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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特洛亚的传说(2)

美丽的王后海伦在她丈夫不在期间独自一人在宫殿里百无聊赖地消磨时光;现在,当她得到通报,说一个异国王子率领一支舰队到达库忒拉岛时,为好奇心驱使,她要去看看这个陌生人和他的武装随从。此前她也曾在库忒拉岛上的阿耳忒弥斯神庙里举行过一次庄重的祭祀。她在踏入庙堂时,正赶上帕里斯献完了他的祭品。当帕里斯一看到女后进来时,他就垂下了举起祈祷的双手,由于惊愕而茫然无主,因为他认为他又看到了阿佛洛狄忒本人。他早就听到了海伦美貌的传闻,帕里斯一直渴求在斯巴达目睹她的风采。可他认为爱神所许诺给他的女人一定比所描述的海伦要美丽得多;而且他想到许诺给他的美女是一个处女,而不是另一个人的妻子。但现在,他亲眼看到了斯巴达女王,并把她的美貌与爱神的美貌加以比较。这时他突然明白了,阿佛洛狄忒为他的裁决许诺给他的报酬就只能是这个女人。他父亲的委托,他这次征途的目的,在这一瞬从他的脑海里消逝得无影无踪。他觉得他同他的士兵就是为了劫掠海伦而来。在他因她的美貌而失神伫立的同时,女后海伦也在观察这个英俊的亚细亚国王的儿子,他长着一头长发,身穿金黄色和紫色的东方式的华丽服装;她毫不掩饰她的好感。在她的思想中丈夫的容貌黯然失色了,取而代之的是这个年轻异国人英气逼人的形象。

随后,海伦返回斯巴达,回到她自己的王宫,她试图从她的心中抹去这个英俊的青年人的容貌,并希望她那个还一直逗留在皮罗斯的丈夫墨涅拉俄斯回到她的身边。可代替的却是帕里斯本人的出现,他带着挑选出的随从到了斯巴达,同他的使者向国王宫殿走来。虽说国王并不在,但墨涅拉俄斯的妻子殷勤地接待了这位客人,给予他一个国王儿子应有的礼遇。他的琴艺,他的动听的言谈和他的爱情之火搅乱了女王那颗不设防的芳心。当帕里斯看到她心旌飘摇时,立即就忘记了父亲和人民的委托,灵魂里有的只是爱情女神给予他极富诱惑力的许诺了。他把那些武装起来与他一道来斯巴达的随从集合起来,鼓惑他们劫掠财富,用他们的帮助来实现自己的罪恶勾当。随后他冲入王宫,把墨涅拉俄斯的财富掠夺一空,并把半是抗拒半是顺从的美丽海伦劫往库忒拉岛。

他携带他的诱人的战利品在爱琴海上航行,突然风停息下来,舰队前面的海浪裂成两半。古老的海洋之神涅柔斯从水中露出身来,他头戴芦苇花冠,鬈曲的长发和胡须上沾满了水滴,他向舰船喊出他诅咒的预言:“不祥之鸟伴着你们的航程,该死的强盗!希腊人就会带着大军追来,他们发誓要消灭你们这群匪徒和普里阿摩斯的古老王国!痛苦啊,我看到多少马匹,看到多少人啊!雅典娜已经武装起来,戴起了盔甲,拿起来盾牌,还有她的愤怒!血腥的战争要持续多年,只有一个英雄的愤怒才能阻止你们城市的毁灭。但时日一到,希腊人的大火将吞噬掉特洛亚的全部房屋!”

老人说完了他的预言,再次沉到水里。帕里斯听到后非常恐慌。当海风重又欢快地吹起来时,躺在劫来的女王怀抱之中的他不久就把诅咒忘掉了,整个舰队在克刺奈岛抛锚登陆,在这儿墨涅拉俄斯的水性杨花、轻薄无行的妻子自愿与帕里斯结为夫妇。两个人都把故乡和祖国抛到脑后,用带来的财宝长期地骄奢淫逸,耽于欢乐。他们在许多年之后才返回特洛亚。

