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宏这几天心乱如麻。前天,他去医院看望朋友,偶然碰到初恋情人小娟。小娟的丈夫在半年前出车祸死了,扔下她和八岁的孩子小宝。母子俩相依为命,谁知小宝却突然得了重病,直到小娟抱着他来到省城,才知道他得的竟然是尿毒症。医生告诉她想救孩子只有一条路:换肾。面对着天文数字的换肾费用和紧缺的肾源,小娟吓得瘫在了地上。
看着满脸憔悴、悲痛欲绝的小娟,刘宏的心里如同刀绞一样,他本想为小娟拿出那几十万元的换肾费用,可一想到妻子霜叶,他的嘴又闭上了。霜叶曾是刘宏的大学同学,是众多同学追求的目标,可霜叶谁也没有答应,大学毕业后与刘宏确定了恋爱关系。在霜叶父亲的支持下,他们摸爬滚打了几年才经营起现在的家业。可以说,没有霜叶,就没有刘宏的今天。平时,霜叶对刘宏很是温柔体贴,唯独对刘宏的初恋耿耿于怀。所以这几十万的费用,刘宏是想拿却不能拿也不敢拿,甚至连说都不能说。
刘宏心里整天合计着小娟的事儿,人变得憔悴了许多。这天晚上,霜叶亲自给他煲了汤。看着刘宏一口口把汤喝下,霜叶慢慢地开口道:“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昔日不会重来。沉湎于过去只会影响现在和未来。我不希望因为过去的事,破坏我们今天的幸福。”
刘宏一愣:“你……这是什么意思?”
霜叶轻轻叹了口气:“还能有什么意思,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服务这么完善,什么秘密都不算秘密。我只是不想让现在为过去埋单。”
“你监视我?”刘宏猛地跳了起来,平生第一次对妻子大发脾气,“好,你监视我,这是你的家,我走!”说完转身摔门而去。
刘宏满脸愤怒地走进一家酒馆,喝起了闷酒,渐渐地便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老公,你在哪里呀?快回来!”霜叶带着哭腔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刘宏浑身一抖,眼圈儿红了:“小娟,你别哭,怎么了?孩子的病又严重了?”
电话那头的哭声突然停了下来,刘宏依然满眼含泪,说:“小娟,我这辈子欠你的太多太多了。我头一年高考落榜,是你鼓励我重新振作,并最终考上了大学。你在山里一分分地攒钱,然后偷偷地寄给我,让我完成学业。你还一直照顾着我那多病的娘,直到她捧着你的手咽了气。是你埋了我娘,是你一个人替我尽着儿子和儿媳的孝道啊!小娟,我曾经发誓今生非你不娶。可我毕业的前一年,你进山后怎么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呢?后来乡亲们在山沟里找到一具白骨和你的一只鞋,都说你被野兽吃了。我知道后整整病了两个月。后来你突然又回到了山里,可一切都晚了,我已经结婚了。小娟,我知道这辈子就是做牛做马,也还不清欠你的情和债,小宝换肾需要钱,可霜叶不同意。霜叶同样爱我,对我有恩,我也不能伤害她。不过小娟你放心,小宝换肾的钱我一定给你弄到,实在不行,我明天就去卖肾。”
后来又说了些什么,刘宏自己也记不清了。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家中的大床上,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慢慢坐起身,目光落在了床头柜上的那张纸上:老公,我要出去一个月,不要为我担心。给你留下三十万零花钱,随你自己支配。要记住,我们的今天来之不易,可要珍惜呀!
