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书记遇害使这个案件受到了省里的高度重视,已经下了命令,要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把这案子尽快破了。”谭局长看着眼前的手下,除了原来破这案子的陈剑飞,卢大器和小米,又曾加了两个刑警,大刘和小郭。卢大器本来应该回避的,可是他执意要参加,谁也说服不了他。陈剑飞也替他向谭局长说情,谭局长才勉强同意了,但是给他下了一道命令:不许单独行动。
卢大器低着头,听了谭局长的话,他的心里一阵难过:难道不死一个市委书记,这案子就可以不了了之!百姓的命就这么不值钱!
“我已经向省里立了军令状,三个月内破案。”谭局长沉着脸。
“三个月!”小米、大刘和小郭惊叫起来。
“对,三个月,”谭局长说,“三个月后还破不了案,全部停职处理,包括我。”
“啊!”小米又惊呼。
“我知道难度相当大,但是事到如今,也只能尽最大努力了。现在,我们先分析分析这个案子所有的资料。”谭局长挥挥手,让大家坐下来。
“小米,你先说说吧。”陈剑飞对小米点点头。
小米清清嗓子,开始用她一贯又快又清脆的声音说道:“我认为这个案子一共有三个疑点,也是三个破案的关键所在:第一,死者都是被惊吓引起心脏破裂,虽然不一定就是心脏破裂致死,但是有一个疑问,是什么恐怖的东西促使他们心脏破裂?第二,死者中男的被割掉生殖器,女的被剜了双乳,为什么凶手如此仇恨跟性特征最明显的器官?第三,每次凶杀都跟钟墙有关系,钟墙到底在这里面扮演一下什么角色,他是与凶手有关?还是与被害者有关?还是与引起凶杀的事件有关?我认为,如果这三点我们能弄清楚,我们就可以顺瓜摸藤,一举破案。”
陈剑飞赞赏地向小米笑笑,对大家说:“小米的分析很有道理。大器,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他的目光落到卢大器身上。
卢大器想了一下,声音暗哑地说:“除了小米说的三点,我觉得还有两点也是绝对不能忽视的:第一,为什么三起凶杀中有两起是在复国路419号发生的?第二,三个……死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我们还不知道的联系?也许他们是因为同一件事被杀的。”说到死者的时候,他的声音有点哽咽,他优雅的母亲,现在在人嘴里是公事公办、冷冰冰的死者。
大刘和小郭都认真地听着,大刘想了一下,说:“根据小米和大器的分析,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从三个方面入手:一,查清复国路的原主人和去向;二,查清三个死者之间的关系;三,从钟墙的身世入手,查清他的家庭曾经发生过什么事。”
谭局长看看陈剑飞,陈剑飞点点头:“我补充一点,每一次凶杀的凶器都不知道下落。但从伤口上看,应该是同一把刀,也就是苏医生的那把手术刀,为什么凶手要用手术刀而不是其他的刀呢?我们是否可以这么设想,这个凶手曾经是一起失败手术的受害者,可能是苏医生主持的手术,所以他杀人时也选择了手术刀。”
“有道理,”小米说,“医院里有关苏医生的手术记录还要继续追查。”
“陈队,你布置任务吧。”小郭说。
陈剑飞环视着四个手下,说:“我还是到医院去,大器和小米去找钟墙了解情况,大刘和小郭去查出复国路419号的原主人。”
“是!”四个人站了起来。
“散会。”谭局长看看他们,“立即行动!”
“是!”五个人齐声道。
这一次陈剑飞毫无阻碍地拿到了苏医生的手术记录,厚厚的一大叠。档案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成功的手术,一部分是失败的手术,成功的手术记录比失败的手术记录要厚得多,可是失败的手术记录也不算少。陈剑飞叹了一口气,在世人面前,苏医生的头上笼罩的是一个耀眼的光环:从来没有失败的手术。谁会知道,他的手术记录里有这么一叠失败的手术记录呢?一个杰出的外科医生,是由小河一样流淌出去的鲜血和一些生命锻造的,没有哪位医生在动手术的时候能够从来不出错。
“我可以带走吗?”陈剑飞捧着档案问李科长。
“不可以。”胖胖的李科长冲他笑了笑,“只能在这里阅读。”
陈剑飞在李科长对面坐下来,开始翻阅那些档案。
“你没想到吧,苏医生是市医院的第一把刀,可是他在手术中也出现了不少意外。”李科长絮絮叨叨地说。
“唔。”陈剑飞机械地应着他。
“就像陆局长的手术一样,据第二术者许医生说,那场意外很奇怪,就在最后关头,苏医生好像忽然见了鬼一样,啊地一声,手一震,活活地把陆局长的颅腔里扎了一刀。”李科长神秘地说。
“哦?”陈剑飞抬起头。
“许医生还说,不过这肯定是她的幻觉,毕竟是个女人嘛,她说,那个时候她恰好向陆局长的脸上看了一眼,她恍恍惚惚觉得陆医生睁开了眼睛。经过了全麻的病人是绝对不会睁开眼睛的,所以许医生也只是私下里偷偷地跟我说。”
“我看完这档案,你可以带我去见见许医生吗?”陈剑飞问。
“当然可以。”李科长很高兴找到一份差事。
陈剑飞翻阅完了手术失败记录,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情况。那些手术的患者家属都是签下了类似生死状一样的手术单,因为大部分的患者都只有一线希望,就算是在手术中死了,也是属于正常的。陈剑飞有点失望,难道,他的感觉和推理都错了?
“找到什么了吗?”李科长看见陈剑飞合上了档案,问。
陈剑飞摇摇头:“李科长,请带我去找那位许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