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听到钥匙插进锁孔扭动的声音,也没有开关门的声响传出,但脚步声却慢慢的清晰起来,已经有人走进了大厅。
我眯着眼睛从细小的橱缝中向外窥探,就看到一个中等身材的白衣人走到了办公桌前面,背对着我一动不动的站着。
他身上穿着的正是我在楼下见到的和那件白大褂样式相同的衣服,头上还带着一顶防止头发飘落的清洁帽,好像是刚刚进行完实验的教授。
从他的身高和胖瘦判断,这人是一个中年男子,而能够自由的在这间办公室活动的人,我想除了商秉信不会再有别人。我开始有点明白那本医学书籍之所以会放在文件柜最底层的原因了。
白衣人(在没有见到他真实面目的情况下,我们还是这样称呼他最好)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低着头,好像在思考什么重大问题。
过了足有两三分钟,他才好像一具重新被赋予了灵魂的肉体,缓缓地开始了动作。他脚步沉重的转到桌子另一边,缓缓地坐了下去。
白衣人摘下口罩,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孔出现在我面前。说他熟悉是指那张脸孔上的五官位置,说他陌生是因为这些器官并不再是我上午见到的表情。
当然,其中分别最大的是那两只锋利的如同刀刃的眼睛,正是它的迥然不同,也使得他脸上的其他器官表现出不同的色彩。
上午还是一位和蔼朴素的老人,下午却是一个冰冷阴郁的教授。好像在他的躯壳内本来就生活着两个灵魂,上午属于光明使者使用,下午却被邪恶的撒旦把持。
商秉信锋利的目光死死地盯在我藏身的衣橱上,像是一把尖刀,已经刺穿了檀木的阻隔,一下子戳进我的心里。好几次我都被他眼神所摄,慌乱的紧紧闭上双眼,不去看他。我想他如果再这么目不转睛的盯上一两分钟,我说不定就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会身不由己的推开橱门,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