刘宏急忙拨打霜叶的电话,手机关机。他静静地思考了半天,最后取出那三十万元直接去了医院。
真是一顺百顺,就在刘宏送钱去的当天下午,小宝的肾源就找到了。第二天就进行了换肾手术,手术相当顺利。看着小宝的小脸蛋,小娟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那天借着酒劲儿,我故意把霜叶当成小娟,说了那一番肺腑之言,没想到这事儿真就成了。对付女人,有时还真得耍点心眼儿呀。”刘宏一边想着一边手捧鲜花来到医院,准备去看望小宝。突然,他发现小娟抱着汤煲出来,转身向另一侧走去。
“她这是要干什么?”刘宏不由自主地悄悄跟了上去。只见小娟七弯八拐,走进了一间病房。
“是你救了小宝呀,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小娟的话带着颤音。
“原来捐肾的人也住在这家医院。我应该好好谢谢人家。对,先把这束鲜花送给人家。”刘宏这样想着,推门而入。
“是你?”刘宏一下子愣在了那儿,捐肾者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妻子霜叶。他浑身一抖,手里的鲜花一下掉在了地上。
“你来了?”霜叶看着丈夫,甜甜一笑。
“霜叶……你?”刘宏的泪水围着眼圈儿直打转,他强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介绍道,“小娟,这是我的爱人霜叶。”
小娟的泪水扑簌簌滚了下来:“我知道,霜叶不让我告诉你是她给孩子捐肾的。她还告诉我如果钱不够,她再打电话让人送来,我真该谢谢她……”
霜叶轻轻一笑:“谢什么呀?为了孩子这是应该的,再说没有你当年的付出,我也不会得到刘宏,我应该谢谢你才对呀。”
小娟一愣,擦了擦眼泪:“我要去看孩子了,刘宏,好好照顾霜叶。”说完转身出了房门。
“霜叶,你为什么要捐肾?”刘宏一把抓住霜叶的手,泪水“哗”地淌了下来。
霜叶的眼泪也涌了出来:“刘宏,我不能生育,真的对不起你。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可我之所以要捐肾给小宝,是因为小宝将成为你的儿子。”
刘宏顿时傻在了那儿,不明白霜叶在说什么。任凭他怎么追问,霜叶只是笑而不答。刘宏决定去找小娟,想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娟定定地看了他半天,泪水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只说了句:“你怎么那么傻呀?”就再不理他。刘宏弄不明白,她们为何都不肯把话说清楚。
不知为什么,霜叶一天天瘦了下去,不到一个月就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这天,她把满脸泪水的小娟和急得满嘴是泡的刘宏一起叫到了床前。
霜叶抖着手为小娟擦去眼泪:“小娟姐,别哭。谢谢你当年照顾刘宏,也谢谢你这些天配合我。妹妹我要求你一件事,从今往后要照顾好刘宏,只有你照顾他我才放心。”
霜叶说完,又转过脸去紧紧抓住刘宏的手,眼泪滚落下来:“老公,别生气,我说小宝是你的孩子,是我求小娟姐答应过的。一个月前,我查出得了绝症,医生说,我最多能活两个月,捐肾算是我为我爱的人所做的最后一件事。老公,谢谢你来陪我,这些年我们都忙于事业,聚少离多,这一个月我很满足。答应我,我走后,你一定要把小娟姐娶回家!有她你才会幸福,你们在一起我才会安心。”
在霜叶的坚持下,泪流满面的刘宏和小娟轻轻地拥在了一起。
“你们要永远恩爱,这样我就放心了。小娟姐,亲爱的老公,如果有来生,我……”
刘宏和小娟一把抓住霜叶的手,她的手渐渐变得冰凉。
霜叶静静地离开了人世,笑容永远地凝固在她的脸上。
肿瘤科主治医师张景春虽然医术高明,可为人却心肠极软,很容易相信别人,而且一激动就常常作出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事儿。就因为这,他曾经先后被人骗去三万多块钱,面对同事们的嘲笑,他毫不在意地说:“我不认为那些人是在骗我,他们肯定是有难处,要不然钱早就给我送回来了。做人要是连这点儿责任心和诚信度都没有,那这世界还有什么意思!”
这天,张景春忙完一个手术,刚刚坐在桌子前端起茶杯,门一开,一个头发花白满脸憔悴的老太太走了进来:“同志,这是张景春大夫的屋吗?”
“我就是张景春,”张景春急忙站了起来,“大娘,您有什么事儿吗?”
老太太一把抓住张景春的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张大夫,我老婆子求你救命来了!你可一定要帮我呀!”
