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里的路上,她和那个叫乐秋心的女孩被一阵强光逼开,自己被一阵风暴卷到了这里,估计那个女孩也被风暴卷到了别处。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可千万不要有事啊,连若纤一直在心里默默祈祷着。
虽然知道不太可能,但她还是期盼着乐秋心能找到自己。
这里的人都好奇怪,穿着暴露的衣服,说着奇怪的话,吃着怪异的东西,用像是在看怪物的眼光看她。怪异的屋子,可以载人的会跑的铁皮箱子,到晚上了,大街上到处都是会发光的圆球。
她觉得好陌生,好无助,好害怕。
“嘿,你是中国人吧!”有人拍她的肩膀,她吓了一跳。
“你是中国人吧?我注意你好久了,你是不是没有地方去。你别害怕,我会帮助你的。哇,你真是位漂亮的小姐。你是不是来法国拍戏的吗?看你的穿着打扮,好像是你们中国的古装电影才有的。喔,看来我猜对了。是不是被导演骂了,或者开除了,噢,我知道我知道,你们这种小演员都是很悲惨的……”
陌生男人还在喋喋不休,连若纤听不大懂,只抓住了重点:“你真的能帮我吗?”
“那当然!”男子信誓旦旦。
“我找乐秋心,一个穿红衣服的女孩,跟我差不多高。她有两个酒窝,笑起来很好看……我跟她走丢了,你能帮我找到她吗?”
陌生男子愣了愣,更加确定她就是个傻傻好骗的女孩,于是,信口雌黄道:“当然,你跟我走吧,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她的。”
“谢谢,谢谢!”
陌生男人朝某处眨了眨眼睛,示意搞定,然后五六个男人吹着口哨,兴奋地朝这边来了,当然,连若纤没有看到。
“你们干什么?走开,走开……”
“嘿,妞儿,皮肤真好!”
“装什么纯,像你这种小演员,肯定也是靠不正常手段上位的吧,睡过你的导演有几个?”
这几个猥琐的男人将连若纤堵在墙角,污言秽语,拉拉扯扯。
“你们是坏人!”
“哈哈,坏人,我们都是坏人。嘿,谁先上?”
“当然是我,她可是我去骗来的。都转过去,帮我把风!”
“走开,走开,救命……救命……救我!”连若纤挣扎大叫,委屈悔恨的泪水沾湿了衣襟。
为什么?为什么?
她本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她本来应该过着平稳安逸的日子,她本该已经和云晖哥哥成亲了,就算会触犯天劫受到惩罚又怎样呢?总比现在被凌辱,生不如死的好。况且,她现在不得不怀疑那个叫乐秋心的女孩是不是骗了她,存心要害她。
一股恨意冲破血液,她开始歇斯底里地反抗,像是要鱼死网破一般。几个外国男子被她突如其来的爆发力给惊得愣了一下,随即便兴趣更浓了。爆发的小母狮,征服起来更有成就感嘛。
一辆本在疾驰的黑色凯迪拉克突然停下,年轻的司机用英语对后座的人说:“Boss,罗拉小姐的手下又在乱欺负人了,我们要不要管?”
“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要随便停车!”
“是!”
这世界上受欺负的人每一秒都在增加,他哪有时间救得过来,他可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有半丝同情心的人,哼,雷恩如是想着。
若这世上的人都能有半丝同情心,那他也就不会亲眼看见自己的母亲被那大恶人凌虐至死,而自己被母亲锁在车子里堵住嘴,只能无能为力的哭嚎挣扎了。他记得那时,有很多路人都是视而不见的,就像他现在这样,呵呵。
“来啊,反正我也没打算活,我死一定要拉上你们!”
雷恩看见那个女孩拿着簪子之类的东西往那几个歹徒身上刺,疯狂的刺,不要命的刺。有几下被歹徒躲过,反而刺中了她自己,她几乎是面不改色地飞速拔出来继续往歹徒身上招呼。
她的身上到处是血迹,头发衣服凌乱不堪,可一双眼睛却血红的,里面燃烧着绝望般的恨意。就像……就像那个时候的母亲一样。
任何一个豁出命来相拼的人都是很可怕的,即使是弱女子,那个大恶人不就是被豁出命去的母亲给一刀穿心的吗!如他所料,几个歹徒越来越惊恐,对看了几眼后,愤愤而去。
“倒霉,想上个妞儿居然差点把命都丢了!”
“算了算了,哥们儿今天长见识了,没想到这柔柔弱弱的妞儿狠起来居然这般不要命!”
“大小姐打人好像都没这么狠!”
“算了,也不是非要上她不可,漂亮的妞儿多得是!”
几个痛得龇牙咧嘴的歹徒是好骂骂咧咧走了。
年轻的司机见那几个歹徒走了自然高兴,正准备踩油门加快速度,却听见后面的Boss喊了声停,然后,在他惊诧的目光下,Boss下了车,走向那个女孩。
这个女孩好弱小,似乎用手轻轻一折就断了,像母亲。她此刻抱着膝盖,瑟缩在墙角,静静地哭,也像母亲。那个从他记事起就一直这样柔弱可怜的女人,到她临死被凌辱却爆发出惊人力量的中国女人,他的母亲。
雷恩蹲了下来,大手轻轻抚上了她的头,“别哭了,你现在……安全了。”
他向来冷心冷清,此刻做这样温情的动作,说这样安慰的话,似乎有点不习惯。
女孩却一惊,飞快的往更里的墙角缩,一双大眼镜惊恐地瞪着她。
雷恩料到会如此,所以并不在意,“放心,我不会像那几个歹徒一样对你,我送你回家,好吗?”嗷,这是他长这么大说过的最温柔的话了。
女孩却不领情,依旧惊恐地、戒备地瞪着他。
雷恩就不再说话,就一直这样蹲在她面前,看着她,只是看着她。
“Boss,这个女孩已经没事了,我们走吧,再不走,例会要迟到了!”司机过来请示道。
雷恩却转过头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再靠近,然后自己依然一动不动地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