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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再打运城(3)

27日,由于遍地的白雪映照,天好象亮的比往常都早。到了黎明,从前方观察所就可隐隐地看到运城城墙的轮廊。不过慢慢地飘起子茫茫的大雾;将运城的一切又都罩到了细纱之中,即使在三、五步远的地方,人们也很难看清对面的东西。

“团长,坑道挖成了,他们在等待着命令。”忽然有人在观察所外报告。这一消息在阵地上很快地传开了,胜利的喜悦鼓舞了每个人。

“快回去,命令他们趁着大雾撤回来!张国斌团长有些激动,听完车元路的话,来不及思索就脱口而出。接着,他用电话向黄定基旅长报告了情况。黄旅长接到电话后,当即命令旅直工兵排长张云贵带领着3个工兵去接替挖坑道的勇士们,并负责药室的修理工作。

这时,在运城前沿阵地上,全体指战员跃跃欲试,焦急地等待着爆破成功,总攻的开始。

27日黄昏5时,六十九团在炮火的掩护下,三营利用40分钟时间,将3000公斤的炸药稳妥地安放到了运城城墙下的坑道里,只听王新亭同志一声令下,一声巨响,运城城下顿时浓烟滚滚,尘土飞扬,砖砾象天女散花一样飞向子空中,老北门东侧的城墙被炸塌了20多米的一个豁口。坑道爆破城墙成功了。

三、血洒城头解放军攻克运城

爆破声就是命令。听到巨响,六十九团张国斌团长亲自率领该团二营组成的突击队和六十七团二营一起向突破自冲了过来。五连连长了长明和几个突击队员冲锋在最前面。由于突破口只有20米,人员拥挤,五连的李兴就踏着云梯向城墙爬去。班长王新贵一马当先,当他快到城垛时,就急速地向敌人猛摔了一阵手榴弹,然后乘着烟雾跃了上去。十几名突击队员刚上了城墙,黑雅鸦一片敌人就向他们冲了过来。突击队员们端着刺刀和敌人在城头上展开了肉搏。王新贵一连打死5名敌人,接着敌人依仗人多势众,成排地向他涌了过来。这时他摸出手榴弹,为巩固突破口,拉出了弦,高举着扑向了敌群,与敌人同归于尽了。

六十九团张国斌团长率领二营冲上了城墙,命令四连协同六十七团五连向突破口的两侧发起攻击,他自己则带领主力突入了城内,扩大战果,拦截向突破口增援的敌人。因为是黑夜,对城内的地形不熟,进攻接连地受挫。在这种情况下,张团长命令战土们抢占制高点。

敌人困兽犹斗,垂死挣扎,调动了全部的力量拼命地同我争夺突破口。一时间照明弹把空中照的通亮:炮火凶猛地向突破口倾泻,甚至不惜伤着自己人;飞机出动,在突破口乱扔炸弹。

敌人越来越多,我登城勇士同敌人展牙了肉搏,战斗成胶状,十分激烈。敌我双方都牺牲惨重,城墙上下,血流成河。因为敌人的炮火太凶猛,将我后续部队阻拦到了城下,突上城墙的我四、五连,因遭敌人暗火力袭击,伤亡很大。敌人终于将突破口封住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严重时刻,王新亭司令员冒着敌人的炮火来到前沿指挥所,对黄定基旅长说:“问题的严重性你是知道的。不能让我们战土们的血白流,要不惜一切代价,坚决打开突破口!”于是,以六十九团三营为主,重新组成了突击队,干部举士们都脱掉了棉衣,带足了弹药,高举着战旗,又开始了第二次冲击。冲锋号、喊杀声、爆炸声响成一片。前面的倒下去了?后面的又眼着冲了上去。六十九团政治处主任丁毅民手里端着一挺冲锋枪,冲在队伍的最前面,他边冲边指挥战士们:“冲啊,,打开突破口,与团长会合!”当他刚冲上城头,正在指挥战土们与敌人拼搏,一发炮弹落在了他的脚下,丁主任倒下了,可他手里还紧紧地握着那被炸断的冲锋枪不放……丁毅民山四省万泉县贵兰村人,1937年参加革命,1938年入党,是我军优秀的政治工作于部,为了攻克运城,他拿起冲锋枪身先土卒,竟在运城的黎明之夜,将鲜血洒到了运城的城头,把生命献给了运城人民。

“为了主任报仇!”战士们怒吼着,拼命地向敌人出击。六个九团二营八连三排仅剩下班长盛学文和战土吴全少,他们俩把子弹打光了,一群敌人把他们逼到了城墙的边沿,五、六个敌人一齐向盛学文扑了过去,他虽然被敌人压倒在地下,可他顽强地咬掉了—个敌人的耳朵,又拉响了敌人腰间的手榴弹,与敌人同归于尽。吴全小被敌人刺中了小腹部,肠子露在外面,只见他大吼一声,死死地抱住一个敌人,一齐滚下了城墙……