“哎呀大娘大娘,您赶紧起来!”张景春搀扶起老太太,“您这是折我的寿哇!您先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张大夫,我早就听说您是天下第一大好人,我这才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来求您了,要是您不答应我,我老婆子就只有一死了。”老太太说着老泪纵横,打开了话匣子。
老太太姓任,叫任艾怡,今年已经六十三岁了。老太太早年守寡,又当娘又当爹把两个儿子王明德和王明礼拉扯大。由于家里穷,到了成亲年龄的两个孩子都娶不上媳妇,后来,老大王明德便到外地矿井挖煤去了,发誓即使娶不上媳妇也要让老娘吃上饱饭过上好日子。王明德果然每月都往家寄钱,老太太舍不得花儿子这用命换来的血汗钱,便一分一毛地积攒起来。而这时,有人给二儿子王明礼介绍对象,大喜过望的老太太把她积攒的钱全部拿了出来,就这样王明礼靠着大哥的血汗钱娶上了老婆。可谁知婚后儿媳妇马素素竟然嫌弃起了老太太,说王明德连续几年不回来看一眼其实就是想把老太太甩给她们养老,她绝不上这个当。在儿媳妇枕头风的吹灌下,二儿子王明礼也迷失了本性,两口子竟然一起虐待起了老人。老人吃不饱穿不暖连累带饿又气又急,弄得百病缠身。可王明礼夫妻俩坚持说老太太只是头疼脑热小感冒,坚决不给老太太看病,一时间邻居议论四起,众说纷纭。王明礼两口子实在忍受不住,这才答应明天领老太太到医院来检查一下看看到底有没有病,老太太这才提前来到了医院。
“张大夫,我求你了,你帮帮我,明天我来检查你或者你让他们别的大夫就说我得了癌症。只有得了癌症,我那不孝的儿子、儿媳妇才肯让我住院用点好药,要不他们就会直接把我领回家,根本连药都不可能给我吃呀。张大夫,我这个穷老婆子求你了。”任老太太说着,竟然磕上了响头。
张景春再次扶起老太太:“大娘,您赶快起来。您放心吧,明天的事儿全包在我身上,我一定要让你住在医院里,好好进行一下治疗。”
“谢谢张大夫,谢谢。”任老太太说着,饱经沧桑的脸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第二天,任老太太果然在儿子儿媳的陪同下来到医院进行检查。张景春早已把一切程序都安排妥当,很快,老太太便在胸透和B超时发现了“异常”,紧接着又化验血和尿等项,负责检查的大夫满脸阴云,几个人嘀咕了半天,便把张景春请了过来。张景春又“仔仔细细”地观察研究了半天,最后断定老太太得的是肝癌,必须要住院治疗。
一听说老娘得了癌症,王明礼夫妇大吃一惊,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到这个地步,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只好硬着头皮为老娘办理了住院手续。就这样,任老太太顺理成章地成了张景春的病人。
一连两天,张景春都按老太太的真实病症开药治疗,还时常去病房探望老太太,老太太的脸上逐渐露出了笑容。可是,当晚上张景春再次来到病房时,空荡荡的病房里只有任老太太一个人在默默流泪。
“大娘,您这是怎么了?您儿子儿媳呢?”张景春急忙上前问道。
任老太太抬起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张大夫,我老婆子命咋这么不好哇,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了,老天让我摊上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孩子呀!刚才他们两口子商量说肝癌是费钱的病,治也治不好,干脆拉回家算了。明天他们可能就要办理出院手续了。”
张景春气得浑身发抖:“天下竟有这样的儿子儿媳,他们简直是畜生,明天我就陪您上法庭告他们去!”
