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兄弟们一个个、一批批的被放走,我们几个还被押着的人心情也是逐渐开朗了起来,但当最后杨锐几个被叫走放了以后,一名小警察给我们这几个人送来了一大盘子咸菜和十几个窝头,这一下,我们这几个人的心情一下子就又从巅峰跌到了谷底,怎么?给我们吃饭?!那意思就是不放我们这几个了?要拘我们几天?我们这些人互相看了看,心都颤悠了一下,想问问小警察,可这小警察会说吗?就这么一犹豫,小警察放下粥和窝头立刻又走了。
看着放在桌上的咸菜和窝头,我们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几个人站在屋里就都没有动,还是谢二第一个走过去抓起一个窝头道:“是福不是祸。反正咱们这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就是打个架吗?能拘个三五天了不地了,大家还是该吃就吃吧!”
谢二一带头,邢立强、庆阳也觉得是那么回事,就也都走过去一人抓了一个窝头。这里面数心事最重的人就是我,可我又不能跟他们说什么,看他们都没事似的开始吃窝头、啃咸菜,我也只好不笑强笑地走上去抓起一个窝头,跟着大家一起吃了起来。
谢二一边吃一边问大家:“你们说,其他人都放了还押着咱们几个干嘛?”
庆阳一笑:“你又不是没看见,这里面除了罪魁祸首就是那天打人打的最狠的,所以别人都能放,咱们几个就得多教育教育,不过你刚才说的对,也就是关个三五天的事!”
谢二点点头,拿着一个窝头、捏着一块咸菜到了窗户边,欣赏起外面的风景。
邢立强向窗外看了看,觉得外面的天也不错,就也跟着谢二去了窗户边,两个人看看天,看看院子里的人,感觉还是满不错,剩下我们这几个人围坐在桌子旁,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聊着,门外执勤的警察看我们在屋里很踏实,就也不再过多地监视我们,只是每隔个几分钟凑到门上的小窗口边向里看看我们,我们对此习以为常,谁也不在意。
十几个窝头和那一盘子咸菜很快就被我们吃光了,我们就又没了事干,张建设凑到我跟前问我:“韩永,你说这回得拘咱们几天?三天还是五天?可瞧刚才那意思,不像要拘咱们啊?!咱们也没拿刀,就是打的狠了些,可事情的起因是因为他们打邢立强啊!”
我这时正在想出去后怎么才能避免被送工读,听张建设一问,就含含糊糊答道:“这怎么说呢?!瞧刚才那意思,应当是把咱们教育教育以后也都放了,可又给咱们送了饭,这让我也糊涂了,嗨,这事我也说不好了!”
张建设又道:“是啊,这事真让人觉得糊涂,派出所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我不太有心思多和他说话,就对他说道:“估计怎么中午之前也出结果了,等等吧!”
张建设点点头道:“只是没事干让人憋的很,要是有根烟抽就好了!”
庆阳凑上来凑趣道:“别急,一切都会有的,面包会有的,香烟也会有的!”
张建设白了他一眼:“我就不信你们不想抽,这一夜可把我熬坏了!”
庆阳呵呵一笑:“那你怎么不抽足了再来报到?现在想什么都没用,还是踏踏实实等着吧,韩永说的对,没准中午之前就有结果了,瞧这意思,不会多拘咱们的!”
他们俩说着聊着,借以打发这难捱的时光,这时在窗户边的邢立强猛然惊喜地叫道:“韩永,你快来,咱们学校教导处的老师来了!是王主任,估计是来保你的!”
邢立强按照老习惯喊的依然是咱们学校,但他还是记得自己已经离开了,所以后面他只说是来保我,可他这一喊马上就给了我一个希望,因为按照规矩习惯,如果有学校来保,我们的事儿又不算大,一般派出所都会在批评教育之后给学校一个面子把我们放了。
但等我跑到窗户边,却什么也没看见,不禁有些失望,邢立强笑道:“你来的太慢了,王主任走的又有些快,不过我可没骗你,是真的!真是王主任来的!”
