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巴达跑到了即将出海远航的大船边,他恳求船长能够收留他。他诚恳地向船长诉说了自己的不幸。船长非常同情他,同意让辛巴达和他们一起出海远航。辛巴达高兴极了,他觉得自己此时此刻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因为在生死茫茫之间,他又有了新希望,他刚刚开始他美好人生的第一步。
这艘船是一艘货船,驶向富饶的东方。船上船员有四十多人,船挺大的。船长的名字叫柯叔克,是一个有多年航海经验的老船长,五十多岁了,身材魁梧,长得非常粗犷。辛巴达和柯叔克十分交好,他们有共同的语言,交谈得非常投机。辛巴达很钦佩柯叔克豁达的性格,辛巴达向柯叔克船长讲述了自己的遭遇,柯叔克船长并没有责怪辛巴达,他好言相劝安慰着辛巴达,他鼓励辛巴达在跌倒的地方重新站起来,不要害怕挫折,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
货船平稳地在大海上行驶着,到了第四天的时候,他们远远地看到前方有一个小岛。柯叔克船长命令舵手将船向那个小岛驶去。
他们船上的货物是一路卖下去的,碰到岛屿就停下来,上岛贩卖他们所带来的货物。
很快他们的货船停泊在了小岛的东侧。柯叔克船长指着小岛,大手一挥,领着二十多人拿着一些货物上了岛,辛巴达也跟着上了岛。
这次登岛做买卖,让柯叔克船长等人大失所望。岛上不仅不见一个人影,而且连一滴淡水也没有瞧见。有些粗鲁的水手骂起人来了,到底骂上帝还是骂鬼怪,大伙儿都没有在意。在这种情况下,不怨天尤人,也是无事可干。
柯叔克船长吩咐大伙儿休息休息,煮一顿饭,吃过之后再上船也不迟。没办法,只能这样了。一说到做饭吃,大伙儿这才想起现在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两三点钟,其实他们的肚子早饿得咕噜咕噜直响了。
有几个非常勤快的水手飞快地找来了枯枝败叶,石头碰石头,火花一闪,火一下子就烧了起来。
没过多久,午餐就做好了。
就在大家吃得津津有味的时候,突然地面晃动了起来。刚开始不觉得怎样,但只过了一会儿,他们都支持不住了。
柯叔克船长见多识广,他立刻明白这是地震发生前的征兆,他大喊了一声:
“大家不要惊慌,只是小地震而已,快收拾好货物,回船上去!”
辛巴达帮一个老水手拿着一件沉重的货物,边抱着货物边对那个老水手说道:
“你先走,我来抱这件货物。”
柯叔克船长一个人走在最后掩护大家。等大家全上了货船时,他已经到了海滩上。突然那块海滩陡然往上掀起,柯叔克船长人随滩起,身子已经升到了半空中,高过货船的桅杆。货船上的人都大吃一惊,都齐声惊叫了起来。辛巴达定睛朝那掀高的海滩一看,心头一惊,心道:
“这哪里是什么小岛,原来是一条沉睡了数百年的大鱼。”这条百年大鱼浮在海面上年隔时久,不沉不游,背脊上积沉了厚厚一层沙土。又过了一些年,树也长了起来,远远望去便似一个小岛。想是这个仿真小岛因此没有人在上面走动过,今日也是活该柯叔克船长他们倒霉,竟敢在它的头上胡乱生火煮汤,这样如何不打扰这条大鱼,惊醒它数百年的长梦。百年大鱼一恼怒一生气,便翘起鱼尾巴来了,不偏不巧,柯叔克船长所站在的地方就是百年大鱼的尾巴。百年大鱼这一动,使出了全身大劲,待掀到半空,它身上积淀了数百年的沙土全部抖落了。鱼尾势劲奇大,还挟刮起了一股不小的风浪,风浪将柯叔克船长吹得在大海上找不着北。
只听得“扑通”一声大响,柯叔克船长被百年大鱼尾便扫落进大海里去了。
柯叔克船长精熟水性,纵然沉到海底,他也还能重新游浮到海面上。这时摔落海中,虽然全身被海水擦撞得疼痛难忍,但一经入水,手脚立时麻利了起来。他双手划水,两腿后蹬,身子敏捷地在大海上疾游了起来。
那头百年大鱼见没有把柯叔克船长摔死,心有不甘,调转身子,径自来追柯叔克船长。
货船上的水手们都朝柯叔克大喊了起来:
“船长,小心!后面有大鱼追你呢!”