任老太太急忙摆手:“不行张大夫,要是把他们告了,我还咋和他们住在一起呀!我现在就是想见我大儿子,要是我大儿子回来了就啥都好办了。”老太太说着眼睛一亮,“张大夫,我再求你帮我个忙,那我就能见着我大儿子了,他就能给我治病了。”
张景春点了点头:“大娘,您说吧。”
“明天你就说我不能出院,病危。这样,我就能在医院多待两天,他们两口子也肯定会给我大儿子拍电报,大儿子特孝顺,接到电报他肯定就会回来的。”
张景春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任老太太。
果然,天亮不久,张明礼夫妻便要求办理手续出院。张景春闻讯赶来,见老人已经昏昏沉沉,便决定先给老人做一次检查。很快,检查结果出来了。张景春拿着检查结果看着王明礼夫妇:“看到没有,老太太已经是肝癌晚期了,照顾得周到的话,顶天能活三五天,如果回家可能连今天晚上都过不去。我看你们就不要回去了,看看老太太还有没有什么亲人在外面,让他们赶紧回来见最后一面吧。”
谁知王明礼摇了摇头:“既然已经是晚期了,治也是白花钱,还是回家等死吧。”
张景春勃然大怒:“你说的是什么话?她可是你亲妈呀!你真忍心让她回家等死!”
王明礼也满脸通红:“我说的是人话,我知道她是我亲娘,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也不想让她等死,可你给我钱呐?我们两口子全都是打工的,一年到头儿能挣几个钱?现在看病的价钱就像土匪抢劫似的,我们穷人摊上这病就只能等死。她摊上我这样的穷儿子,是她没福,死活都怪不得我,我们必须出院。”
张景春气得脸色发白,老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而此时,马素素已开始收拾东西,王明礼一溜烟儿地出去办手续,办完退床手续,气病交加的老太太已经昏厥过去,夫妻两个人对视一下,背起老太太便出了医院。
过了老半天张景春才缓过神儿来,他气呼呼地走出病房,突然眼前浮现出了王明礼夫妇临出院时那充满杀气的目光。他浑身猛地一抖,惊叫一声,飞速向医院外跑去。刚到医院门口,远远就见王明礼夫妻连架带扯把昏迷不醒的老太太抬上了一辆车,迅速离去。张景春急忙跑上一辆出租车,跟着那辆车,一路飞驰,追了过去。
转眼间到了火葬场,前面的车停下了,王明礼夫妻把直挺挺的老娘抬下车来,抬进了火葬场。
张景春惊叫一声,飞身下车,疯了似的冲进了火葬场。东撞西找,最后一脚踹开了火化间的门。果然,王明礼夫妇正在乞求火化员把老太太推进焚尸炉。张景春一步冲上前,一把扯过王明礼,狠狠就是几个耳光:“你还是人吗?她是你亲妈呀,你竟要活炼了她!”
火化员闻听顿时吓得脸色发白:“啥,活人?!你们疯了!”
王明礼顿时满眼含泪:“张大夫,我知道你是好人,可我真的没钱……”
“你放屁!”张景春狠狠地唾了王明礼一口,“我告诉你,穷人也是娘!你这样对待你娘,连猪狗都不如!老太太在你们小的时候可以为你们去讨饭,现在她老了,有病了,你为什么就不能为她治病去乞讨?!”
“儿呀,娘不治了……你放娘……一条……生路吧……”这时,老太太慢慢苏醒过来,无意识地喃喃自语着。
王明礼蹲在了地上,双手拼命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呜呜地哭了起来。
老太太得救了,这件事儿很快便被媒体得知,各路媒体一拥而上,《不肖子欲活炼生母》等报道迅速出现在各种媒介上,还包括老太太和王明礼的大照片。由于老太太始终坚持自己得的是肝癌,张景春反倒不好意思去纠正。各路记者经常去采访,老太太一下子成了名人。
由于事件影响较大,张景春的医院决定免费为老太太治疗,还指定张景春为其主治医生。由于老太太得的并不是癌症,同时也便于他们全家交流沟通,在老太太的要求下,老太太并不住院,他们把治疗室挪到了王明礼的家里。每天张景春都要到王家去给老太太看病,有时一天去好几次,老太太的病情全面好转起来。
这天,张景春下班离开医院时已经是华灯初上,他伸了伸懒腰,准备再去老太太家看看老太太的病情。刚到扭角处,一个黑影“呼”地蹿了上来,一把捂住张景春的嘴,手里明晃晃的匕首硬生生地顶在了他的腰上。
“你是张景春吧?”来人阴森森地说道,“说,王明礼家在哪儿?”
张景春吓得浑身发抖:“手下留情,我说不出王明礼家在哪儿,可是我走着能找到。”
那人一愣,考虑了半天:“走,带我去,耍一点儿花招我就要你的命!”