希腊人

被派往斯巴达的使者帕里斯,犯下了反对人民权利和违反客人礼仪的罪恶行为,他的恶行立即产生了严重的后果,他把最强大的王室家族彻底激怒了。坦塔罗斯的后裔,珀罗普斯的孙子,阿特柔斯的儿子,斯巴达国王墨涅拉俄斯,密刻奈国王阿伽门农,除了阿耳戈斯和斯巴达,其他大多数伯罗奔尼撒国家也都服从这两个力量强大的兄弟,他们和其余的希腊君主都是不错的盟友。

当墨涅拉俄斯从他在皮罗斯的老年朋友涅斯托耳那里听到他的妻子海伦被劫走时,这位义愤填膺的国王立即奔向密刻奈他兄弟阿伽门农那里。阿伽门农与他的妻子克吕泰涅斯特拉——海伦的异父同母的姊妹——是这儿的统治者,他分担了他兄弟的痛苦和仇恨,并安慰他,许诺让海伦的那些求婚者履行他们立下的誓言。两兄弟走遍了整个希腊,要求君主们参加征讨特洛亚的战争。最先一批做出决定的有特勒波勒摩斯,罗得斯岛的着名国王,赫剌克勒斯的儿子,他提供了90艘战船用来讨伐丧心病狂的特洛亚城;有狄俄墨得斯,阿耳戈斯国王,不死的英雄堤丢斯的儿子,他答应给80艘战船和最勇敢的伯罗奔尼撤人参加战斗。

这期间整个希腊都行动起来并听从阿特柔斯两个儿子的要求;到最后只有两个有名的国王还迟疑不决。一个是伊塔刻狡狯的俄底修斯,珀涅罗珀的丈夫;他不愿意为斯巴达国王的不忠妻子而远离自己年轻的妻子和他襁褓中的儿子忒勒玛科斯。因此,当墨涅拉俄斯的知心好友帕拉墨得斯与斯达巴国王前来时,他就装疯卖傻起来。他驾起一牛一驴拉犁,用这么极不匹配的牲口来耕田,他不是把种子而是把盐播撒在垄沟里。他就让那两位英雄这样看到自己,并希望以此避开这次可怕的战争。但帕拉墨得斯能看穿世上人的一切花招诡计,在俄底修斯调转犁头时期间,他偷偷地进入王宫,把俄底修斯的幼儿忒勒玛科斯从摇篮里抱来,放在俄底修斯正准备耕犁的地上。这时这位父亲小心地把犁抬过孩子的头上,两位英雄喊叫起来,证明他的理智健全。俄底修斯现在无法再拒绝参加这场征讨了,他答应从伊塔刻和邻近岛屿提供给墨涅拉俄斯国王12艘满载士兵的战船。

另一个还没有同意参加的是阿喀琉斯,人们不知道他在何处,他是珀琉斯与海洋女神忒提斯所生的年轻而英俊的儿子。他刚生下来时,他的母亲海洋女神也要把他变成一个神,于是不让他的父亲发现,夜里把他放到天火中烧炼,以便毁掉他从父亲身上承袭的非神的东西。白天她就用圣膏治愈他烧伤的部位。她每天夜里都这样做,可有一次她丈夫偷偷地发觉了。当他看到儿子在火焰中发抖时,他喊叫起来。这阻止了忒提斯完成她的工作。她沮丧地离开了没有成为神祗的未成年儿子,不再返回她丈夫的王官,躲进海洋女儿们居住的潮湿的汪洋大海中去。而认为他的孩子受到致命创伤的珀琉斯把他从地上抱了起来,带到伟大的医生喀戎那里求医。喀戎是一个聪慧的马人,他曾教育出许多英雄。他慈爱地接受了这个孩子,喂养他熊的骨髓和狮子与野猪的肝脏。

当阿喀琉斯9岁的时候,希腊的预言家卡尔卡斯说,远在亚细亚有一座特洛亚城,希腊的武器要把它毁灭,但没有这个孩子是无法占领这座城市。这个预言也传到海底深处他母亲忒提斯那里,她知道这场战争会给她的儿子带来死亡。于是她重新从海洋中升出,偷偷进入她丈夫的宫殿,给儿子穿上女儿的服装,把他带到斯库洛斯岛吕科墨得斯国王那里,让他在国王的女儿们中间像个少女那样长大。但当这个青年的下颌周围开始长出髭须时,他向国王的美丽女儿得伊达弥亚揭示了自己男扮女装的秘密。国王的女儿对他产生了爱慕之情,就在岛上的所有居民把他看做是国王的一个女亲戚的期间,他已秘密地成了得伊达弥亚的丈夫了。

