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姊邀我来,可不是为了参加宴饮罢。”她微微一笑,走向迎来的李十三娘。而后,新技能继续在耳畔淡淡地道:表姊李十三娘,身份为五姓七家女。出身顶级高门陇西李氏,嫁与崔滔崔子由为妻。为崔滔孕育一子一女,然而崔滔却广纳妾室,又蓄家伎、出入平康坊等声色之地,常外出游乐不归。每日侍奉公主婆婆,幸得婆媳关系融洽;同时须打理内务,照料儿女,成天忙碌不堪。偏偏以世俗礼法而论,她的婚姻却并不算不幸,因那些妾室都不曾生育,崔子由也从未有过宠妾灭妻的举动。表姊无论出身或是容貌都堪称一流,却嫁了个花心的夫君,真真令人惋惜不已。倘若大唐高门时下最常见的婚姻生活便是如此这般,那她宁可孤独终老。
接着,她心里又默默地加上一段:崔滔是崔渊的堂兄,博陵崔氏二房嫡支的家风并无不可纳妾蓄家伎一说。家风不严正,意味着即使崔渊不愿意,长辈也有可能赐下妾室或同辈之间互送家伎。若是如此,诱惑太多,出轨的几率也大幅度增加。更何况,身为这个时代的男子,纳妾蓄伎方是常态,又有几人当真能一辈子坐怀不乱?
“别提这个了。”李十三娘挽住她,瞥了后头那些马车一眼,似有些不快,“眼看着重阳快到了,阿家便想着在别院里举行一次赏菊宴。她只想给芝娘、大郎找些玩伴,也不曾想过邀那些个十五六岁正当年纪的少年少女,以免又多了什么纷扰。不过,我念着有些时日不曾见那些亲戚朋友了,便打算赶在今天举行一次小宴,不但可以好好热络热络,正好也能将阿家的意思透出去。本来邀的人并不多,哪里知道,她们一个两个,竟然都带了五六个小娘子一同过来。那些平素来往的人家里有多少小娘子,谁还不清楚么?竟是不管是什么亲戚家的也都领过来了。偏我还只能笑颜相对,也不能流露出什么不快的意思。”
“那可苦了表姊了,饮宴又须重新安排罢。”王玫深感同情。自从家里举行过一次饮宴,帮着忙前忙后了一番后,她便明白,虽说具体做事的都是下头那些仆从,但主人需要操心的事也很是不少。一桩桩事压下来,也非常耗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