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满天听完,不由微蹙了一下眉头,他缓缓的转动方向盘:“所以,你昨晚就跑到‘再次遇见你’酒吧,明知道自己酒精过敏,还要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你呀,傻呀!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既然,是自己决定的,那就应该生活得更好。生活不相信眼泪和负气,只有你自己足够强大,才会让人看得起你。
谷小姐,你不是说我身上有股‘西伯利亚寒流’的气质吗?告诉你,不是每一个人生下来,就具备这冷冽的气质,是生活,让我们这样的。我只想告诉你,人,你只有自己活得更好,才能打败你的对手,让亲者笑,仇者哭。
虽然,你和左岸还不至于是仇人,但是,不管怎样,你只有生活得更好,才能让你自己的亲人安心,知道吗?
谷小姐,冒昧的问问,你的家中都还有些什么人?”冷满天蹙了一下他那寒潭一样的眸子问。
他又何尝不知道她家里有多少人?这些年,他一直关心他的行踪,也关心他的家人,他早已知道,她的妹妹谷小溪在美国斯坦福大学读书,她的父亲仍然在丽山那个小镇的中学教书。
每一次去丽山,他都会在百合家的门口逗留一圈。看看那个他小时就在那里玩耍的故园。百合家那厚重的门楣,那木质的大门依旧还是以前的样子,虽然,上面红得发黑的漆色是新的,因为谷老师每年即将过年时,都会重新油漆一次。
百合看了看冷满天,回答道:“我家里只还有父亲和一个妹妹,母亲早就离开我们了!”
冷满天听到这里,心紧缩了一下,尽管,他早已知道,她的母亲已经不在人世间了,那个善良、可亲,给他那么多爱,犹如母亲一样的女人。此刻,听百合说起,他的心,还是不由微怔了一下。他努力平静好自己的心情,问:“你的母亲是因何去世的?”
他的心,此刻却巨浪起伏,他关心着,那个曾经和母亲情同姐妹,给他很多关爱的女人是怎样去世的!
百合似乎很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她清丽的脸上,突然涌出悲伤,目光中,也有泪光盈动,良久,她才面目忧凄地说:“不治之症——肺癌!”
冷满天听到这里,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一个多么折磨人的病症,他那么善良,怎么会得这样一个病。他的心忧伤凄凉着。目光中也涌出丝丝悲哀。
他想起他小时,每次和妈妈冷君影到她家去,百合的母亲总是盛情款待他们。每次,他和母亲去,她总是把家里最好吃的东西拿来款待他们。满天还记得,百合的母亲,曾经给自己编织了一件厚厚的毛衣,那件毛衣,让他感觉特别的温暖。后来,他去美国时,也舍不得丢弃。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那件衣服保存到至今。只是,后来的辗转反侧,让他不慎把那件毛衣弄丢失了。这让满天遗憾了很久,以至于,此刻想起,还唏嘘!
那是百合母亲留给他的在这个世间最后的温暖,他在这个世态炎凉,世情薄、人情恶的人世间的心灵的慰藉……
冷满天看见百合的眸光中涌动着悲伤,他的心也跟着凄楚起来,夜色茫茫,他的心底,不由涌起股股悲凉。为百合逝去的母亲,为自己心底尚存的那些温暖。他突然有点后悔,后悔自己刚才问百合,她母亲是怎样去世的。这不是在给她“伤口上撒盐吗?”
车子在静静的凌晨里,终于拐进了百合家住的小区,冷满天把车停好,然后,不苟言笑的酷酷的脸上,好不容易露出一个笑脸:“我还是把你送进家门吧!”
百合想,昨夜到此刻,冷满天帮她够多的了,这已经到了家门口,不请人家上去坐坐,简直失礼于人了。她就含笑点点头。
冷满天看着百合露出清丽的微笑,心里刚才还沉着的一块石头,一下子就落了下去,她感到浑身轻松起来。
左岸一直守候在百合的楼下,他几乎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迷糊中,他仿佛看见了百合和一个高大的男人走进了电梯。他一个激灵,居然就清醒了过来。他赶快跑到电梯口,按了另一个电梯的按钮。
他的心悬悬的,百合怎么会在这时被一个高大、颀长的男人送回家呢?那个男人是谁?他和百合什么关系?
左岸的心迷雾重重。
谷百合刚把门打开,请冷满天进了屋,左岸就一个箭步跨出来,他像一座山一样横在百合面前,然后,目光怔怔的看着她,他带着点愤怒和焦急的口吻问:“这一大晚上,你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知道,我找你找得很辛苦吗?”
百合看了一眼左岸,发现他的眉宇间、脸上满是忧虑。她本想安慰他一句,让他放心,说自己这不好好的吗?可是,想到他不顾自己的感受,把自己撂到一边,和楚可媚像“高山流水遇知音”一样的相谈甚欢,她就只看了他一眼,就要向屋子里走去。
左岸却站成了一个“大”字,横亘在百合面前,让她进不了屋子。他看见百合根本没打算理睬自己,想到这一晚上,自己为了她的安危,把丽城的大街小巷都找了个遍,而如今,百合看见她,居然置之不理。他不由气不打一处来,很恨的对她说:“刚才,是不是有个男人送你回家,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刚进了你的家门吧?”
百合不带任何色彩的看了左岸一眼:“让我进去,这是我自己的家,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管。你还是回你们左家的深宅大院,做你的大少爷吧。我的事情,从今以后,你不要再管了!”
左岸听见百合这样说,不由气得牙痒痒,他不由提高声音:“谷百合,你可知道,这一晚上,我为你有多焦虑不安,我到处找你,你倒好,一句话,就轻描淡写了。给我个理由,为什么从今以后不要我再管了。你是另有‘新欢’了吗?”
百合不听左岸这样说还好点,一听他这样说,她立刻眸光一寒,脸一冷:“谁有新欢谁知道?谁清楚?居然在这里质问我?
左岸,从你追求我开始,我就说过,我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可是,你不听,现在好了,你让我陷入了,却自己朝秦暮楚,此刻,却来这里责备我!”
左岸听百合这样说,不由扣住百合的后脑勺:“谷百合,你给我说清楚,谁朝秦暮楚了?谁另有新欢了,我左岸敢对天发誓,自从我爱上你,在我身上,就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