这个神之子是战胜特洛亚必不可少的英雄,现在预言家卡尔卡斯发现了阿喀琉斯居住的地方,于是俄底修斯和狄俄墨得斯受命去请他参加战争。当这两英雄抵达斯库洛斯岛时,他俩被引见给国王和他的那些少女。但这位未来的英雄隐藏在妩媚少女的面孔后面,尽管两位希腊英雄有着犀利敏锐的目光,可他们依然不能从这群少女中间辨认出阿喀琉斯来。于是俄底修斯想出一个计策。他把一面盾牌和一支长矛放在少女集聚的大厅里,然后吹响了战号,仿佛敌人已经逼近。听到吓人的喇叭声,所有的女人都逃出大厅,只剩下阿喀琉斯一个人,他勇敢地拿起长矛和盾牌。现在他被两位希腊英雄认了出来,于是同意率领他的密耳弥多涅斯人或称忒萨利亚人,在他的老师福尼克斯陪同下,携同50艘战船参加希腊人的队伍。

阿伽门农被任命为最高统帅,他把希腊所有的君主及其船队、士兵都集中到波俄提亚的海港城市奥利斯。

希腊人派往普里阿摩斯的使节

在希腊军队备战的同时,阿伽门农与所有的高级将领打算向特洛亚国王普里阿摩斯派出一个使团,责难他们伤害希腊人民权利和劫持斯巴达王后,并要求归还墨涅拉俄罗被夺走的妻子及她的全部财宝。他们让帕拉墨得斯、俄底修斯和墨涅拉俄斯承担这项使命;虽然俄底修斯在心里一直把帕拉墨得斯当成自己的死敌,但他为了共同的利益不但服从这个以理智和经验而在希腊军中受到高度敬重的国王的决断,而且同意给予他去国王普里阿摩斯宫廷中作为发言人的荣誉。

特洛亚人和他们的国王对一个使团的到达和一支宏伟壮观的舰队的出现极度震惊。他们对事情的原委还一无所知,因为帕里斯同他抢来的妻子还一直逗留在克剌奈岛上,在特洛亚没有人知道他的消息。普里阿摩斯和他的人民认为,帕里斯率领特洛亚军队前去索还赫西俄涅一定是在希腊遇到了抵抗,而现在希腊人来到这儿是为在自己的国家来攻击特洛亚人。因此希腊使节抵达城市的消息使他们十分紧张。

特洛亚的城门向这几位陌生人敞了开来,三位英雄立即被带入普里阿摩斯王宫,去会见国王本人,他正同他的众多儿子和城市的首领举行一次会议。帕拉墨得斯在国王面前慷慨陈词,并以全希腊人的名义严厉地斥责他的儿子帕里斯由于抢走王后海伦而犯下了伤害宾客常理的恶行。随后他指出,由于这种不义会引发起一场对普里阿摩斯的国家进行战争的危险,他列举了希腊最强大的一些国王的名字,他们会同他们的战士和成千艘战船出现在特洛亚的城前,他要求把掠来的王后和平地交还。

“国王,你不知道,”他这样结束了他的讲话,“你儿子所侮辱的是怎样一种人,他们宁愿死而不愿其中任何一个人受到一个异乡人的无理伤害。但他们的希望,是在他们对这种恶行进行复仇时,不是去死,而是去取得胜利。因为他们数量众多,像海边的沙子,他们充满了英雄气概,为渴求洗雪他们人民所受的屈辱而怒火中烧。为此,我们的最高统帅阿伽门农,强大的阿耳戈君主,希腊的第一位国王,以及与他在一起的所有其他国王,让我来通知你们:交出你们劫走的王后,或者毁灭你们。”

普里阿摩斯的儿子听到这番话怒不可遏,特洛亚的长老们拔出他们的宝剑,击打他们的盾牌,一个个杀气腾腾。但普里阿摩斯国王请他们安静下来,他从宝座立起身来说道:

