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指责鬼队的人不去阻止,只看着王江赴死。因为他们做出这样抉择的原因那么明显。不管如何,当初她娘的死肯定和王江换的药材有关系,就这一点,鬼队的人就没有救他的理由。
李姗啊李姗,果然是机关算尽。当年她才十四、五岁吧,就能利用起王江,只用语言唆使,半点不沾腥的给病重的玄怡重重一击。
如今欲设计毁她名声、毁祖母名声,甚至利用心有恨意的士兵后人来当街闹事,欲夺她性命,闹到最后一见事情有变又果断的推出一个极有说服力的替死鬼,安全脱身,半点也没有受影响。
更因为最开始她也算受害人,怕是没人会怀疑到她的身上。
就是不知那三个官员能不能从昨日街上闹事的人那里问出点什么来。
虽然不想承认,但叶非尘心里已经不抱有那种希望了。
这件事,李姗怕是设计了很久,也许从她接过那两间铺子时就开始了。每一环肯定都经过深思熟虑,怕是不会留有疏漏。
就这么想着,叶非尘又缓缓的入睡。
百里之外,一行赶了许久路的人总算停下来休息。
为首一人玄衣墨发,邪眼紫唇,魅惑非常。他翻身下马,一只鸟儿俯冲向下,停在他的肩头。
景飒聆拧起那只小鸟,取下它翅膀下的纸条。
香东将火折子递过去。
看完纸条上的内容,景飒聆双手合拢,再张开,便见他手中只余一点粉末,几乎立即就被风吹走。
“主子,叶姑娘没事吧?”香北问道。当初叶非尘身在泉州而景飒聆回到望都之后,香北是作为传信人与叶非尘接触最多的一个护卫,何况他为人本就随意,想问就问了。
“没事,郭高出现的及时。”虽然这么说着,但景飒聆的双手握的死紧,邪魅的眸子里染了让人不敢直视的怒气。
“吃点干粮,喝点水,继续赶路!”
四个护卫没有半点异议。想当初接到探组的情报,发现叶姑娘有危险之时,主子用雷霆手段将潜在福州埋伏的人杀得片甲不留,又连夜将几位官员交到福州都指挥使手中后便一刻不停的往回赶的情景,便知叶姑娘在主子心中占了多大的分量。
这一路主子不知让鸟儿传了多少趟信息,只要鸟儿晚出现一分,主子身上的冷气就冷冽十分,可见心情波动有多大。这对于心性坚定的主子而言,实在是太难得的事。
真没想到有一天那个冷情的主子竟会变得有几分情痴的模样。
景飒聆可不知自己的护卫们正在对他近日的行为大为感慨。他只冷冷的操控着马儿,淡紫的薄唇弯出一道近乎残酷的弧度,眼里散发的是嗜血的光芒。
李家!真是该死!
也许小丫头还不知道,如果郭高出现得不那么及时她会遇到多大的危险。那些围观的百姓中,有五六个一流杀手,只待鞭炮响后便会出手,毫不留情的取她的性命。
只是由于郭高恰好临时有事经过,打乱了那些人的计划而已。不说郭高自己,便是他的亲卫队中人人都是好手,五六个杀手对上小丫头身边的几个不中用的护卫那是绰绰有余,但对上郭高的人却是讨不了好,所以那些人才临时撤退。
最让他心里难掩焦躁的一点其实是这些消息都是事情发生后探组的人才查清楚的。而他之前没有想到会有人这般明目张胆的对小丫头下死手,所以没有留护卫在小丫头身边,只是叫探组的人多关注她的消息。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郭高出现,小丫头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想到以后差点就见不到小丫头了,景飒聆心中一阵血气翻涌,心底的那股蓬勃的杀气怎么都制止不住。
敢动他的东西,就得要有受尽折磨然后去死的心理准备!
夜色散去,天迷蒙的亮了。
叶非尘迷糊中翻了个身,而后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唰的睁开眼睛。
只见她的床前站了两人,景飒聆和鬼魅,但从姿势看便知他们俩发生了不太友好的事。
景飒聆二指宽的墨带绕上了鬼魅的脖子,浸出些许血迹;鬼魅的长剑被景飒聆的食指和中指夹住纹丝不动。
景飒聆一脸冷酷,邪魅的眸子里射出的视线几乎没有温度,不过没有杀气;鬼魅一脸不甘,又急又怒,偏偏被景飒聆点了哑穴不能发出半点声音。
在叶非尘睁开眼睛的下一秒,景飒聆便收了手,二指宽的墨带如长了眼似的飞回他的袖中,没有染半点血迹。他的墨带分三种尺寸,一指到三指,其中二指是杀人用的,出必见血。
“小丫头,你醒了!”一脸冷酷撤去,景飒聆笑的如沐春风,颠倒众生。
鬼魅感觉到自己脖子上有血留下,狠狠的朝景飒聆瞪过去却刚好见到这倾国倾城般的笑颜,一时竟愣了愣,这和刚才那个人是同一个人吗?为嘛感觉差别那么远?
景飒聆微微侧脸,眼睛一眯,冷光直闪:“再多看一眼,你就不用要眼睛了!”
鬼魅心里一凉,直觉他会说到做到,条件反射的就移开了眼。
叶非尘原本被两人的情况弄的有点蒙而且才醒有点迷糊,现在被景飒聆的语气给冷得清明了。
景飒聆虽然依旧那么俊美无疆,但叶非尘很明显的看到他眼底的淡青以及衣角染的灰尘,这对于一个有相当严重的自恋情结和洁癖的人来说不是常态。他一定是连续赶了许久路。
“魅,你先下去,这人我认识。”当初她接手黄泉镖局之时恰好景飒聆离开,所以双方都不知对方和她有关系。当然,她相信双方的名头他们互相肯定听过。
叶非尘的话一出口,景飒聆便轻抬手,鬼魅发现自己可以动了只顿了一下便闪身出去。
叶非尘依旧窝在被子里,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景飒聆,不知为什么忽然觉得在经历过几天的紧绷之后看见他心里会觉得有些高兴。
“大叔,你不是说要离开十来天吗?这才几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