我点点头,知道邢立强不会在这时、在这个问题上跟我开玩笑,所以我对他的话丝毫没有怀疑,一旁的谢二也跟着证明道:“刚才是有个人进来了,不过我不认识!”
邢立强马上又跟了一句:“你们等着瞧吧,最多也就半个小时,派出所准来叫韩永!”
因为我们这些人总是在派出所进进出出,即使是进去的少的,对这些事也是有相当的了解、相当的经验,所以屋里的这些人对邢立强的话都是一点儿也不怀疑,尤其是我,感觉出去的时间已经很接近,心里不由得也是一阵窃喜,但不知道为什么却又有一些慌。
不知道有人来保我,我还觉得时间好过些,现在知道了学校来保我,我却突然有了度日如年的感觉,其实不过也就是半个多小时,最多不过是半个多小时,我却觉得好像过了几个世纪,这事情真的果不其然,半个多小时以后,一名警察把我从会议室叫到了另一个房间。
喊完报告以后,进到房间里我第一眼就看到了我们学校教导处的王主任,这一下,让我真正感觉到了出去的希望,因为要是如果不放我,是不会让我见学校里人的,这一让见,说明马上就要放我了,我心头不由得就是一阵狂喜。看完王主任,我又偷眼看了看房间里的其他人,这房间里除了王主任,还坐着两名上岁数的警察,瞧那意思,像是派出所的领导。
等我规规矩矩在房间里站好,屋里的人看了我一眼,却谁都没理我,那名坐在写字台后面的警察对王主任说道:“王主任,事情的原因、经过,刚才我们也给你介绍完了,本来所里的意见是把他们这几个为首的报到局里去听听局里的意见,可现在既然你们学校来保韩永了,刚才机械局技校也来电话要保他们学校的那几名学生,我们所里就尊重你们的意见,把他们交给你们,让你们领回去处理!我们这么办,你们满意吧?!”
一直坐着的王主任这时连忙站起来又是感谢又是检讨道:“谢谢李所长,谢谢钟指导员,满意,满意,这事我们学校太给你们添麻烦了,这是我们的疏忽,是我们平时对学生教育的不够,是我们的责任!嗨,这都是我们做梦也想不到的事,现在这些学生,胆子也是太大了,等我把韩永领回去后,到学校我们一定好好教育,加强教育!决不让他再犯这样的错误!”
那名被称作李所长的警察也站起来笑着道:“毕竟他们还都是孩子,咱们还是要以批评教育为主,所以依我看,你们学校的担子还是很重啊!”
王主任伸出手握了握李所长的手道:“我代表学校,感谢你们的支持帮助,回到学校以后,我们一定好好教育韩永,还要和他的家长再谈谈,这孩子,总是不断的惹事!”
李所长点点头:“是啊!现在社会上有点儿乱,孩子们也不好教育,这让大家都很头疼!”
王主任连连道:“谁说不是呢?!有些学生整天不想着好好学习,总是琢磨着怎么出风头,怎么打架,到处给学校和家长们惹是生非,这也真是让学校苦无良策啊!”
李所长呵呵一笑,道:“这就需要你们学校加强教育的力度喽,对这些调皮捣蛋的学生还是要多教育教育!不然总把他们抓到派出所里来也不好!”
王主任脸上挂着笑道:“那是,那是!”
李所长看了看他问道:“那这事今天就这样?!”
王主任再一次表示:“给你们添麻烦了,这孩子带回去我们一定加强教育!”
李所长点点头,问另一名警察:“老钟,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这被问的警察笑着道:“还是那句话,这教育孩子的事,不仅仅是学校、派出所的事,更是家长、全社会的事,所以王主任回到学校,还要和这孩子的家长多沟通沟通!”
王主任转过脸,对着这钟指导员一脸笑容道:“一定,一定!”
李所长这时冲屋外喊了一声:“小赵,带韩永去办手续!”
“是!”刚才带我来的那名警察应着声打开了房门。
跟着他走出这间房,我心里头舒畅了不少,听着屋里王主任还在和李所长、钟指导员告辞,我觉得他们刚才的不少话就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心里颇有些不以为然。
跟着王主任走出派出所大门时,我朝关我们的会议室望了望,邢立强、谢二、庆阳他们都站在窗户边在冲我挥手,我也笑着朝他们挥了挥手,我知道他们也肯定会被马上放了。
到了大街上,我小心翼翼地问王主任:“王主任,学校准备怎么处理我?!”
