道,你窥视他的女人,你知道是什么结果。”
“没错,我们现在每一步棋,都是在为教主重生铺路。而她,似乎对这些并不感兴趣。”萧晋笑了笑,指着棋盘言道。
“忠于他的始终是我们,不是那个女人。”夜帝面露不悦,侃侃而谈。
“师兄,这盘棋,我们下了多久了?”萧晋问道。
“从开始到现在。”夜帝答道。
“恐怕灭了祭风涯,也没个结果。”萧晋说。
“不会,从开始我就一定会赢,”夜帝抬头看了一眼萧晋,又意味深长的下了一步棋,他引以为傲的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