货船不敢靠近柯叔克船长,要知道那头大鱼正张着大口朝他们这边冲了过来,停顿都不敢,更别说回头搭救柯叔克船长了。百年大鱼离柯叔克船长越来越近了,饶是柯叔克水性纯熟,疾游不停,但终究没有那头百年大鱼游得快。
辛巴达见柯叔克船长的危险越来越近,情急之中,瞥见了一条长达几十米的粗绳,心生一计,立时将粗绳飞快地拖到了船尾。辛巴达将绳头甩得呼呼生风,双手往后大力一掷,劲贯长绳,力道奇大,硬生生将这条长达几十米粗如拳头大小的大绳掷向了离货船几十米的柯叔克船长。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长绳甩出只剩寸头被辛巴达及时捉住,只要柯叔克船长一抓住掷给他的长绳,柯叔克船长便有救了。
这时风浪陡起,掷出的绳头一落入海中,便给海浪掀得左一下右一下,飘泊不定。明明是近在柯叔克船长眼前,但却一晃而过,想抓也抓不住。这时那头百年大鱼只离柯叔克船长只有七八米了,鱼口越张越大,救命绳索却是越离越远。
辛巴达大急,浑身直出冷汗。在这艘船上,柯叔克船长和他最要好,柯叔克船长给了他很多的鼓励和安慰,他们已经成了生死之交了。现在柯叔克船长命在旦夕之际,如果不把柯叔克船长救起,他活在这个世上也没有意思了。他当下又使出大力,力贯长绳,粗粗长绳笔直地再次掷向了柯叔克船长。长绳绳头刚到柯叔克眼前,柯叔克立时双手伸出,已经将绳头紧紧抓住,此时自己性命就系在了这条大绳上,他哪里敢放松半点手劲。
突听“哇”的一声巨响,那头百年大鱼已经张开大口,尖利的牙齿森然吓人,只要大口一合,再坚硬的东西也要咬得粉碎。
柯叔克船长听得大鱼张口的声音,不由得全身冰凉了起来,似乎觉得自己的后背已经不在了。
就在这个时候,柯叔克船长突觉长绳一紧,他立刻明白辛巴达正在用力拉他上船,当下气运双足,往上一跃,“啵”的一声,身子已经破水而出,轻飘飘在大风大浪的海上行走了起来。
听得柯叔克船长的声音越来越近,只听他高声说道:
“我又回到船上了!”
咚的一大响,柯叔克船长双足已经稳稳地站在甲板之上,虽然浑身湿透,但威猛之势丝毫不减。
惊慌后怕跟随着那头百年大鱼而去。
货船继续东行。又风平浪静地过了三天,货船已经驶到印度洋。
有一天下午,海风陡然刮起,大浪猛地涨起,这一海上风浪惊变没有半点征兆,无声无息地来,却又无声无息地去。
柯叔克船长经验老练,对辛巴达等人提醒说道:
“情况十分不妙,似乎是海啸要来临了。”
此言一出,船员们都大吃了一惊。因为只要在大海上混过一年半载的,都会闻海啸而色变,胆小一点儿的还会吓得裂胆。
就在此时,船头突然有人惊呼了一声:
“快瞧,前方那个小不点好像是一个小岛呢!”
大家听到前方有一个小岛,精神陡然一振,似乎发现了救命的法宝一样,都纷纷抢步挤到船头去看那个小岛。
这时有人大声说道:
“快将船往那前方那个小不点开去。快啊!说不定那是一个小岛呢!”