王主任瞧了瞧我,面无表情地说道:“等你回学校再说!”
对于这答复,我很不满意,也不死心,就又试着问道:“真会把我送工读学校吗?”
王主任没好气地说道:“这事我一个人说了不算,你回学校就知道了!我说你啊,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阵除了打架你就不能干点儿别的?总是不停地给学校找麻烦!”
听着他这回答,我有些无言以对,不过听着他这回答,还有他那语气,我心里顿时凉了半截,知道此次回到学校肯定是凶多吉少,恐怕是大大的不妙,我的前途估计多半是暗淡无光了,那工读学校看来我是已经迈进去一半了。
想着走着,一路上王主任也没再理我,只是坐车我要买票时他没让我买,而是他替我买的,就这样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我们俩在中午学生放学后回到了学校里。
到了校长办公室,几位校领导都还在等着我们,看见王老师把我领回来,校长温和地对我道:“韩永,你先回家吃饭,下午两点直接到教导处去,昨天下午我们和你父亲也谈了谈你的事,等今天下午咱们再好好谈谈,你的问题学校觉得非常严重,你现在先回去吧!”
此时我知道多说什么也没用,只好凭天由命,所以等校长说完那些话,我就对校长道:“校长,总是我自己不争气,总给你们添麻烦,那现在我就不耽误你们吃饭了,我先回家!”
校长点点头,我转身就出了校长办公室。
一边走,我一边想着要不要回家:这几天爸爸都在家,我又给家里惹了事,他这时肯定还是在气头上,如果我回了家,……想来想去,我最终还是决定先不回去,有什么话等晚上再说,这时我还觉得心里有一股火,所以到车棚找到我的自行车后,我决定去找张红雅。
一路猛蹬,我很快就到了张红雅家的楼下,看见她的车在楼门口放着,我就按照以往约定的暗号喊起来邢立强的名字,张红雅立刻就在她家窗户口出现了。她一看见我,马上就是满脸欣喜,冲我招了招手后,我知道我可以上去找她了。
小心地到了她家门口,张红雅早已经在等我了,听见我的脚步声到了她家门口,张红雅立即打开了屋门,我一走进去,张红雅迅速关好门,一下子就搂住了我:“韩永,你怎么又跟人打架了?你一被带走,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也不知道你……”
我这时无心多听张红雅的表述,尤其是她一抱住我,她胸前那两团柔软的肉让我一下子感觉血脉贲张,我一把抱起她,张红雅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也紧紧的抱住了我的头不再说话。我抱着她走进她的房间,两个人立刻滚到了床上。
等一切都结束了,我的心也平静了许多,张红雅把头枕在我的肩膀上,抚摸着我的身体问道:“你中午吃饭了吗?饿不饿?我给你去做点儿吃的好不好?!”
我轻轻的点点头,吐了一口气,回答道:“好!我还是早晨吃的饭呢!”
张红雅吃吃一笑,从我的身子边爬起来道:“谁不是早晨吃的饭啊?!中午饭之前肯定是早饭,难道你还加餐不成?”她一边说,一边穿起了衣服。
我笑着照着她的屁股轻轻的拍了一巴掌,张红雅骂道:“讨厌!”
我呵呵一笑,张红雅穿好衣服去了厨房。
这时我想抽烟,可一想烟昨天就都被派出所没收了,心里觉得有些难受,无奈之下只好也起来穿衣服,张红雅在厨房问我:“韩永,同学们都说学校准备把你送工读,是真的吗?”
听着她这句话,我的心不由得就又是一沉,既然学生们已经传开了,看来我这被送工读是百分之百了,那怎么办?去还是不去?如果不去,那就是再也跟学校无缘了,……我轻轻的哼了一声:“我也不知道,学校说下午在和我说这事,让我两点直接到教导处去,不过既然学生们之间已经传开了,看来我是非去不可了,不然就只能是退学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