在老北门东侧的城墙上,约150米处,也是一场激战,只见刀光闪闪,鲜血四溅,敌人的一挺机枪哒哒地疯狂地扫射,八连副连长与五、六个战士同时倒在血泊之中,五班长李狗剩不顾一切,顺着城墙边沿冲了过去,一下子扑在了敌人的机枪手身上,用手榴弹狠狠地向敌人的头上砸了过去,打的敌人脑浆进地,死在那里。接着,他端起了机枪,向敌人扫射过去……

二十四旅在王墉旅长的指挥下,紧跟其后,向城内突击,自于遭到敌人炮火和飞机的狂轰滥炸,牺牲较重,七十一团团长北沙和带领突击队冲锋的一营副营长吉友义在突击中均负重伤。王墉旅长命令三营营长陈克难代理团长职务,继续指挥部队登城和扩大突破口。吉友义是襄汾县人,十几岁就参了军,由战士、班长、排长、连长升到副营长。他能征善战,机动灵活,完成任务果断勇敢。由于负伤过重,刚被抬下阵地,就告别了战友们。

这时,张国斌团长率领首先登城的突击队在城头争夺最激烈的时候,也杀了回来,和我们的后续部队一起扑向了城头的改人。经4个小时的激战,突破口终于被我重新撕开。

我军在城北争夺突破口的同时,在城西边也是一场鏖战。总攻一开始,独四旅十四团对西门进行了连续三次突击,副团长吴芝光身先土卒,亲自带领一营突击,被敌人手榴弹炸伤牺牲。吴芝先同志1917年生于四川省广元县一个贫苦农民的家中,1937年7月参军,1938年入党,是我军优秀的指挥员,时年仅30岁。三五九旅七一八团团长胡政,政委刘发秀,参谋长任银德,政洽处主任陈海林和教导旅十七团团长金忠藩等同志都负了伤。我军的重大伤亡,更激起子全体指战员同仇敌忾与敌搏斗的决心。大家纷纷表示;血债要用血来还,不打下运城誓不罢休!

二十三旅、二十四旅从突破口入城后,仍感到兵力不足,前指命令独四旅十二团和十三团也由北门突破口突入城内,向西门方面发展,迎接二纵队主力登城。当独四旅的两个团在旅长顿星云和政委杨秀山的带领下,突击到西门时,十四团已从西门南侧城墙的缺口处登上了城墙,正沿西大街向纵深发展。三五九旅七一七团也跟十四团之后突入城内,在战斗中该团参谋长王子同倒在血泊中。与此同时,七三八团和七一九团也由西南角突入城内。

28日—凌晨,人民解放军攻入城内。率先入城的是八纵二十三旅,该旅六十七团撤网式沿北大街向南挺进;六十九团沿路家巷向南突击;六十八团在敌我激战突破口时,为分散敌人兵力,在城东南角用云梯强行登城,入城后沿阜巷向东门突击。紧随二十三旅之后,二十四旅在王墉旅长的带领下,入城后在路家巷北端一座商店门前设了旅指挥所。王旅长命令,七十一团由王至斌参谋长率部突击钟楼,七十团团长段龙章率部突击鼓楼;七十二团副团长甄子文率部突击南门,强占南城门楼,切断敌人南逃的去路。通讯兵迅速架设指挥线路。十多分钟,电话接通,七十团段团长报告,该团区域内的敌人全部被歼,俘敌500人;派往七十一团去的通讯兵回来报告,钟楼已被七十一团一营占领,俘敌一部分,其余逃跑,战果正在清理中;接着七十二团参谋长庞克昌打来电话,王旅长接过电话,听了几句生气地直跺脚。原来,七十二团突击南门途中,副团长甄子文冲锋在前,不幸中弹牺牲。甄子文是河北省安国县人,这位燕赵英雄为了晋南人民的解放,在运城回到人民手中时,洒尽了自己最后一滴血。

国民党政府军队被打得丢盔卸甲

二纵独四旅十二团、十三团由北门突破口入城后,沿城墙向西门突进,接应十四团和三五九旅从城西南登城。接着又由西向东突击。一时间,运城城内到处是枪声、手榴弹爆炸声和喊杀声。独四旅十二团侦察班长武仕元带着两名战士到一个巷口,遇到敌人阻击,他端起冲锋枪边射击边冲锋,到一家大门口,一脚踢开大门,俘虏敌人20多个。从部枞入城到全部占领?数小时激战,大部分敌人当子俘虏。