货船的行速立刻加快了,迎风破浪直冲前方那个小不点。小不点越看越清晰了,果然是个树木郁葱的小岛。
就在这个时候,大风吹起,海浪惊拍,船首有人大惊大叫:
“不好!海啸来了!”一个大浪迎面朝船首扑了过来。
海啸陡起,海上风去突变,惊涛击空,长风扫帆。这艘货船虽然船长身宽,但四周险情迭起,再往前冲得一程,却是再也不能自主了。
浪来涛去,风往风返,风浪上下左右团团裹起又交叉,真似打仗猛战时万箭齐发的情势,单单一艘货船哪里经受得起如此天灾大难。
突然,大帆咔嚓一声大响,紧接着是桅杆从空撞下。碰击甲板大响。船员连连叫苦吃惊,有人惊叫了起来:
“糟糕!主帆杆被海啸折断了!我们的船马上就要沉下去了!”
果然不出那人所料,大浪接连不断袭击而来,货船承受不了大浪的拍击,船身松垮,船首已经破烂,海水灌进,船底沉重,整艘船正倾斜下沉。
辛巴达发觉海水进舱,心中大惊,情急之中,他已经抱了一根大木棍。这根大木棍本来是用作换桅杆的,此时却再也和桅杆无缘了。木棍十分粗大,辛巴达一个人还抱不住,料想这般粗大的木棍浮力肯定极大,想到救人第一个便想到了先救好朋友柯叔克船长,他大声说道:
“柯叔克船长!快……”
“来”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一个大浪劈头盖脸将他打得头脑发昏,手上一松,昏沉之时还想到要紧紧抱住大木棍,至于为什么要死死抱住大木棍,他却想不出来,只知不能丢弃了这棍大木棍,其他的便不顾了。
辛巴达昏昏沉沉地抱着大木棍不放,他觉得身子虚浮,一看才知货船已经被大浪打得稀巴烂了,茫茫四顾,大海上哪里还有柯叔克船长一干人的踪影?
辛巴达想到生死之交柯叔克船长葬身海底,心头一痛,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什么也不知道了,任凭木棍随水漂泊。
等到辛巴达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觉他身在一片海滩之上。
辛巴达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大海上漂泊了多少天,此时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才明白自己在大海上漂泊的日子至少也有两天了。
他重新站起,这一站十分吃力,他看到前方树林郁葱,料想没有人家也应该有一些野果树之类的植物。
辛巴达脚步蹒跚地往树林里走去。走到树林深处时,他惊喜地发现了一匹马。那匹马长得非常膘肥,若不是有人用心驯养,它哪里能长得这般好?
辛巴达由这匹肥马便推想到这片树林附近可能有人居住。想到这儿,辛巴达心头不由得一喜,这片树林只要有人居住,他就死不了,因为他可以向人家借宿借粮。
辛巴达正要走向那匹肥马,突然有个声音从他背后传来了过来。
“别过去,停住!”
辛巴达忍不住回头一望,在他背后说话的却是一个打扮得稀奇古怪的土着人。那个土着人长得非常高大魁梧,皮肤微黑,头上戴着鸡毛帽,古怪之极,辛巴达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只听那人厉声问道: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到我们这里来?”
辛巴达想自己跟他无冤无仇,刚才被他一掌打倒,肯定是冒犯了他,倘若说明了自己的身份,这个土着人想必也不会为难自己。于是辛巴达便告诉了那个土着人自己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如何沉船后逃生了下来,又如何漂泊到这里。
辛巴达口才极好,讲起他这些遭遇,悲苦之处说得极为煽情,忧愁之处却又说得甚是感人。那个土着人果然被辛巴达说得感动了,待到辛巴达说完,那个土着人已经热泪满眶了。
辛巴达见那个土着人哭得很是动情,心中很感激,对这个土着人大有知己之感。辛巴达问那个土着人:
“你叫什么名字?你们这里是一个岛国吗?”
那个土着人正要告诉辛巴达,忽见前方海滩上露出了一个黑影,不及细想,立刻拉着辛巴达的手便向肥马对面的一棵大树疾奔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只见一匹大海马缓缓走到那匹拴在树下的肥马面前。两匹马互相嘶嘶了几声,然后神情渐渐温和了起来。
辛巴达轻声问那个土着人:
“这匹肥马怎么和海马好上了呀?”
那个土着人神情庄重,一声不吭,两眼只望海马和肥马的举动,并不理睬辛巴达。
辛巴达不好再问,只得也向海马和肥马望了过去。只看了一会儿,便立时明白了。原来是海马和肥马在进行交配。
海马和肥马一交配完,那海马便踢起肥马来了。
那个土着人轻声说道:
“来,我们一起去赶走那头海马!”
