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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八纵战运城(2)

数以千计的农民自愿为部队准备粮草,运送弹药,做军鞋。人民群众表示,“只要前线需要的,我们就一件不少的支援,要什么给什么。”运城周围敌堡林立,四周都是开阔地。如何有效地打击敌人,减少我军伤亡?部队首长决定,采取挖交通壕沟办法接近城池。这就需要大量门板盖交通壕顶。对此,群众积极响应,自愿将家中的门板送到阵地。他们说:“解放军同志为我们打仗流血,我们捐几块门板算什么?”大量门板、木料很快送来,其中安邑捐送数量最多,计57936块,约占门板总数的36%。安邑县人民还贡献山大檀22236根,大梁1970根,橡19879根,其它木板378月,木料:11800多根。顿时,各种支前物资由各县源源不断运来,堆成一座座小山,仅门板就达1.7万块之多。一位前线随军记者感慨地报道:“这哪里是1.7万块门板啊!这是广大晋南人民对解放军的希望与信任!这是人心向背的政治倾问与人心测验!这块块门板,谁说没有凝聚着晋南百姓对部队广大战士的一片深情呢?”

为了使部队尽快修筑工事,安邑县人民支援铁锹3894把,镢头9093把。为使部队能攀登城墙,该县农民支援木梯194个,大麻绳334条,6600多丈。为了让部队食宿好,这个县农民支援苇席2094片,被子2895条,粮袋9308条,大锅526口,碗2061个,大盆687只,木桶739个,木笼344套,等等。

军民情深运城附近的群众自愿组成支前队,参加抢挖战壕。临时门板不够用,他们就把庙里的匾牌、大场门板、街上的店铺门板也卸下来。当时在一些村镇出现了“庙里无匾,家中无门”,“为了前方,全无怨言”的动人情景。运城北30多里以外的翟底、古村、杨包、寨里农民,为了鼓舞战士视死如归的斗志,准备了30多口棺材,而且都是上等柏木材料做成的。农民们说:“运城城墙再厚,解放军都能炸开,我们让牺牲的英雄永远安息长眠,永不腐烂。

二打运城的消息传到猗氏,猗氏县长赵川在短短的几天内,组织起5000多民工和1000副扭架队。赵县长率领支前民工队伍浩浩荡荡开赴运城前线,驻在姚孟村一带,随叫随到。该县民工除完成转送伤员,运送军火和各种木料的主要任务外,夜间还主动为当地部队去年盐池抢背潞盐。

支前阵地上一片欢腾。临晋民工开展著名的学习“杨喜娃运动”。

杨喜娃是临晋县一区胜漳村一个翻身农民。出身雇农,家贫如洗,土改中被选为村农会副主席。大反攻中,群众对参战害—怕,不敢去,他带头报名支前。被选为担架队第一中队副队长。全县开参战群众大会,他说:“咱们这里的‘油坊’(阎编村)打垮了,但不能忘记还有许多地方群众过着苦日子,咱们要文前帮助解放军救阶级兄弟。”提出“完不成任务不回家”。一区创建了“杨喜娃中队”,接受了抬伤员的任务。以杨喜娃为首的第一中队提出四项保证:

一,不完成任务不回家;

二,爱护伤员要象亲兄弟;

三,遵守群众纪律,不但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还要帮助群众做好事;

四,服从上级指挥,不怕艰苦。

杨喜娃中队在转运伤员中,烈日当空,担架队员把草帽盖在伤员脸上,自己汗水往下淌,快步向前跑。还想尽办法及时给伤员熬汤喝,以减轻伤员的痛苦。路过村庄,帮助当地群众割草、锄田。张董村的老乡说,你们担架队真辛苦,真是好样的。

学习杨喜娃运动的深入开展,促使参战民工创造出一个个奇迹。许多担架队员冒着敌人的炮火完成任务,在开阔地带挖交通壕,在离敌阵地200米处筑工事。

在晋冀鲁豫区党委的号召下,太行、太岳老解放区的军民也纷纷支援运城前线有30多个县,出民327500多人,大车3000多辆,木料7万多根,麻袋5000多条,以及其它物资。阳城、沁水一带群众,从数百里外运来猪肉、军衣、军鞋。还有一大批青年民工在前线入伍,参加了人民解放军。

