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看什么呢?”凡心突然出现在柳亦苏的身后,玉手拍上他的肩膀。
柳亦苏吓的七魂少了四魂登时瞪她一眼:“你几时这样调皮?”
凡心掩嘴一笑:“你独自望美人身影望到痴迷没注意我来到说是我调皮了?”
柳亦苏不与她争论:“谁望美人身影了?”
“我看这大小姐八成是对你有些意思。”凡心笑眯眯的开口,大有要撮合他二人的意思。
柳亦苏斜睨她一眼:“别胡说,人家是名门闺秀。”
“哟,还只是说过几句话而已柳公子就已经知道怜香惜玉了?哎哎,我可是好生羡慕啊。”凡心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柳亦苏忽然收起玩笑:“你该不是说真的吧。”
凡心点点头同样敛起笑颜:“翩临小姐品性纯真...”
“玉王爷何尝不是人中之龙?”柳亦苏打断她的话道。
凡心一怔,垂下头来。
柳亦苏上前一步揉揉她的发:“我和翩临小姐有缘无份,就像你不愿旁人逼你回王府一般,我也不想你多干涉我的情事。”
凡心苦笑的勾起唇:“你真小气,人家不过是玩笑而已...”
她有些惨痛的笑意刺痛了柳亦苏的心,他歉意的轻轻搂她:“对不起凡心。”
凡心不动声色的滑出他的怀抱:“只一句对不起就算了?”
“不然你还想怎样?”柳亦苏瞪眼摊开双手。
“我现在心里没底,若他日我想去一个地方你需为我改变行程。”凡心笑眯眯的看着他。
柳亦苏轻笑出声:“听你的便是。”
他说的如此轻松仿佛这对他来说一点也不是问题,凡心的心又沉下几分,他的心她看得真切了,原本想要撮合他和翩临也是不行的了,他是打定了主意要跟自己耗下去。罢,或许他们会是另一个燕仲天与白倾。
“不肯吃东西那喝点茶吧。”燕仲天沏了上好的茶来到白倾身边。
她轻摇螓首再次拒绝。
燕仲天放下手里的茶盏坐到她身旁去,温柔的执起她白玉一样的双手:“倾儿,你知道我不愿见你这样,裔言和麟儿也不愿的。”
“我知道。”她轻声开口,却无论如何不能轻易原谅因为自己的过失而害死亲生儿子的事实。
燕仲天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事情尚未水落石出,你怎能就这样倒下呢?”
白倾抬眼望他,勉强打起精神来:“《金子玉》我一直妥善保管,所在之处只有我和麟儿知道,绝不会与外人知晓的。只能说他们求得了名医,知道了这药症。可这金玉是海底灵石所制他们是如何得知呢?”
“我已派人去求证了,这件事按理只有我和当年那个得道高僧知道,我已有多年未曾与他联络,恐怕...”
白倾颔首已然知道他想要说些什么:“如果真是有人阴谋策划的,那高僧应该几年前就过世了,这么一来便死无对证。”
“这件事情看起来复杂,可是实际一想也不。倘若想的深一些便能猜测出裔言的死。”燕仲天字字句句说的清晰。
白倾浑身一震:“你是说裔言极有可能是看穿了这其中的秘密所以才惨遭不测?”
“我只是猜测而已。裔言从小习武不会如此轻易的病倒,且他身畔有你在更是难上加难...”
白倾慌乱的摇摇头:“他是死在从江南回来的路途上的,我不在身旁,对了,他曾经给我写了一封书信,问我寒气极重之物怕什么...”
“这么古怪难道你没有怀疑过吗?”燕仲天蹙眉问去。
“当然有,可是尸体已经带了回来我什么也不能做...”白倾抿抿唇。
燕仲天思索片刻:“敢不敢同我一起开棺验尸?”
白倾瞪大了眸子。燕仲天抚上她的手知道有些为难她了,她就算再坚强也不过是名女子。
“好。”她坚定的点点头,拼命压抑住心底传来的阵阵恐慌。
“属下回来了。”几名侍从装扮的人匆匆来到倾枫小筑。
燕仲天起身招手叫他们进来。
几人恭敬的跪下从怀里谨慎的掏出一个布包:“这是按您的吩咐找寻到的蛇床子,另外,您让属下调查的事情已经得到了确实,净空大师确实已于两年前圆寂,死因不明,不过看起来像是被灭口,大师过世不过一夜之间的事情。”
燕仲天回头看了看脸色苍白的白倾,二人心中顿时有了数,看来他们的猜测是真的了。
“知道了,你们退下。”燕仲天摆摆手遣散了他们,转身朝白倾走来,将蛇床子的布包递给她,“这味道,你需好好的记住。”
白倾郑重的点了点头。
“二夫人,你在吗?”凡心提了裙脚一步步的朝里屋走来。
燕仲天蹙起眉一阵警觉。
白倾拉住他的手:“是自己人,不需提防。”
燕仲天听言松下手里的力气。
“二夫人,啊,燕叔叔也在。”凡心笑眯眯的走进来,“请恕凡心不敬,同翩临一道叫你一声叔叔。”
燕仲天颔首:“即是倾儿所言的自己人,柳夫人请便。”
三言两语已然让凡心知道白倾在燕仲天心里的地位。一个处处提防的男人此刻只因一个女子的一句话便毫不在意生人近来,便是极其信任这名女子了。
几番思索又勾起她的伤心事,若玉旻轩也这般待她...
“你来的正好,事情有了进展。”白倾拉她坐下,细细的将事情同她说了。
凡心听的直皱眉:“这大夫人和大少爷果真良心泯灭?”