两个人一前一后快步向前,很快便到了王明礼家。推开门,一见老太太躺在床上,那人愣住了,呆了半天,悲叫一声:“娘!”便跪在了地上。
听到叫声,任老太太浑身一抖,她触电般坐了起来,一见眼前跪着的那个人,脸部一阵抽搐:“明德,我的儿呀——”一下扑倒在他的身上。
早已吓瘫在一旁的张景春迷迷糊糊地这才弄清楚,来的人竟然就是任老太太的大儿子王明德。
这时,王明礼、马素素也闻声赶来,众人抱头痛哭起来。
老半天,任老太太抬起了头,抖着手摸着儿子的脸:“明德,真是你回来了?这些年也不见你的音信,娘我出去找了你整整三年呀,也没找到你的踪影,你现在咋回来了呢?”
王明德跪在那,泪如雨下:“娘,儿子不孝,我没让娘过上好日子,还要让娘整天为儿子提心吊胆。儿子虽然身在外面,可心里却时刻也忘不了娘忘不了家。在报纸看到你们的报道,我这才知道家里的情况,所以我就跑来看您老人家来了。”
王明德说着一把扯过弟弟王明礼:“你,你竟敢不孝顺咱娘,还要活炼咱娘,我今天……”
“明德!”任老太太喝住大儿子,“明德呀,这你不能怪明礼,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是我叫明礼夫妻俩假装不孝,是我去骗了张大夫,是我们故意去火化厂,这一切都是娘我故意装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诱你回家。”
“娘?”王明德愣住了,“娘,你为什么这么做?儿可是负案在逃呀!”
任老太太的眼泪再次淌了下来:“孩子,正因为你负案在逃,所以娘才用此法把你引回来,孩子,回头是岸呐!”
原来,任老太太把两个儿子拉扯大后,大儿子王明德上了一所学校,后来进入了银行工作。由于家里比较穷,弟弟王明礼既没受过太多的教育,又没有什么特长,所以王明德决定靠自己的拼搏来让母亲享更多的福,让弟弟娶上媳妇。终于,在他的努力下,王明礼成家了,虽然日子依然特穷特苦,娘的笑脸却多了起来。可王明德却对金钱越来越贪婪,最后,他贪污挪用,带着二百万现金出逃。任老太太的心都要碎了,可她很快便振作起来,决定徒步寻子,劝其自首。可整整三年,任老太太走遍了许多地方,仍未找到自己的儿子。回到家乡后,为了生存,她和二儿子明礼及儿媳马素素搬到了城郊。她知道大儿子明德特别有孝心,决定采取这种方式骗儿子出现。于是她开始骗张景春,然后和儿子一起故意假装要大炼活人,再让张景春救人,这其实是为了引起媒体的注意,只有媒体大肆报道他们,刊登他们的照片,王明德看到后才可能回来。果然,王明德回到了生他养他的母亲身边。
“儿子,娘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要让娘过得更好更舒服,不想让娘继续受穷,娘明白你的心。”任老太太拉着儿子,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可是儿子,你这样娘反倒活得更不好,娘连对你们兄弟俩的骄傲都没了,娘真穷得啥都没了。孩子,不要再逃了,逃到何时是头儿呀!赶紧自首吧,要不然,娘宁愿死在你的面前。”
“哥!”王明礼同样泪流满面,“你知道这些年娘是咋过的吗?你知道娘出去找你的三年里遭的罪吗?为了咱娘,自首吧!”
张景春这才听明白了其中的奥妙,他走上前来:“明德兄弟,孝敬老娘是对的,可绝不能用犯罪来孝敬呀。穷且有志气的娘更伟大,更让咱腰杆硬!为了老娘,自首吧!”
王明德流着泪拼命地点着头:“娘,我听你的,一会儿就去自首,我绝不再让你伤心。”
任老太太擦了擦眼泪:“张大夫,多谢你的帮助,其实是我骗了你,请你原谅。”
张景春摇了摇头:“大娘,我没有怪你,相反,通过这件事儿更让我永远铭记这句话:穷人也是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