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哥汗,门外有一个南朝太监带着一群宫女求见。”也和进门看到凌霄扑在蒙哥汗的怀里,赶紧低下头去。
“知道了,让他进来。”也和一进来,凌霄一警醒,赶紧离开了蒙哥汗的胸膛,让蒙哥汗多少有些失落。这些日子以来,或许也只有在刚才,他们之间才不会那么决绝。
凌霄很是尴尬,她刚才不应该这么脆弱。两个人不再说话,就这么站着。
过了一会儿,那太监进来了,挥汗如雨,还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见过蒙哥汗!”
“什么事?”
威严冰冷的声音让那太监顿时觉得掉进了冰窖,周身冷的直打哆嗦:“启禀蒙哥汗,驿馆已经准备好,请蒙哥汗移驾。”
“不必了。本汗今晚住在凌府。”
尽管内心恐惧,可是那太监还是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说道:“皇上的意思是让蒙哥汗下榻驿馆。驿馆里一应俱全,都是按照北番的风俗准备的,肯定合蒙哥汗的意。这凌府破败不堪,听说又闹鬼,蒙哥汗如此尊贵,怎能纡尊降贵住在这种地方呢?”
“本汗谢过南朝皇帝的好意。不过本汗心意已决,你可以回去交差了。”
一听蒙哥汗赶人,那太监更害怕了。上头交代的事情不办好怎能活命?于是硬着头皮,那太监战战兢兢地求情:“蒙哥汗,请让奴才留下伺候蒙哥汗。”
实在不喜欢眼前的太监,但是转念一想凌霄会需要人伺候,蒙哥汗就退了一步:“你可以回去了,把你带来的宫女留下。”
那太监还想开口,看见蒙哥汗凌厉地瞪着他,身子一机灵赶紧退了出去。那太监走后,凌霄也一声不吭地出了书房,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那太监到了大门口,吆喝着那一群宫女:“你们,进去伺候蒙哥汗。”说完,朝其中一个宫女使了一个眼神,那太监就匆匆离去回宫复命去了。
御书房里皇帝正和武士胤讨论蒙哥汗进京贺寿的事,荣福急匆匆的就进来了。
“何事如此慌张?”皇帝看到荣福惊慌的样子,面无惊色,心下却是一沉。
看了一眼在场的武士胤,荣福有些忌惮,缄口不言。
“但说无妨!”得了皇帝的命令,荣福也就没有顾忌了,躬身说道:“蒙哥汗午后已经到了京城,但是并未下榻馆驿,而是去了凌府,说是要住在那里。”
皇帝一听脸有些僵住了:“武爱卿,你怎么看这件事?”
武士胤沉思一会儿,面色阴郁:“回皇上,蒙哥汗这么做应该和凌霄有关。郁关和谈时,臣就看出来蒙哥汗对凌霄极为宠爱,视若珍宝。”
顿了顿,武士胤还是鼓起勇气将心中长久以来的想法说出了口:“陛下,臣觉得当初凌绝顶通敌一案太过草率!”说完,武士胤一撩袍子,跪了下去:“陛下,单凭蒙哥汗的几封招降信就断定凌绝顶通敌未免太过武断。凌霄这孩子是臣看着长大的,生性倔强,刚烈。恐怕只是一个公主封号并不能消除她心头的怨愤。如今,凌霄已经贵为北番皇后,又极得蒙哥汗宠爱,凌绝顶一案必将影响两国关系。请陛下下令彻查此案!”说完,武士胤的头重重的磕了下去。
皇帝听了捻着胡子,沉思一会,也露出些许悔意来:“说来,朕也觉得当时有些草率了。只是当时蒙哥汗的攻势节节顺利,朕就想许是朝中出了内奸,也就没有多想。想来,凌绝顶一案也确实有些草率。可是彻查此案,要是发现凌绝顶是无辜的,不就是向天下人宣布朕是个昏君吗?此事不妥。不可再议!”