白倾也苦着脸一言不发。
“这《金子玉》所在之位当真只有你和二少爷知道吗?”凡心谨慎的问着。
白倾点头应了。
“连钟老爷也不知道?”凡心再次问去。
“他是知道的,到底是心灵相通之人,我自然不会瞒他。”白倾坦承的说了。
凡心点点头计上心来又问:“老爷身子一向可好?”
“嗯,他从小便习武,身子不错是不错,不过近些年来到底是因为有了年纪,只在冬日的时候禁食寒冷之物,所处之地也需暖和才是,所以今年才去江南一带避一避寒气,江南黄家是他的世交,做着玉器珠宝生意已经好几代了,有高深的鉴别道行,他此去也顺带会帮黄家做些生意。”
凡心颔首不再发问。
“稍候片刻我就会同仲天一道去墓地。”
“需仔细检查钟老爷随身携带之物才是。”凡心出言提醒。
“怎么?有新发现?”白倾连忙问去。
凡心点了点头:“要证实之后才知道。”
白倾应了,留下凡心一人在倾枫小筑。三个时辰之后才与燕仲天迟迟归来。
“如何?”凡心上前提白倾接过斗篷。
白倾将手一摊,一段原本该在金玉上的链子出现在手里。
凡心将金链细细的握在手里:“这是金玉上的?”
“嗯,你肯定不会相信,老爷嘴里含着的。”
此话一出,凡心果然震惊起来:“含在嘴里?”
“只怕,他早知自己命不久矣,才留下这样的线索。”燕仲天锁眉道。
“另外,在老爷嘴里还有一股子蛇床子的味道。”白倾冷眼道,“这回钟云休想再逃脱开来,是他护送老爷回云岩县的,一定是他在路途中做了这样的手脚!”
*
“大少爷真是潇洒,这么晚回来。”夜幕垂下,凡心冷颜出现在钟云身后。
钟云一脸恶棍的笑意:“哟,小娘子,知道我今日在青楼里没吃饱特意送上门来了?”他二话不说便要搂凡心入怀。
凡心一偏身子冷眼看着这醉醺醺的男人:“你若允了我一件事,陪你也不是不行。”
“你说你说,这钟家如今我说了算,你要座金山我也给你。”
凡心娇笑起来:“金山我却不要,这块金玉我可喜欢的紧。”她翘首亮出掌心的金玉。
钟云的酒登时醒了一半:“你哪里来的?”
凡心四下张望并无闲人才轻声开口:“听闻这金玉是海底灵石所制,价格可抵城池,你若将它送我,咱们还有什么是不好说的?”
钟云见她主动投怀送抱登时醒来的意思又迷糊开来:“不错不错,这玉确实是好货,你这妮子真是识货,你要便要了,反正从死老头子身上拔下来也是不吉利,赏了你了便是,你只需好好陪我...”他暧昧的笑着。
“海底灵石所造,请问大少爷是如何听闻来的?”凡心面若冰霜的开口。
钟云一愣,怒气冲天的望向她:“你...!”
凡心莞尔一笑:“你不知道?我来告诉你吧。是你从得道高僧嘴里知道的是不是?你听过之后便将他灭口了?!”
“你别胡说!!!”钟云敛起笑颜。
“你因嫉妒二少爷得老爷重用便使了计谋从人手里得了《金子玉》,知道寒气如此之重的金玉与蛇床子相克,便在和儿煎药之时偷偷溜进药膳间将蛇床子加入,再有大夫人出面美意赠送香囊遮掩气味,如此一来竟要了二少爷的命,是不是?”
“你信口雌黄!”
“别急,我还没有说完。你原想这二少爷过了老爷的目光总会放在你身上来的,这么一来你做当家的便是迟早的事情,可不料老爷纵然将目光放在弱不禁风的大小姐身上也不肯正眼瞧你,你将这气生生的忍了两年,终于叫你等到了机会,你主动提出要送老爷子去江南一带,我说的可有错?”凡心巧笑嫣然。
钟云顿时乱了阵脚:“我不过是想尽些为人子的孝道!”
凡心轻笑出声:“大少爷,你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吗?”
“你一个府外之人竟有胆子在这里胡搅蛮缠?!不信我取了你的小命!”
“不急,等我将你的罪行揭发咱俩一同上黄泉也不迟。你利用蛇床子和金玉接触散发出剧毒这条几近完美的计划想要再次杀死老爷,只要他一死,这府里当家的位置便再也没有人可以同你竞争了,只要不让他活着回来二夫人便不能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对吧?”
“你说这些可有证据?!不过是你瞎猜罢了。”
“当然有,江南黄家一定将见过此玉,你大概不知道老爷曾在你身上发现了此玉,二少爷的东西竟然在你身上他当然不会觉得不奇怪,黄家世代经营玉器珠宝对此玉就算说不出哪里产的也必定能看出是寒气极重的之物,只要捎信一封问二夫人寒气之重的物品怕什么便知其中的奥秘。”
“你胡说!这玉我每日都带在身上...!”
凡心冷笑的看他:“不打自招?”她亮出手里半截子金链,“钟老爷怕此事牵连到旁人,连二夫人都没有说明,只独自留下金链,将金玉放回到你身边,这是在钟老爷嘴里发现的。我想你找遍了他全身都没有看到破绽一定忘记了嘴里吧。”
钟云脸色惨白起来。
“你若还要说我胡扯去找寻当日净空大师圆寂的弟子也能发现蛛丝马迹,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凡心勾起嘴角。
“那你说!我是使了什么计谋用得到了《金子玉》?”钟云还是不肯罢休。
凡心沉默下来。
钟云痴狂的笑开:“哈哈哈哈哈哈,你若说不出,便说明你之前说言一切都是假的!”
“我若说出来了呢?”凡心冰冷的看向他。
“不可能!”
凡心点点头:“的确不可能,因为这个人,是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