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便瞬间倾泻出来,“哇……”
叶非尘这一世还没有这么大哭过,只觉得再幼稚也无所谓,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她微胖的白皙的手扯着他的衣襟,边哭边道:“你就会欺负我,就会欺负我!我演戏还不是为了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可恶!”
对她的眼泪完全无法,心里的怒气去了大半,还剩的全部都是针对自身的。双手揽着她的细腰,景飒聆满眼疼惜及小小的无措:“别哭了……”
低头轻轻的将她唇上的血迹舔尽,察觉到她轻微的躲闪不禁手上用力,把她拉得与他更近,“不要躲我……”
叶非尘瞪了他一眼,毫不犹豫的对着他的嘴用力咬了一下,“疼不疼?”
景飒聆眸光一颤,暗沉的情愫一点点汇聚。浑身有如岩浆掠过,血脉张扬。还不待有什么动作,便又仿佛置身于极地寒冰之中,连神思都几乎要被冻结住。
叶非尘很快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只觉挨到他皮肤的地方都要烫得惊人。还没有问什么,又看到他浑身一震,泛红的皮肤瞬间降到正常颜色,乃至泛着寒气。
“阿聆……你怎么了?”叶非尘忧心不已,这情景,分明是他身体内寒热在交替,而且那么浓烈,他受的了吗?
景飒聆没有回答,而是放开了叶非尘的手,道:“站远点。”
叶非尘便站远了些,双眼却是紧紧的盯着景飒聆的动静。
只见他盘膝而坐,身上冒出白雾一般的气息,一半偏红一半偏白。这个时候叶非尘才注意到不知何时景飒聆的发色竟有大半都变成了墨紫色,只有发梢还是银白色。
正想着他发色的时候,她听到‘轰’的一声大响。只见景飒聆出掌,十米开外的有近三米高的大石头瞬间变成无数的小石头,而掌风掠过的地方,花草尽数凋零。左边一般像是被烧焦了,右边一般却是被冰冻了。
随即叶非尘看到景飒聆的紫衣爆破,灿烂不堪,上身顿时光裸。
叶非尘心里一惊,景飒聆的紫衣全部都是天衣阁的龙涎缎制成,相当坚韧。这个时候却碎成渣渣,足矣证明此刻他身上的气息有多么大的杀伤力。
而且,他皮肤很白,现在的月光很亮,她很明显的看到他身上的血脉在不正常的喷张,他的脸上也有痛苦的神色。
心里焦急不已,却是没有半点可以帮助他的办法。叶非尘心里把通醒骂了十几遍,这情形他怎么没有提过?到底怎么回事?
“叶小姑娘,血泪取了没有?”说曹操曹操到,通醒从叶非尘身后出现,先和她说话然后再看了看景飒聆。
一见便是一惊,不等叶非尘开口他就飞身到景飒聆身后,运气内力,双掌对着景飒聆的后背送气。
好半晌,景飒聆身上的红意渐消,体色恢复正常,通醒也收了手。
“怎么搞的,他怎么这么快就变成这样?你做了什么让他情绪波动很大的事吗?”通醒满脸疲色,看上去像老了好几岁,嘴巴却是说着,“我要再晚一点,他就真的爆体而亡了。”
叶非尘没有听他说话,因为通醒一松手她就跑到了景飒聆身边,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就见景飒聆晕了过去,而且是七窍流血。
在叶非尘的惊呼下通醒立即就掠过去察看了一下景飒聆的情况。
“叶小姑娘也不用太担心,他只是一时体内火气太足了而已。虽然有他自身极寒的内力压制,有些火气还是需要有个发泄口。这七窍流血虽然看着吓人,其实对他是有好处的。”
叶非尘听了他的话脸色也没有好点,只是拿出手帕轻轻的给景飒聆将眼睛、鼻子、耳朵以及嘴上的血迹一点点的擦干,确定没有继续流血才放心了些。
唤了几声景飒聆,没有见到他有半点醒过来的迹象,叶非尘看着通醒问道:“他什么会醒?还有,今日大师要我取的血泪如何用才可以让他彻底病除?”
通醒脸皮一僵,忽的跳得老远,摆手道:“贫僧不知道,反正怎么说今晚贫僧也费了近十年的内力给他调理气息,也算是出了不少力,你就别瞪我了。具体方法贫僧是真的不知道,只知道本命年发病那就是一道生死关,只有想办法制止住才能保住他的命,而那血泪,是制作解药的药引。你留着吧,反正他还活着,等你找到能给他治病的人就可以用上。”
说着他便脸一垮,“可千万别找贫僧麻烦,贫僧这次亏大了。你要找就去找玄小施主。”
话音落地就挥挥衣袖走了。
叶非尘只觉得心里堵了口气没地方发。这算什么?什么都不清楚竟然就敢开口要她和景飒聆拿命去赌?若是阿聆真的把他杀了或者景飒聆方才真的爆体而亡怎么办?
心里瞬间就升出一股后怕。
只是……若按通醒的说法,只有那样做才能保住景飒聆的命而且取到治好景飒聆的药引,那么纵然一开始通醒就说清楚了她还是会照做的。
虽然风险很大,但至少现在的景飒聆是活的,而且还有了能彻底治好他的药引。总是值得一赌的。
心里想清楚了,叶非尘也没有太过纠结。只是看着景飒聆如睡着了一般的容颜还是有些挥不去的担心。他会睡多久呢?
“非尘妹妹。”
叶非尘讶然抬头,看见青衫磊落的玄莫沾从阴影处走出来,月光打在他的身上,似乎给他浑身打上了一层乳白的光晕。
他的身侧还有一个人,是温怀修。他白色锦衣,长及膝的墨发柔顺的随风轻飘,在地上洒下一道道阴影。
“莫沾哥哥还有……温老师?”叶非尘愣了一下后便打招呼,“你们怎么在这里?”
两人走近,温怀修皱了皱眉便蹲下,竟丝毫没有理会因着他的动作而与地面做亲密接触的长发。他伸出手探着景飒聆的脉息。
纵然从通醒那知道个大概,但是见有人把脉,叶非尘还是忍不住的问道:“怎么样?他有没有事?”
她自己不是没有给景飒聆把过脉,只是怎么看都觉得似乎没有什么问题,或者说他的身体处于一种极度平衡的情况,有些她不熟悉的气流流动。关心则乱,而且她不会内功,所以对自己得出的‘尚好’的结论持怀疑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