说完,他首当其冲地往那头海马冲奔了过去。
辛巴达紧跟而上,那头海马突然看到辛巴达他们两人气势汹汹地向它奔来,立时知道不妙,不等那个土着人拣石头砸它的屁股,早四足并行,已经逃出树林。身子一跃,“扑通”一声,跳进大海再也不敢冒出头来回望一眼。
这时,那个土着人才告知辛巴达他叫巴巴拉,这是一个大岛国,岛上面积宽阔,最高首领是国王;这个岛国尚武,民风淳朴,与世隔绝。
辛巴达又问巴巴拉刚才海马跟肥马交配又是怎么一回事?巴巴拉回答了他,说海马和肥马交配,产下来的马那是世上少见的独特骏马。巴巴拉还告诉辛巴达,再过五天一年一度的赛马大赛就要如期举行。
辛巴达在巴巴拉家一连休养了四天,这四天巴巴拉款待辛巴达,款待得非常豪爽,餐餐有鱼,顿顿有佳酿。
第五天一大清早,巴巴拉把辛巴达叫醒了。巴巴拉告诉辛巴达,今天是岛上一年一度的赛马节,场面十分热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瞧瞧赛马盛况。
辛巴达见巴巴拉激动的神情,不好拂其盛情,自己也热爱赛马,当下一口答应了下来。
巴巴拉和辛巴达换上劲装,走到后院马厩,身子一跃,跨上骏马,两腿在马背上一夹,立时两匹马飞奔向前,出了院门。
抵达岛中心赛马场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此时赛马大会已经开始了半个小时。辛巴达连声说道:
“唉呀!还是迟来了一步!可惜!可惜!”
辛巴达为好朋友巴巴拉叫苦,两个人一路风尘,不敢停顿丝毫,没想到还是迟了半个小时。一开始就没有为好朋友巴巴拉做好事情,辛巴达愤愤不平,引为憾事。
巴巴拉笑道:
“这不怪你!不过,先到有先到的坏处,后到有后到的优势。”
辛巴达见巴巴拉笑得极其神秘,不知道他后半句话说的是什么意思。辛巴达不明就理,还道巴巴拉对迟来之事不以为忤,自己心中倒是一宽。
赛马大会一年才举行一次,岛上居民非常重视这次盛会,所以搞得非常隆重。
巴巴拉全神贯注地瞧了一会儿赛马场的赛马情况,颇让他失望,忍不住自言自语了起来:
“怎么这次赛马大会的参赛选手是一年不如一年了!这样的水平也敢来参加比赛,这不是把观众当猴耍吗?”
辛巴达道:
“巴巴拉老兄,你说什么来着?什么一年不如一年?”
巴巴拉低声对辛巴达说道:
“我说的是这些赛马的人。我们再静观一会儿,不妨我们两个人也去赛一赛马!”
辛巴达急道:
“我可不懂你们的规矩,不比也罢!”
巴巴拉笑道:
“不是我自夸,像场中那些脓包还没有人能胜过你我二人。”
辛巴达说:
“没有人能赛过你,我倒相信。但我却是不行的。”
巴巴拉说:
“辛巴达老弟,你不用害怕。我告诉你赛马的规矩就是了。”
巴巴拉当下便对辛巴达说了赛马的规矩。
辛巴达这才知道,只要围绕赛马场长环形跑道连跑五圈,而这五圈之中,有五五二十五个大土坑,若赛马者连人带马都能安全跨过这二十五个大土坑,最先到达终点的便是胜者。
巴巴拉又告诉辛巴达,前面半个小时已经有六队赛马者比过赛了,没有一个能够安全跨过那二十五个大土坑;有的是一个大土坑也跨不过,最厉害的也只跨过了五个;有个参赛选手厉害得很,他一口气冲过了五道土坑,待跨过第六个大土坑的时候,胯下马匹已经累得精疲力尽,跃到半空,眼看就要跨过第六个大土坑,不想却是强弩之末,大势已去,连人带马摔落大土坑中,立时尘土飞扬,显然人马摔得都不轻。
辛巴达对巴巴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