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逝冬至,不知不觉已是临近十月之末。今天,一大早便下起了倾盆大雨,那呼啸的风夹带着一丝的雨珠吹的格外寒冷。
因为事件已在父亲那冷漠而关怀的行为下接近尾声,故而杨天一到也有了一丝的慵懒。他起的不早也不晚,正好赶上中饭时间。磨叽着来到厂房,杨天一没有说什么,更不会主动的去和父母打声招呼,或许,他现在还没脸面对吧。而对于此,家人都没有刻意去说些什么,尽管在父母眼里这是不懂事的,但还是依旧不动声色的迁就着。
吃完中饭,尽管雨依然稀疏的下着,但辉哥还是来了。父亲按照昨天所承诺的,给了辉哥一半的现金,又是令人感慨而悲愁的一幕,杨天一尽管无奈,尽管愧疚,但却无能为力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那大把的钞票落入别人的口袋。
而所有的事也算是在今天画上了一个句号。同时,一家人也是因为杨天一那错误事件的结束而满怀期待的希望着杨天一不要在重蹈覆辙,虽然这笔欠款为数不少,但是只要杨天一能知错就改,日后想必也是值了。带着这样的期望,尽管家人心里或多或少都存在着对这笔巨款的心痛,但在各种理由和借口的说服下也只好认了。
一日无事,杨天一便主动帮活着干干厂里的一些杂活,希望能博得父母的一丝好感。毕竟他所犯下的错不是一时三刻便能从父母心中消除的。
时间也就这么无声息的过着,很快的,夜幕降临。厂门口开始有着不少的路人出现,他们都是下班准备回去卸下这一天的劳累,准备好好和家人共享天伦的。站在门口,杨天一不由的探头望了望,或许他希望看到什么熟悉的身影从远处走来。
没一会,一个个头极为高大,体型魁梧的中年男人便从不远处缓缓走来。站在门口,杨天一有些矛盾,他不知道他现在应该进屋还是继续站着。因为来人,正是陈文凯的父亲。
而显然,陈文凯的父亲也看到了杨天一,如果此时盲然进屋想必是对陈文凯父亲的一种不尊敬,毕竟两人的事闹到这番地步,此刻自己独自回来,再见到其父亲时又躲躲闪闪,恐怕的确不该。
“呵,小天啊,你倒是还知道回来,我们家那个兔崽子到现在还没个消息,要是回来,老子非打断他一条腿不可。”举步踌蹉之际,陈文凯的父亲已走至身旁,见到杨天一那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禁开口说道。
“额..叔啊,阿凯这两天应该就回来了,我们也知道错了您就不要太责怪他了。”自己的事情已告一段落,杨天一的心里不免显得有些放松,听闻陈文凯父亲如此一说,不由的开口说道。
“哼,你们两个最好是知道错了。”在杨天一还没有出生前,两人的父亲便是亲如兄弟般的相知相交,或许在那个年代,很多东西都不能用金钱来衡量,杨天一曾多次听他的父亲提起过陈文凯的父亲,不论是曾经还是现在,两人的关系,或者说是两家人的关系都一直非常要好,并且延续到了如今。所以,杨天一对陈文凯的父亲一直都是显得很恭敬的,同时,很多时候,陈文凯的父亲也会因为对杨天一的疼爱而不由的说上几句,甚至会像一个亲人一般有些责备的语气。
听到陈文凯的父亲所说,杨天一微微一笑,他知道这是关爱的表现,他没有显得不悦,点了点头,开口道:“我知道了叔。”
淡淡的闲聊了几句,陈文凯的父亲便笑着离开了。在杨天一的印象里,陈文凯的父亲一直是个心直口快,坦率耿直的人。他曾在年幼的时候问过其父亲,为什么两人的脾气那么的截然不同,还可以相谈甚欢,相交多年。而他父亲的回答只有那咧嘴的一笑。之后便是简短的三个字‘不知道’。
以前,杨天一不懂,而现在,他有些懂了。或许就像他很陈文凯一样,不论性格,习惯,脾气等等都是反差极大,但却依然走在了一起,并且从未有过排斥。可能这就是所谓的,风顺而雷躁,然雷至必风起吧。
晚饭时,杨天一的父亲不见了,而据其母亲说是被陈文凯的父亲叫去喝酒了。对此杨天一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这种事情,在他懂事至今基本隔三差五就会出现,在稀松平常不过。不说现在,想必两人走后的一个月里两位父亲可能都是天天碰在一起,喝着,聊着。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们也曾青春正茂,年少轻狂吧。
用过晚饭,杨天一没有什么闲情也没有心思留在厂房和家人闲聊什么,当然他也清楚,现在的他即便自己率先开口,恐怕父母也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与其如此还不如早点回去休息。如今的父母可能还需要一番时间才能平复心情。故而杨天一只淡淡的说了几句便离开厂房返回了家里。
一夜无眠,杨天一辗转反侧的不知做些什么。电脑里并没有陈文凯的留言,这让他不免有些失望,不过好在这两天陈文凯便会回来,一直处于自责的他一想到此,竟会像个孩童般的有些激动。
然而,令杨天一没有想到的是,此时此刻陈文凯与凌舞已然抵达了湖城,因为贪睡的缘故,两人起的都比较晚,抵达湖城已是晚上七点左右,此时的雨依旧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仍然下的尤为颇大,于是两人决定先在湖城开家房间暂时过一夜,等明天在回家。同样的一夜无眠,两人亦是辗转反侧不知做些什么。
“我说,明天和你回家,你想好怎么和你老爸老妈说了么。”抚着一头长长的秀发,时不时将一缕青丝卷成一个圈来回玩弄着,凌舞看着一旁沉默而严肃的陈文凯不禁开口说道。
闻言,陈文凯嘴角扬起一丝弧度却没笑出声来,沉吟半响才淡淡的说道:“怎么说?还能怎么说,老实说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