“你们这些异乡人,以你们人民的名义对我们进行了如此严厉的责备,但首先令我感到诧异。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来加罪于我们;你们强加于我们的罪名,正是我们要对你们进行谴责的。你们的同胞赫剌克勒斯在和平时期袭击了我们的城市,从我们的城市抢走我无辜的姐姐赫西俄涅,作为俘虏,把她当做女奴送给他的朋友萨刺密斯的国王忒拉蒙;这个男子心地善良,他把她娶为合法的妻子,而不是当做是小妾和女仆。可这并不足补偿这种不光彩的掠夺,我已经两次派出使节了。这次是由我的儿子帕里斯率队前往你们的国家,索还我那被卑劣掠去的姐姐,以此至少使我这个白发老人为她而欢欣庆幸。我的儿子帕里斯如何完成我的委托,他做了什么,现在何处,我都一无所知。在我的王宫里,在我们的城市里,没有一个希腊女人,这一点我十分清楚。因此即使我愿意,我也无法满足你们的要求。如果我的儿子帕里斯像我做父亲所希望的那样顺利地返回特洛亚,并带回一个掠夺来的希腊女人,那我就会把她交还给你们,若是她不请我们把她当做是一个逃亡者加以保护的话。但即使如此也不是没有条件的,此前你们得把我的姐姐赫西俄涅从萨剌密斯重新交还给我!”

国王的这一番话得到会议的赞同,但帕拉墨得斯却桀骜不驯地说:“噢,国王,我们的要求是没有条件的。我们尊敬你和你所说的话,确信墨涅拉俄斯的妻子还不在你的城里。可我不怀疑,她会来的。你那卑鄙的儿子拐走了她,这是肯定无疑的。至于在我们的父辈时代,赫剌克勒斯所做的事情不应由我们负责。但现在你的一个儿子对我们的严重伤害,我们要向你进行清算。赫西俄涅是自愿跟忒拉蒙的,她本人甚至派她的一个儿子参加这场摆在你们面前的战争,这就是强大的王子埃阿斯。但海伦却是违反她本人的意愿被用武力劫持来的。感谢上天吧,由于你们的这个强盗在外乡停留而得到考虑的时间,赶快做出决定,以免大限一到玉石俱焚。”

普里阿摩斯和特洛亚人被使者帕刺墨得斯的傲慢言辞彻底激怒了,但他们还是没有发作。会议结束了,特洛亚城一个最年长的老人,贤明的安忒诺耳,埃绪厄忒斯和克勒俄墨斯特拉的儿子,护送三位异国的使节,使他们免于受到市民们的咒骂,把他们带到自己的家中,用高贵的礼节加以款待。翌日清晨他把他们送到海岸,重新登上豪华的舰船,疾驶而去。

阿伽门农和伊菲革涅亚

在舰船集结在奥利斯的期间,阿伽门农用打猎去消磨时间。有一天,他看到一只要祭献给女神阿耳忒弥斯的美丽牝鹿,于是猎兴大发,就把这只神圣的动物射杀,并夸耀说:就是狩猎女神阿耳忒弥斯也不能射得这样准确。

女神对这种亵渎行为大为恼火,于是在全部希腊士兵都集聚在奥利斯港湾,舰队要起航出发时,就使风停了下来,这样他们就只能无所事事地滞留在奥利斯。一筹莫展的希腊人向他们的预言家卡尔卡斯求助。从前他就对他的同胞做出过巨大的贡献,现在他是随军的祭司和预言家。卡尔卡斯说道:“如果希腊人和统帅阿伽门农王把他和克吕泰涅斯特拉所生的可爱女儿伊菲革涅亚祭献给阿耳忒弥斯的话,那女神就会宽容,风就会刮起,就再不会有超自然的妨碍来阻止特洛亚的毁灭了。”

预言家的这番话使希腊统帅十分沮丧。他立即召来希腊传令官斯巴达的塔尔提比俄斯,并让其在全希腊人面前用响亮的声音宣布,阿伽门农辞去希腊军队的统帅职务,因为他的良知不允许他谋杀自己的孩子。但这项决定的宣布在集合起来的希腊人中激起了狂暴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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