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瓦雷没等电话里的人笑完,当下的第一个反应,使得他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直接把电话声音的输入切断,让播音室再度回到一片宁静,但这样,还是不能使他平静下来。
欧瓦雷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咽下了喉头的口水,却依然觉得不舒服,就像一大团不知名的东西正梗在他的胸腔里,使得他呼吸困难;就像赤身裸体走在雪地中,强烈的寒意袭上他的肩头,使他浑身爬满了鸡皮疙瘩。欧瓦雷咬颤着牙齿,感到不可自主的强烈恐惧,他用双手紧抱着头,瞪大了眼睛,用理性与冷静压抑着这份失控。
抱抱抱……抱歉,」欧瓦雷强打着镇定,想维持节目的进行,各位听众刚刚发生了一点意外,我们应该更加小心的筛选电话,很……」
喀!」
那是某种东西的敲击声,听起来彷若鞋跟的硬底互击一般,清脆而响亮,不过,在这狭小的播音室里,哪里来的鞋子?又是谁在敲着鞋子?
欧瓦雷不可置信地转过了头,看向了声音的来源。就在他的正后方,那一片漆闇无匹的黑暗中,在那里,正伫立着一个黑色的人影。
那是个,两肩垂着麻花辫子的小女孩,她的身上穿着蓝色洋装,洋装上绑着白色围裙,棕色的头发,白皙的皮肤,两个脸颊还泛着桃红色的圆晕,鼻梁上的雀斑清楚可见,但是那双眼睛却只是两个漆黑无光的肉窟窿。小女孩的手上抱着一只小狗,她还不时地抚弄着牠的背。
欧瓦雷完全不知道要做何反应,对于那双眼睛,他应该要感到害怕,但是他更多的感觉,却停止在讶异与不解上。欧瓦雷张大着嘴,看着小女孩,就只是这样看着。然后,小女孩开始微笑,上扬的嘴角一直裂到了耳根,尖牙象是一根根钉子似的整齐排列交错,她合并了双脚,又用力敲了一下鞋跟。
喀!」
那双鞋子,银白得甚至于可以在黑暗中发出光泽,明暗的稜线清楚地刻划在鞋面上,而这一声让欧瓦雷从诧异中回过了神。他想到自己应该报警,他想到自己应该逃走,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那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啊,那是,刚刚的那首歌。
这女孩跟歌词所描述得一样,而她正在敲响着自己的鞋跟,欧瓦雷这才对一切的事恍然大悟,但,却在同一瞬间,冒了满额的冷汗。他看着小女孩那对漆黑的肉窟窿,惊讶得近乎窒息。
然后,小女孩开始微笑,她合拢了双脚,象是军人立正那样地站着,接着,她稍微地把右脚往外拉开了点距离,把右脚往左脚敲了过去,只见那银亮的轨迹,在黑暗中擦出了一条白亮的弧形残影。
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