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怎么不待我们醒来,便不告而别了?”
“是啊,王兄走得也太匆忙了。”
“总得让我们送一程罢。”
王九娘闻见他们身上传来的淡淡酒味,不着痕迹地退了几步。王七郎瞥了妹妹一眼,微笑着道:“昨夜咱们喝得又尽兴又畅快,该说的也都说了。今早发现你们都酒醉未醒,我也不忍心再将你们都拉起来了。相交相知一场,又何必拘泥送与不送这等小事?”
“王兄说得好!我们几个适才也合计了一番,就不给你送行了——干脆直接跟着你一起回长安便罢。”
“是啊,在洛阳也待得够久了,回长安便该好生准备贡举之试了。”
“咱们的文贴,也该寻机好好投递一番了。”
“最近的诗文正好能用得上!”
王七郎不由得莞尔:“也好,若是送行便罢了,若是同行,自是再好不过。此去长安十余日,途中说不得还能多出些佳作。”
年轻男子们个个意气风发,都齐声大笑起来。
这时候,才有人发现王九娘与几位侍婢似有些不同。女子装扮成男子,又未刻意掩饰形态,只要稍加注意,便能认得出来。不过,扮成须眉的女娇娥在长安、洛阳早已成了一道道亮丽风景,他们倒也并不算太意外。
“王兄,恕我等唐突了,不知这位是?”
“正是舍妹。”
王九娘便垂首与这些士子见礼,侍婢们则退得更远,低首静默不言。有外人在场,她再与他们一起下山便不太合适了。于是,她只能略有些遗憾地坐上了檐子,暂时辞别了兄长,先一步下山去了。
山下,赵九牵着几匹骏马,正立在装载得满满的车队前静静守候。见王九娘乘坐着檐子下了山,立刻迎了上去:“九娘请入马车。”
王九娘见他牵了这么多马匹,又想起方才那群年轻男子的人数,竟正好能对上,不由得微微蹙起眉来。等入得马车内,丹娘便立刻让青娘出去问问待会儿会在哪里用午食、晚上去哪里投宿,她们可需要准备帷帽之类的细节。青娘对这些问题也甚为好奇,便带着两个小丫头缠上了赵九。
待马车里只剩下她们两人后,丹娘压低声音问:“九娘,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