武士胤心头一阵凉意,早知道伴君如伴虎,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是亲耳听到皇帝说七十二条无辜的人命还不如自己的面子重要,还是满心凄凉。看来,是到自己退隐的时候了,散发弄扁舟也比在庙堂之上步步惊心的好啊。
“荣福,先让人好生伺候着蒙哥汗,有什么动静赶紧来报。”
“是。”荣福应声退下。
一个高大颀长的月白身影在校场上伸手将弓拉满,手指一放,箭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正中远处的红心。
“殿下好身手!”旁边一群穿红着绿,珠围翠绕的女子纷纷谄媚地拍手叫好。玳嘴角得意地扬了起来,弯弓又是一箭,生生将刚才那支箭劈成两半,正中红心。
“殿下真是太棒了!”旁边那群女人叫的更是疯狂了。正玩的开心,小安子慌慌张张地进了校场:“殿下,蒙哥汗到了,没有住在馆驿,住在了凌府里头。”
弃了弓箭,玳嘴角的弧度更是嚣张了:“走,小安子,让我这个做弟弟的去告诉大哥这个好消息。”
奕正在书房里痴痴呆呆地看着凌霄的画像,玳得意的脚步声惊醒了他。
“玳?你怎么来了?”转身,看到玳脸上那得意的弧度,奕有些不悦。
玳径自在椅子上坐下,小安子给他倒了杯茶,悠闲地喝着:“不知太子殿下可知道蒙哥汗已经到达京城,还住进了凌府?”
玳的消息让奕震惊不已。
“也不知道是谁,竟然私自盗了兵符,还伪造圣旨要兵马大将军沈耀庭举兵二十万攻打北番?真是大逆不道!还好沈耀庭行事谨慎,飞鸽传书向父皇求证了一下,南朝才躲过一场劫祸。父皇正在彻查这件事,相信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有这事?怎么没听父皇说过?”奕脸色一僵,却故做平静。
玳放下茶杯,笑的绝美,也笑的得意:“是吗?难道父皇已经开始怀疑太子了?不可能啊,太子可是一向都循规蹈矩的。”看到奕的脸色变化,玳很得意,起身说道:“听说蒙哥汗新娶的王后就是以前太子的未婚妻,凌霄。按理,我们也是老熟人,也该去拜访拜访。可是,最近我一直都很忙,就先不去了。太子,我先回去了。”也不等奕开口,玳便顶着那得意的笑容大步出了奕的卧室,只留奕一个人楞在原地。
出了门口,玳却遇见了正要来向奕此行的容蕴颦。微微欠了欠身,玳嘴角的得意笑容却并没有减少:“见过太子妃。”
尽管心里很不喜欢这个人,但是容蕴颦还是礼节性地笑笑:“三弟来了。”
“这身宫装真是衬的太子妃像是下凡的仙女一样,可比那天的那身宫女衣服合身多了。”玳话外有话,笑的嚣张。
容蕴颦身体微滞,随即又莞尔道:“三弟说笑了,本宫几时穿过宫女的衣服,许是三弟看错了。”
玳假惺惺地欠身道歉:“是,是,是臣弟看错了。太子妃身份高贵,举止雍容,怎么会穿宫女的衣服呢。”说完,便大笑着离去了。
皱了皱眉,容蕴颦也不再去想玳,跨进了奕的卧房,见奕脸色阴郁地站在原地。
“你来干什么?”一见是容蕴颦,奕的心情更加糟了,“沈耀庭不发兵了,这下你满意了?父皇还在查这件事,这下你满意了!”
奕的怒吼,让容蕴颦退到了门槛处:“我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希望能满足你的一个愿望,好让你放过容家人。”
见奕陷入沉思,不再言语,容蕴颦稍稍上前:“我要去女祠了。你自己好好保重。这件事,我做的滴水不漏,就算是怀疑,他们也没有证据,你不用担心。”说完,容蕴颦便黯然地出了奕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