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不知为什么下起了细雨,一点一滴的飘在玻璃上,慢慢汇成一流再凄怆地跌下。惶惶的灯光下,沈可辛的脸色已经死白。
宋子阳陪她站在窗前,瞥了眼床上的岳父,好久,才艰难地迸出一句话:“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他顿了顿,瞧了瞧她的脸色,又低低道:“关于意图谋杀那件事……其实是误伤。我妈并没有想要伤害岳父大人,你知道的,她不过同你闹着玩。”他见她铁青着脸,声音沉了下去,过了一会,只说句:“你再考虑考虑。”
她转过脸,双眼直勾着他,声音低低地响起,却字字冰厉:“她要负责。”他看着她,不再做声,心里却像打了几桶水,七上八下。
病榻上的人,忽然轻轻呻吟了几声。她急忙跑上前,哽咽地捉住他的手,叫了声:“爸。”
沈海鹏将眼睁成一条线,看了她半天,才嗫嚅地叫了声“可辛。”她将耳朵贴在氧气罩上,冰冷的罩子,仿佛外头的凛冽的寒风,爸爸像是拼尽了全部力气,才迸出两个字。那两个字溜进耳里,像冰块一样,将她冻的几乎麻痹。她怔了怔,继而回过神,直点头:“我懂了。”她一直点头,那泪却漱漱披了满脸:“我会这样做的。”其实她不是真心想告婆婆谋杀,可是父亲既然开口了,她不得不认真考虑!
宋子阳在一旁叫了声“岳父。”沈海鹏转过脸去,看都懒得看他。宋子阳还是尴尬地解释:“我妈不是故意的,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她。”
提起他妈妈,沈海鹏额际的青筋猛地一条一条绽出,他瞪着宋子阳眼里几乎喷出火来,他费了好大力气才吼了声:“滚。”宋子阳不放弃地解释:“我妈收购您的公司,只不过是闹着玩,您千万别当真。”
“够了。”沈可辛下死命地憋住泪,回过头死死地瞪着他,只是难过:“我爸介意的是面子,他看面子比任何东西都重要。现在婆婆这么一闹,你要他怎么咽下这口气?”她眼泪直下,昂起头,声音抖的话不成语:“现在,哪家不在看笑话?你要他以后怎么过?”
“老婆。”宋子阳担忧地叫了声,心里在揣测刚刚岳父究竟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沈海鹏白了他一眼,大吼:“离婚。”
宋子阳心一震,背脊僵硬。他吓的半天都回不过神,惴惴不安地问:“老婆,你真听他的?离婚?”
沈可辛也急了,“爸,你不是说告她?怎么又迸出个离婚。这事不关子阳的事,这婚姻可是终生幸福。”沈海鹏抿着嘴,颤抖地抬起眼皮直瞪她。她认真地建议:“爸,如果离婚了,婆婆不是更嚣张?她早恨不得把我赶走了。所以我们坚持不离婚,我们坚持斗垮她。我们要把她踩在脚下,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们要……”沈海鹏冷冷瞪着她,怒火越来越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