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般皆有法,夫人纵然费心的教育,但有些东西实在是难扭转本性。更何况两位表姐跟在夫人身边的时候也差不多已经十岁了,性子也差不多已经定下。如今珠表姐犯了错,怎么也与夫人是无关的。夫人不必忧心。”
这话就不毫不客气的指出了李珠被辱全是她自己的问题,德行有差,当然,也隐晦的说了下,李珠会落得如今的下场和李姗的教育是离不开的。
李姗脸色一厉,下一秒却变得更加悲切,“看来非尘真的不肯原谅珠儿一时疯魔之下的过错,罢了,总归是我没有教好珠儿,让非尘受了委屈,我在此给你赔罪了。”
说着就要躬身,叶非尘赶紧抬手止住她的动作。要知道不管怎么将李姗现在是她的长辈,若受了她这一下,外面不知道要怎么传她心底狭隘、忤逆长辈呢。
怎么能够让你这样的人把我的名声给弄差呢?
手中暗自用力,李姗想要动也无法,叶非尘道:“夫人真真的疼珠表姐,竟然为了她不惜向晚辈赔罪。哎,可惜的是珠表姐可能不会理解夫人的这番心意,不然今日也不会往非尘身上泼脏水,损叶府的名声。”
果然,提到叶府的名声叶定荣总算有了些反应,本来他是不欲插手,让李姗和叶非尘好生的聊聊,最好聊到心里没有了给隔阂才好,他希望看到自己的妻子和自己的女儿和谐相处。
只是听完叶非尘的话后他不自觉的有点怀疑李姗的话,非尘性子有点傲,当是不会说谎,也许李珠身上发生的事还真的不仅仅是陈柿有错。有句话怎么说的,苍蝇还不叮无缝的蛋呢!天字部的女子也不少,怎么偏偏就是李珠遇到了这种事别的人就没事?
而且李珍李珠两姐妹总是形影不离,今天却让李珠落单,也不太正常。如果她不是一个人,兴许也可以免此一难。
总而言之,他有些相信李珠真的像叶非尘说的是咎由自取了。有了这样的想法再想一下李珠对叶非尘的冤枉,就越发的觉得不舒服。
但是看着李姗苍白的小脸又不忍说太伤人的话,只对着叶非尘道:“非尘,这次是珠儿做的太过,伤了你的心,你不肯原谅她爹爹不怪你。不过,不管旧事如何,她一个女孩子家遭了这样的事终归是大难,夫人担忧也是正常。你不要因此对夫人生隙便是。”
“爹爹放心,”叶非尘乖巧的道:“非尘岂会是那种不明是非的人,珠表姐的事是珠表姐的事,与夫人无关。”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上了一天的课你也累了,去歇息吧。”
“非尘告退。”
叶定荣看着叶非尘离开,几天都想要找叶非尘说下李姗之前提议的将非尘的财产暂时由公中保管的事情还是没有说。
不过这个时候他决定不说了,因为他觉得李珠的事可能会让叶非尘对李姗产生些隔阂,若是再加上财产的事,叶非尘或许会更加的不满。
他不希望看到她们俩有什么不和。
“姗儿,非尘的嫁妆还是让她自己打理吧,她不是个没有分寸的孩子。”叶定荣说完有点担心看到李姗柔弱的伤感的眼泪,所以直接道:“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你好生歇着。”
叶定荣走了很久,李姗还站在大厅之中,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姜嬷嬷和翠藻都不敢有任何的动作和说任何话,因为谁都看得出来李姗的心情及其不好。
好半响,李姗才动了,砸了案几上所有的茶杯后才轻声道:“我要休息,不要打搅我。”
姜嬷嬷有些忧心的服侍她躺在床上,这些年来第一次看见夫人生气到如此地步。按她的性子,是对摔茶杯这种行为相当看不上的,觉得十分不雅。如今却气得这么做了,可见她心中的怒火有多么大。
叶非尘回了无尘院后好生的休息了一下,沐浴过后在榻上躺了一会,见快到吃饭时间就往静安斋去。
“非尘见过祖母。”
“你这是赶着饭点来呢!”叶老太太嘴里有点调侃的意思,眼力里的高兴却是藏也藏不住。
叶非尘嘻嘻的笑:“要吃饭了吗?那我的胃有福了,不是说赶得好不如赶得巧吗?”
“就你嘴贫。”叶老太太觑着她,一下子转换了话头,“今日的事你做的很好。”
“祖母这一声赞,非尘过后几日都有理由高兴了。”
“别得意忘形,李珠什么玩意,那只是一个小石头。”说着叶老太太眸光动了动,“往后你面前挡着的不仅会有大石头,还会有大山一样的人和事。为今日这种事高兴,也只能说明你还嫩着。”
叶非尘疑惑的看着她,总觉得叶老太太话里有话。她前面会有那么多那么强大的阻碍吗?
“大石头和大山?祖母指的是谁?”她没有多加神思,直接的询问。
叶老太太看看她,忽的笑了一下,然后用苍老的手指指着她自己,“譬如说老婆子我,我是大石头。”
叶非尘心里微凉,却是嘟嘴到:“怎么会?祖母不是最疼非尘了?祖母应该是帮非尘粉粹大石头的人才是。”
“帮?别指望别人,人总要靠自己才行。总有一天谁也帮不了你。”叶老太太说着,可能是觉得语气显得有些严肃,咳了一声,放软了声音道:“我是疼你,可不会什么事都由着你。”
不待叶非尘说话,崔嬷嬷已经叫人端上了饭菜,叶老太太便道:“吃饭。”
吃饭,不讲话。叶非尘如平常一样体贴的给祖母夹菜,乖乖的吃饭。心里却是若蒙了一层灰。
没有别的理由,她觉得祖母说的那句‘不会什么事都由着你’针对的是她和景飒聆的事。
事实上到现在为止她还是不理解为什么祖母从一开始就表现的那么不赞成她和景飒聆有所接触,或者说是不赞成她与景飒聆之间有男女情。
不管是说因为太皇太后的缘故还是说因着辈分的关系,都构不成祖母绝对反对的理由。她想不透。
也许有什么东西是她还没有想到,或者是她根本不知道的理由。而那个理由让祖母站在了反对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