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然本想如实回答,思忖了一下,又觉得不妥,他就说:“我就和二哥在一起,我们在外边有点事情,等会儿就回家,爸爸是有什么事情吗?”
“你们两弟兄,成天到晚,都在外,你们看今天海天的股票了吗?又是大跌。哎!”左贤忧心忡忡。
“爸爸放心,近日,股市本来就动荡不安,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左然说。
左贤本想还说什么,又想这是在打电话,就只好作罢,就只好挑要紧的正事道:“告诉你二哥,这周末,在丽城大酒店有个晚会,你们到时准时和我去参加!”
“好的,爸爸,知道了!一定准时去。”左然在左贤面前,一向乖巧。
挂了电话,左贤对坐在沙发上的杜怡茹说:“你看看你这两个好儿子,成天在外逗留,这几天,海天的股票不知道怎么的,全线飘红,一片大跌,我已经记得焦头烂额了,他两兄弟倒好,还有心情在外边玩。”
“他们不是孩子吗?”杜怡茹道。
“还是孩子,我有他们那么大时,都是两个孩子的爹了!”左贤叹息道。
“不对吧,贤,是三个孩子的爹吧!”杜怡茹故意纠正道。
“哎,你——你——你这人,这都是多少年的陈谷子烂米的事情了,你还一次一次的提起!”左贤有点气恼。
“我只是纠正你有三个儿子而已!”杜怡茹看似一脸平静,实是波澜起伏,这么多年,左贤在外有一侧室,一直是她的心结,尽管,她后来用计离间了他们,冷君影也含恨而死,可是,她却一直放不下,怀恨在心。
“那孩子不是被你送到美国了吗?这些年,不管不问的,也还不知道在这个世间没有?”左贤突然有点想他的正儿了,叹息说。
“我是没有管,但是,不知道背着我管没有管?当年,你可以背着我,为他们母子买下一幢别墅,你还有什么敢不管的?”杜怡茹愤愤地问。
“怡茹,你今天是吃了火药吗?诚心找茬,是不是?”左贤眉头一挑,脸上瞬间僵硬起来。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我不是找茬,我见不得你一不顺心,就说叨我的两个儿子,你去外边打听打听,像我们这样人家的孩子,谁家的孩子有他们弟兄俩听话,你还不知足,一有气,就想往他们身上撒!”杜怡茹理直气壮地说。
“好!不跟你说了!”左贤忽的站起身来,径直朝他的书房走去。
他走进书房,躺在休闲可以晃动的摇椅上,揉揉眉心。没来由的,就想起了冷君影的倩影。此刻,他那么想念她。真后悔,当年中了杜怡茹的离间计,冷落了冷君影,让她含恨而去。想到君影的温婉清丽,他不由深深的叹息了两声。
“君影,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仅害了你,还把正儿弄丢了,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我好想你,君影,也想我们的正儿。今夜,你能来我梦中吗?”左贤在心里道。
杜怡茹见左贤居然走了,她有点气急败坏的冲进书房,见她躺在休闲椅上,手抚着眉心,一副怅然的样子,就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左贤,你别装模作样了,又在想你的狐狸精,野种了吧?”
左贤听杜怡茹这样说,不由怒目而视:“杜怡茹,你今天简直疯了,十足的一个疯女人!”
“我是疯了,我为我这个家操心不尽,为你生儿育女,却换不来你一份真心?你倒好,成天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左贤,你也不想想,当年,不是,我们杜家,你能轻易坐上海天董事长的交椅。这个位置,你们左氏家族那么多人觊觎,你不是不知道吧?你不知道感恩,还一副高高在上,恩将仇报!我杜怡茹当年瞎了眼,在那么追求者中,居然,下嫁与你。你说说,你还有良心吗?你的良心在哪里?”杜怡茹居然上前抓住了左贤的衣领。
左贤气急,不由一耳光向杜怡茹扇了去。
“杜怡茹,你给我听着,别成天在家摆着一副皇太后的样子,你们杜家当年是对我有恩,但这些年,我都加倍补偿了。你去问问你那些寻花问柳的哥哥们,我私底下为他们收拾了多少烂摊子。你倒好,成天拿你们杜家当年说事情。这些年,你用计害死了冷君影,送走了他的儿子,我没有说什么?是我的懦弱。这些年,我忍让你已经够了,杜怡茹,如果你还嫌你在这个家委屈,你可以走,左家的大门敞开着,你随时可以走!”
杜怡茹蒙住自己刚才被左贤打的脸,好半天,她才哭出声:“左贤,你居然敢打我!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敢动我一个手指头,如今,你居然敢打我,我知道,那个狐狸精阴魂不散,他成天在你脑子里浮现,占据了你的心。我一定到丽山,刨了她的坟!”
“你敢!你只要步入她的坟墓一步,我立即让你亡命。”左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他已经气急。
杜怡茹听左贤这样说,也不顾自己太太的身份了,哭得个汪天海地的。
左贤见她一副泼妇样,又不理睬她了。他索性走出书房,向车库走去,他想出去透透气。他知道,他留在家里,杜怡茹今晚会没完没了的哭闹,这些年,他把她惯坏了,任她胡闹,所以,她才像现在这样飞扬跋扈。他现在真正体会到了孔老夫子那句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他长出了一口气,望向天空,今晚,居然月朗星稀,天空少有的明净。这样的夜晚,又让他想起了当年和冷君影的初识。
那也是一个有着星星和月亮的美丽夜晚,他和一帮朋友从酒吧出来,大家都相传冷家花店的“谷中百合”特别好看,卖花的女子,更是如花似玉,都想一睹芳容。
于是,他们一群公子哥儿,借着买花的名誉,跑到冷家花店。
彼时,冷君影坐在花店里,宛如月光仙子,她正准备打烊,见有人来买花,赶紧施施然站起身,甜美的一笑,然后,问:“几位先生,请问买花吗?”
那声音,犹如空谷回音,动听之极,几个阔少不由都呆怔了。左贤先反应过来,他微微一笑:“我们是买花,请给我们把你余下的谷中百合全部包扎起来,我全要了!”
几个大少趁机起哄:“这卖花的人儿,比花更美,左兄,你干脆都打包带回家吧!”
人群不由一阵哄笑。
冷君影的脸上当时就红了起来,但是,她没有着身,只是,低着头,把那些剩下的谷中百合一一包扎好,然后,递给左贤:“先生,一共三百二十元!”
那时的三百二十元,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但是,左贤看看冷君影那张清丽飘逸的脸,当即从钱夹里取出钱递给她。
然后,他把那些百合让自己随身的小弟用车子载回了家,放在他的寝室里。他则留在花店,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冷君影说着话。
那帮阔少在外边等了他很久,见他还是谈性正浓,就纷纷走了,把他一个人留在花店。
左贤见他们走了,就对冷君影说:“姑娘,刚才对不起,我们冒犯了你,大家平素开玩笑惯了,你别往心里去。”
冷君影对她莞尔一笑:“先生你请放心,我一天在这花店里,什么人都会遇上,不会记在心里的。”
“哦!那就好,姑娘以后可以不要叫我先生,就叫我左贤吧,以后,遇上什么事情,也可以电话我帮忙,我乐意为你效劳。哦,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冷君影!”
“好清冷的名字!姑娘怎么改这个名字?”左贤好奇道。
“我家世代种植谷中百合,父亲喜欢谷中百合,就给我起名冷君影了,因为,谷中百合,又叫君影草!”冷君影清丽的一笑。
就那一笑,瞬间让左贤不知今夕何夕了!他的灵魂都被那嫣然一笑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