群众支前运动在河东大地掀起高潮人民群众的支前物资,其质量都是第一流的。有这样一个故事;1947年10月20日傍晚,在运城东郊阵地上,人民解放军某部五大队,在距敌堡36米远的地方进行土工作业。南侧碉堡里的敌军不断袭扰,当敌人的头刚一伸出来就成为人民解放军射击的目标。于是他们就在碉堡里乱扔手榴弹。碰巧有一颗手榴弹扔在排长李延贵、副班长李志明、战士赵国文中间。

李志咀想:我个人负伤不要紧,3个人都负伤,阵地就难保住。于是,他一只脚踩住弹头,挥手让赵国文隐蔽,并全身伏在排长李延贵身上作掩护。说时迟,那时快,突然“轰”的一声,手榴弹爆炸了。但李志明的脚没有炸伤。他穿的鞋是人民群众为子弟兵做的鞋。这种鞋底子特别厚实坚埂,敲起来“棒棒棒”的响。李志明只觉得左腿震了一下,有些麻木,在隐蔽部休息了一会,就扛着一箱手榴弹继续战斗了。李志明舍己救战友的精神感动了全大队。

同时,他的那只鞋也出了名。事后,李志明风趣地说:“战友们不必感谢我,应该感谢亲人们做的好军鞋,是硬帽捧棒的鞋底救了我的命!”

二、学习独三旅群策群力打运城

我军对于这一次攻打运城,徐向前是十分重视的。尽管这时晋冀鲁豫中央局正在冶陶召开全区土地会议,徐向前要协助薄一波主持开好这个会,他不能亲临作战前线指挥。但是,他对这次攻打运城的具体实施,考虑得非常周密。他在给王新亭的电报中说:

你们攻运城,务作充分周到准备,打有把握、有准备的仗,不能打消耗战,不轻敌。注意下列工作:

(一)详细侦察敌工事构筑,特别是地堡情形,有无地道及秘密之处,兵力、火力点等。

过去我们对敌地堡认识不足,曾吃了不少的亏。对敌炮火,亦注意侦察。

(二)攻城器材应充分准备,根据敌情同时作各种攻城手段之准备。

(三)战斗前应联系实地情况,作反复之战斗演习,特别是攻地堡、爆破外壕与城门,坑道作业(筑碉推进,以地堡对地堡),火力组织,以及突击队之专门训练等,吸取前次攻运城经验,并准备一次攻击不成作连续攻击。

(四)作充分的政治动员,发动群众性的讨论,发挥群众智慧,并遵守群众纪律之教育。

(五)攻下运城,是一定要付出代价的,只要能全歼敌人,我们就不怕付出代价。为了使攻打运城更有把握,徐向前又与晋绥军区司令员贺龙商讨,调来吕梁军区独立第3旅的部队,与太岳军区部队准备打援。

正当我第八纵队进行第二次攻打运城的准备之时,发现运城之敌企图空运一部分兵力到临汾去。王新亭当即命令第24旅第71团奔袭运城飞机场,破坏敌人从空中运兵的企图。

第71团经一夜急行军,第二天早晨到达运城东北角的原王庄时,敌运输机正在装人准备起飞,在我炮火的猛烈射击下,飞机升空逃跑,集结于机场的敌兵又缩回城内。我军占领了运城东北角外5华里的原王庄,控制了敌机场。

10月8日,我军第二次攻打运城的作战开始了。王新亭指挥第八纵队第23、第24旅,吕梁军区独立第3旅,太岳军区第3军分区基干团等部队,突然从东、西、北三面包围了运城。

当时,我攻城部队的装备技术是很差的,只有两门旧炮,其中一门还是牛车拉的,撞针很短,要用镢头撞一下炮屁股,才能打出一发炮弹,因而,攻坚作战颇感困难。但是,我们的部队打得非常英勇。经过数日与敌人外围激战,基本上扫清了敌人的外围据点,接近到距离城外壕100米左右。