守南门和东门的一部分敌人,在大势已去的情,况下,渡过盐池向南或向西逃跑。运城攻克,安邑守敌惊恐万状,伪县长张毓桐弃城逃跑,安邑随之解放。

12月28日10时,新组成的军管会人员入城。运城军管会主任裴丽生(太岳行署副主任);城防司—令张祖谅(八纵副司令员);城防副司令员李明如(太岳三分区代司令员)。军管会,驻东门内侧清真寺。当天,军管会贴出布告,内容是:宣布阎伪政权推翻,人民政权建立,全体人民要遵守政府各项政令,安居乐业,恢复生产,发展经济,支援解放战争,加强社会治安,防止一切敌人的破坏活动。接着,在全城开始清查。由军管会社会部长张子连(太岳三分区公安处长)统一指挥,运城市公安局长卢旭东具体组织。主要任务是对敌人的军政特人员、逃亡恶霸地主和各类反革命分子进行搜捕。搜捕工作分三个区域进行:东大街以南由第一队负责,队长刘茂如(运城市公安局副局长),路家巷、北大街和东大街之间,由第三队负责,队长李国顺(太岳三分区公安处情报科科长):西大街南北到城墙,由第三队,负责,队长芦旭东。经过搜捕,抓获阎伪曲沃专署专员侯家藩等敌军政特工1000余人。其中有国民党保密局运城组组长樊文选、电台台长魏中元,军统特务运城组副组长王某,从路家巷天主教堂搜出由晋东南逃出来的恶霸地主30多人,在乔家巷西口路甫一个院内抓获伪猗氏县政府全部人员。扫除了蒋阎在运城的残滓余孽。胡宗南部二五○团团长安执中、副团长胡遇隆被击毙。一八二团团长、匪首雷文清(哼哼)潜逃荣河县裴庄村,被我民兵抓获。3天后,在郑村召开万人大会,执行枪决。运城城防司令,一二三旅副旅长兼三六九团团长覃春芳,逃至西安,被胡宗南枪毙。

人民解放军攻入城内,第十四区专署专员谢克俭,看到大势已去,带领一部分人从南门跳跑。涉过盐池翻过中条山,妄图从平陆过河去西安,被我伏击部队阻击。经过3小时激战,我军歼灭逃敌。谢克俭老奸巨滑,闻到枪声,便迅速甩掉太部队,只带子伪警察局长刘化战斗英雄上台领奖峪、秘书主任翟希尧和十多个护兵,折回头下了中条山,再沿中条山脚西逃,经永济渡河逃至西安。谢克俭到西安后,接受阎锡山的指示,成立“山西省晋南挺进纵队”,招兵买马,妄图东山再起。西安解放后,谢又逃到成都,后被我晋南随军南下的担架队认出,报告当地政府,押送回运城。1951年5月8日,在运城召开万人公审大会,彻底清算了他的滔天罪行,执行枪决。这个阎锡山伪政权在运城的最后一任专员得到了他应有的下场。

运城解放,我军歼灭敌三六九团、二五○团、一八二团和地方土杂部队,以及阎锡山3个专员公署、16个流亡县政府,共计13000余人。缴获各种火炮94门,孔其它枪子弹药及军用物资,不计其数。

我军某部召开庆功会

运城解放,河东人民欢欣鼓舞。喜庆胜利。太岳区党委、行署、军区发来贺电:“王司令员、并转全体攻运部队措战员同志,欣闻攻占运城,全歼守敌,全区军民无不欢腾鼓舞,共庆此一伟大胜利,同声赞佩我军之英勇顽强,特电祝贺。”

《新华白报》(太岳版)发表社论:“祝贺运城大捷”。社论说:“山西的一个战略要地——运城,终于夺在手里,这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你们的胜利,也换来太岳人民从蒋匪统治下,很快地取得最后的完全解放!打下运城后,安邑蒋匪则势难存站,这样只剩下临汾一个‘孤岛’,它的命运也必然在不久的将来会变成第二个‘运城’;你们的胜利,更换来促进豫西以及全国的胜利!拔掉运城这个据点,堵在蒋匪入晋的喉咙,也就直接减少了蒋匪对豫西解放区的压力,特别是可以腾出咱们更多的兵力,再打出去,早日收拾狗日的蒋介石。”

运城战役正在鏖战时,1947年12月25日至28日,中共中央在陕北米脂县杨家沟召开重要会议。毛泽东在会上作了《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的报告,报告开宗明义第一句话就是“中国人民的革命战争,现在已经达到一个转折点。”会议结束时,运城战役胜利告捷。运城战役英雄集体合影留念体现了毛泽东同志的战略思想,是毛泽东同志肯定的我军攻坚战的战例之一。解放运城,是河东人民革命斗争发展的里程碑。从此,河东人民获得新生,在新的道路上阔步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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