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振华的书房没有大族长赵武冥那般的阴寒森然,更没有那一架子一架子的书籍,在这里更多的是云海郡各种税务收支的统计册子。书房里很干净,窗户打开着,窗外的风儿吹进古色古香的书房中,那点燃的檀香在书房内香气流动,就是有一种舒服的感觉。
赵依楼带着笑,龙城冷漠的脸庞没有丝毫表情,一前一后站在书桌前,按照赵依楼的交待,龙城尽量让自己的身体弯曲一些,表示对赵振华的恭敬。
“你就是依楼带回赵家的那个马夫,龙城?”赵振华凝视着龙城问道。
“是的大人,我就是马夫龙城。”龙城平静地回道。
赵振华淡淡问道:“你杀了罗捕头?”
这话问的极其直接,赵依楼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忍不住心中一紧,这种紧张从她表面是绝对看不出来的,就像从外表看不出其内心的龙城一样。
龙城抬起头,看着俊雅的赵振华,摇头道:“不是我。”
赵振华并没有介意龙城这个下人在他的面前自称为“我”,赵家是世家大族,规矩甚多也严格,但是在并不是极为正式的场合,赵振华并不忌讳太多东西,这或许和他那个开朗调皮的夫人有关,赵振华夫妇对待下人想来还是比较温和的。
“依楼,你应该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赵振华盯着赵依楼:“你告诉我,这件事情和你们有没有关系?很多人都看见,昨天下午,你们和罗捕头起了争执,今天凌晨罗捕头便立即死去,这中间莫非真的没有一丝联系?”
赵依楼恭敬道:“爹,昨天下午,依楼确实和那罗捕头起了一些争执,不过在场的人都能证明,是那罗捕头出言不逊,之后自己扇自己的耳光,与依楼无关。至于他的死……爹,依楼心中也确实很厌恶他,但是还没有傻到刚刚起争执随后便去杀他。”赵依楼顿了顿,嘿嘿笑道:“依依楼之见,那罗捕头说不定是杨晋篙派人暗中杀的,好将此事扯到我们赵家的头上。”
赵振华脸上忽然出现淡淡的笑容,悠然道:“聪明人有时候也会办傻事的。”
这话让赵依楼忍不住看了龙城一眼。
“你是天武国人,这并不要紧,依楼既然让你进府,就说明你身上有值得她欣赏的东西。”赵振华探头在檀香炉上闻了闻,一副沉醉的模样,平静地道:“既然进府了,那就是我赵家的一员,你的生死,赵家会负责。这个世界,忠诚的人,总会得到主子的欣赏,但是别有用心的人,我赵家也绝对不会手软,龙城,我的话,你该明白!”
“我明白。”龙城看着赵振华,眼中竟然划过尊敬之色:“既然是我赵家的马夫,我会做好分内事!”
赵振华似乎很满意龙城的回答,点点头:“你可以下去了。”
龙城行了一礼,退了下去,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就如此轻而易举地过去了。
等到龙城出去后,赵振华的神色彩冷峻下来,问赵依楼:“你清楚他的身份?”
“不知道。”赵依楼在赵振华的面前,特别是父女单独相处的时候,向来都是实话实说,她心中明白,如果在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值得自己说实话,那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儒雅却极其智慧的男人。
“他体魄强健,手也很有力,至少练过十年的剑。”赵振华很肯定地道:“他应对事情的从容和镇定,或许连你也比不上,但是我也能确定,他并不是天武国暗影司的探子。”他皱起眉头,沉吟着,许久之后,才淡淡地道:“收买他的心,让他跟着你,用得好,日后会是你的臂膀,否则……当你控制不住他的时候,我会亲手杀死他。”
赵依楼笑眯眯地道:“爹爹放心,他若有二心,不用爹爹动手,女儿会让他消失。”赵依楼笑得就像一条老谋深算的狐狸。
朱狄的病情恢复得很快,等到赵依楼中午回到花园时,他已经起身下床,就坐在窗边,望着外面郁郁葱葱的秀美景色痴痴呆。
听到外屋传来脚步声,朱狄知道是赵依楼回来了。
“狄哥,好些了吗?”赵依楼的声音听起来很柔和:“你都快两天没吃东西了,先吃些东西吧。我只一顿不吃饭,身体就饿的四肢无力了,嘻嘻,来来,这里可是咱们云海郡的特色菜哩。”
一股让人食欲大震的香味弥漫进内屋中,钻进朱狄的鼻子里,让朱狄的喉咙禁不住轻轻动了一动。
赵依楼将几盘味道和样式都极佳的菜肴摆在桌子上,正要再喊,却见帘子掀开,朱狄已经走了出来。
朱狄穿的还是当时来到赵家,那种粗布衣裳,衣裳虽然不华贵,粗布衣裳也,掩饰不了他绝美的身姿,腰间是一根白色的腰带,乌黑的头发有些蓬松,看起来显得有些慵懒。
赵依楼心中很是感叹,朱狄绝美的脸庞五官,挺拔的身体,修长的大腿,性感的臀部,无论哪一个位置放在其他的男人身上,都会因为其中的一点儿让女人神魂颠倒,但是上天却如此垂青于他,将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像雕琢最精美的艺术品一般造了出来,这些巧妙地融合于一个男人的身上,除了让懂得欣赏男人的女人赞叹**以外,更多的是内心深处的小心,因为担心这样一个宛若极致艺术品般的男人,会不会因为一丝亵渎而毁掉。
“真似一魅惑似妖的男人!”赵依楼心中暗暗嘟囔,脸上却带着笑,如春风:“狄哥,身子是不是好些了?”
朱狄微微点头,嘴角竟然带着一丝笑意:“谢谢!”他走了过来,在赵依楼对面坐下,忽地想起什么,俊美的脸庞升起一丝尴尬,垂下头来。
赵依楼自然是明白朱狄心在的心思,摆了摆手,笑眯眯地道:“狄哥,这里只有你和我,所以那些奇怪的规则我们可以不去遵守,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
朱狄看了赵依楼一眼,似乎还有些忌讳,一来坐在对面的从名义上说是自己的未婚妻,二来对方还是一个女人,和她坐在一起,总会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赵依楼眯着眼睛,嘴角带着弧度的笑容:“你在怕我?”
朱狄抬头瞪了赵依楼一眼,后用那一双似宝石般璀璨的眼眼睛看着赵依楼,淡淡地道:“你不像一个富家小姐,更不像一个女子。”
“为何这样说?”
“哪有富家小姐为陌生男子煎药的,又哪有个女子愿意和一个陌生男人坐在一起。”朱狄虽然神情平静,但是他那天生的璀璨眼睛,只要微微一动,就有目光流动感觉。
赵依楼尴尬的一笑,悠然道:“原来我在你眼里是这样啊!。”
赵依楼盛了一碗汤放在朱狄的面前,解释道:“这是参汤,滋补身子的,我想这一场病,已经伤了你不少元气。”
赵依楼又给自己盛了一碗,吹了吹,然后端起碗来,喝进肚子,放下碗,拍拍自己的胸口道:“真是好汤,鲜美得很。”
朱狄似乎觉得有些好笑,强忍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