外围作战是十分激烈的,我军与敌人打得难解难分,交战双方伤亡都很大。徐向前对此很关心,不断给前线指战员作具体的战术指导。他电告王新亭说:“只要有把握攻下运城,支付一千人乃至更多的代价,也是值得的。你们对时间和敌情,不可有任何顾虑,专心致志攻城。充分进行土工作业,并激励全军奋勇战斗,为人民立功。”10月14日,他又指示说:

(一)攻下运城即有把握攻下临汾,望不必顾虑时间与周围的敌情,专心攻城。

(二)攻克运城之重要关键:第一,充分的准备工作,扫清一切登城障碍。第二,在城外给敌有生力量以相当杀伤,而我军力量在登城前又不致有过分消耗。

(三)估计敌仍将继续反扑,建议你们在敌可能反扑地区,预先部署秘密的短促火力,诱敌出击,待敌接近至数十米,突然给以杀伤,结合步兵小部队的反突击,予以歼灭打击。

(四)以小部队(一个班至一个排)夜间连续不断袭扰敌人,以消耗疲惫敌人。

(五)所有交通壕沟,应有顶盖设备,以防敌曲射火力,特别六○炮及枪榴弹之杀伤。第二、第三梯队位置,亦应筑工事(不规则形)。

(六)尽量利用坑道作业,强行爆破破坏敌外围工事,可以减少我军伤亡。汤阴外围据点之攻取,几乎全靠土工作业。

(七)要克服指战员怕做工事的心理,可提出多流汗,少流血的鼓动口号,以充分准备和小的代价,取得决定胜利。

中共中央军委和晋冀鲁豫军区,对于第二次攻打运城十分关心。9月下旬,10天内连发三次电报:1947年9月21日晋冀鲁豫军区电示太岳军区司令员刘忠:王新亭主力暂时对运城、临汾敌之牵制任务,但仍应对运城作攻城准备,以便相机攻取之,26日,中央军委批准攻取运城作战计划:以彭罗监视临汾之敌,集中八纵两个旅夺取运城,再北上相机夺取临汾,并打阎敌。此种计划甚好,望坚决执行。30日,晋冀鲁豫军区副司令员徐向前对运城战役再次作了十分具体安排。他指示说:

你们攻运城务作充分周到准备,打有把握有准备的仗,不打消耗战,不轻敌。请注意下列工作:

(1)详细侦察敌人工事构筑,特别是对地堡群构筑情形,有无地道及秘密之处,兵力出有因、火力点等。我们过去对敌地堡认识不足,曾吃了不少的亏,对敌炮火,亦应注意侦察。

(2)攻城器材应充分准备,依据敌情同时作各种攻城手段之准备。

战术上,白天组织担负主攻任务的班、排、连、营长和爆破组组长等人,对攻击目标作仔细的观察,详细地将敌碉每个射口,周围地形、道路及辅助防御物逐一熟记。然后,爆破手们把所有攻击目标作洋细的分工:最后再由各爆破手和突击分队寻找最好的接近敌人的道路。

火力部署方面,集中使用兵器,对敌阻止我军进攻的各个枪眼,作具体分工。发起攻击后,完全封锁敌碉枪眼,保证我爆破手和突击队的安全。同时,主攻与佯攻相配合,佯攻部队先行动作,吸引敌人。然后,主攻部队开始行动。

战斗动作方面,主要使用小分队,发挥班的作用。特别对敌碉爆炸采用单兵连续爆炸。即发起攻击后,在敌人火力点全部被封锁的情况下,对爆炸目标由第一爆破手先送出第一包炸药,如不成,第二爆破手再将第二包送上去,放在第一包炸药的爆炸点亡;如还不成,第三爆破手将第3包炸药送上去,放在一、二包炸药爆炸点上,一直到敌碉全毁。一般低碉、暗碉1—2包炸药即可爆炸成功;主碉往往需3—4包。敌碉炸毁后,突击队发动冲锋。这种战术具有弹药消耗少,部队伤亡少,战斗持续时间短的优点,不足之处是炸药消耗量大,俘获敌兵少,因堡内敌人全被炸死。

独三旅的上述经验对各部队启发很大。接着,参战部队又亲眼目睹了独三旅在城西北角攻破另一座敌碉的经过,进一步验证了这些活生生的经验是十分灵验的。王司令员指出:“各部队回去,立即开展战场练兵,向独三旅学习”在以后的战斗中,独三旅英勇作战,先后又攻克城西I大村西北敌两个集团阵地及马家窑、火车站等敌阵地。

八纵二十四旅,该旅位于城东;围城战斗之前,该旅由闻喜、陈家庄一带逼近运城。他们首先控制了运城机场,破坏了敌人空运计划。

二打运城开始,二十四旅转移到城东,旅指挥所设在城东门外约1200米的盐池禁墙后面。具体部署是:七十二团攻击东门外南边13号集团阵地,堵住由东门出犯之敌;七十团位于盐池内的五铺,夺取城东南角3号阵地;七十一团位于八铺,夺取南城角2号阵地。

9月中旬,该旅在扫清外围据点时,采用的战术是:依靠夜幕掩护,进行土工作业,逐步接近敌人;发起攻击后,在火力掩护下,突击队用铡刀砍断铁丝网,跳板组:将跳板搭上外壕,然后用不少于一个连的兵力冲锋,突入敌阵后,投弹组和爆破手将集束手榴弹塞入敌碉枪眼,或用炸药包爆炸敌碉。这种子做法的缺点是,土工时间长,往往需要几天时间才能接近敌人阵地。当时,由于火力弱、战术笨,所以,9月中旬第一次扫清城东外围困据点时,二十四旅战果较小。

学习了独三旅经验,二十四旅各团按照王司令员指示,对班长以上干部进行集中学习,传授经验。他们在城东找适当的地形,反复演练。提倡孤胆英雄,单兵连续爆破等战术。同时开展军事民主,发扬集体智慧。经过一周时间的战地练兵,指战员的战术都有明显提高。

10月中旬,各团对自己攻击的目标再次发起进攻。七十二团佯攻东关南侧的13号阵地,三营主攻城东的天地庙阵地。三营学习了独三旅的经验,火力分队和突击分队预先作了反复演练。因此,战斗,发展顺利。从黄昏发起突击,总共不到1个小时,全歼守敌1个连,我方仅伤亡数人。因敌碉全部炸毁,所以,俘获的敌人不多。该营占领天地庙以后,立即改造工事,防上敌人反扑。果然,次日拂晓,敌人一个营的兵力,从东门出动,在炮火的配合下,对天地庙连续发动3次进攻,炮火异常猛烈。我三营指战员坚持扼守,寸土不让。天大亮以后,敌人丢下对百具尸体,垂头丧气窜进制回城内。七十团二营,攻击城东南3号阵地。该营进攻出发地太远,对火力和突击分队组织不够严密,加上敌人城墙上火力的掩护(该点距城约200米),所以,我爆破手炸毁敌两座低碉后,主碉未能炸毁。我突击队冲入敌阵地后,受到敌主碉的强射,被敌人逼了回来。所以,对敌3号阵地攻击不成功。

七十一团三营学习独三旅经验,将敌城南2号阵地攻占了一半。战斗开始,我爆破手将敌人低碉炸毁了3个,外壕也被我占领了一半。主碉敌人向我疯狂射击,敌人外壕沿低碉内的敌人也向我接近主碉的爆破手猛射。所以,爆炸主碉的任务未能完成,三营正副营长均负了伤。王旅长按到七十一团报告以后,命令该闭侦察参谋马兴旺代理三营营长,重新组织力量爆炸主碉。马兴旺接到命令,立即组织了一个爆破班。在火力掩护下,用3包炸药将敌人主碉炸了一个大洞,突击队立即冲上去,占领主碉。此时,天已大亮,无法再组织进攻。因此,另一半阵地仍在敌人控制之下。我七十一团三营改造阵地,防止敌人反扑,同时,还组织部队继续挖掘,以开通后方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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