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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不要为打翻的牛奶哭泣

当我在写作这本书的时候,抬头向窗外望去,就能看到院中堆放的恐龙足迹化石,在页岩与石面间的足迹非常清晰。这是我从耶鲁大学蓬勃迪博物馆买来的,还有一份说明书,说这些足迹是一亿八千万年前的远古时代留下来的。

当然,就连白痴也不会想回到一亿八千万年以前去改变这些足迹,我们也不该笨到去为改变无法更改的事实忧虑,我们不能回到过去,更无法改变历史,就算是3分钟以前发生的事情,也已经成为无法更改的历史。说穿了就是:我们可以想办法改善3分钟前发生事情所产生的结果,但无法改变所发生的事情。要让过去的错误对我们产生有建设性的影响,我们必须冷静地分析所发生的错误根源何在,从中吸取教训,然后把它彻底忘掉。

我明白这个道理,但我能否一直保持这份勇气和智慧,去这样实践呢?在我回答这个问题之前,还是讲讲我几年前的一段亲身经历吧。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几年前,我开办了一个规模不小的成人教育班,很多城市都设有分支机构,在广告费上开销很大。当时我忙于授课,既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过问财务问题。而且我当时很傻很天真,没有想到应该有一位优秀的职业经理来帮我打理财务。

就这样,过了差不多一年,我突然发现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虽然我们收入颇丰,但却没有获得一点利润。发现后,我本该立刻做两件事情。

首先,我应该像黑人科学家乔治·华盛顿·卡佛尔那样,他一生的积蓄5万美金存在了银行,在银行倒闭之时,他损失了全部存款。当有人问他,是否知道自己已经破产,他回答说:“是的,我听说了。”然后继续上课。这件事完全没在他心上留下痕迹,他也未再提及。

其次,我应该认真分析我所犯的错误,从中吸取教训。

可实际上,这两件事我一样也没有做。与之相反,我开始陷入深深的懊悔与苦恼之中。我惶惶然地度过了几个月的时光,夜不能寐,体重骤降。不但没有从这次大错中得到教训,反而又犯了一个错误,只是比那次稍轻。

承认自己的愚蠢确实是件尴尬的事情,我很早就发现真是“开导20个人去做一件事,比开导自己一个人去做,要容易得多。”

保尔·布兰德温博士曾在乔治·华盛顿中学教过住在纽约市的艾伦·桑德士,我真希望自己能有幸去聆听保尔·布兰德温的教导。桑德士先生告诉我,教授生理卫生课的布兰德温给他上了最有价值的一课:

当时我只有十几岁,却经常为很多事发愁,我时常为自己犯过的错误自怨自艾。我一交考卷,就会夜晚失眠,咬着手指忧心不已,担心通不过考试;我老是在想我做过的事,希望当初没有那么做;也老是在想我说过的话,希望当时把话说得更漂亮。

一天早晨,我们到实验室上课,看到保尔·布兰德温老师的桌边放着一瓶牛奶。我们都坐下,看着那瓶牛奶,真不知道这和生理卫生课有什么关系。突然,老师站起来,将那瓶牛奶打翻在水槽中,同时大声说道:“不要为打翻的牛奶哭泣。”

然后,他叫我们围到水槽边,看着四散的牛奶,说:“好好看看,我要你们永远记住这一课。你们看,牛奶已经流走,无论你怎么着急,如何抱怨,也不能挽回一滴了。可是,只要先动点脑筋,加以防范,那瓶牛奶就可以保祝但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它完全忘掉,去做好下一件事情。”

这次表演使我在此后很久的时间都难以忘怀,甚至在忘了高中所学的几何和拉丁文之后,我依然记忆犹新。事实上,它带给我的实际影响比高中四年学到的知识还大。它教给我:如果可能,就不要打翻牛奶。万一牛奶被打翻流走,就要把这件事彻底忘掉。

有些人可能会不以为然,这种道理谁不明白?我知道“不要为打翻的牛奶而哭泣”是老生常谈,但这个简单的道理正是人类在生活中智慧的结晶,是世代流传的生活体验。如果你读过历代学者写下的有关忧虑的书籍,你也不会看到比“不要为打翻的牛奶而哭泣”更深刻的名言了。如果我们真能按此身体力行,而不是嗤之以鼻,我们就根本不需要这本书了。事实上,只要我们能完全按照这些格言去做,我们就都可以过上近乎完美的生活。然而,如果不能加以利用,知识是没有力量可言的。本书的目的并非告诉你什么新的东西,而是要提醒你注意那些你已经知道的道理,并鼓励你在实际生活中加以应用。

我非常敬慕已故的佛烈德·富勒·夏德,他能把古老的哲理讲述得既新鲜又生动。他曾担任《费城公报》的主编,有一次在大学毕业班讲演时,他问学生:“有谁锯过木头,请举手1大部分学生都举起了手。他又问:“有谁曾经锯过木屑?”没有人举手。

“当然,你们不可能锯木屑,”夏德先生说,“因为它们已经被锯过了,就像已经过去的事情一样,当你开始为那些已经做完的事忧虑的时候,你就是在锯木屑。”

棒球名将康尼·马克81岁时,我问他有没有为输了比赛而难过,他说:“有过,我过去常这样。不过,许多年前我就不干这种蠢事了,我发现那样做对我毫无益处,磨完的粉不能再磨,水已经把它们冲到下面去了。”

磨完的粉不能再磨,锯碎的木屑也不能再锯。过去的事情帮不了你的忙,只能增加你的皱纹,引发胃溃疡。

有一年感恩节,我和杰克·邓普西共进晚餐,我们边聊边吃火鸡、果酱。他告诉我,他把重量级拳王的头衔输给金·德尼的那一仗,自尊心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比赛中我忽然觉得我不行了,已经成了老家伙。到了第十回合结束,我虽然还勉强没有倒下,但脸已经肿得非常厉害,全身有很多伤痕,两只眼睛几乎无法睁开……我看见裁判员举起了金·德尼的手,宣布他获胜……我不再是世界拳王了,我在雨中穿过人群往休息室走去,有人过来拉我的手,一些人眼里含着泪水。

一年之后,我又跟德尼举行了一场比赛,结果仍是如此,我就这样永远结束了我的职业生涯。完全不想这件事确实很困难,可我对自己说:“我不能永远生活在这件事的阴影里,虽然这是个打击,但我不能让它把我打倒。”

邓普西最终做到了。他是怎样做的呢?他是否就是一味地告诉自己“不要为过去的事情苦恼”?如果果真如此,那只会增加他回首往事时的烦恼。他接受了过去,那些已经发生的失败,他努力忘掉失败,集中精力谋划未来。他经营百老汇大街上的邓普西餐厅,还在五十七街上开了一家旅馆。他宣传和安排拳击比赛,举办拳击展览。他让自己忙于有意义的事情,这样,既没时间也没心思去为过去的事情烦恼。“我现在的生活,比我做世界拳王时要充实得多。”

邓普西说他没念过多少书,但他却在无意中按照莎士比亚的忠告去做了:“智慧的人永远不会为过去所失去的悲伤,他会愉快积极地寻找弥补损失的妙方。”

我阅读了大量的史籍和传记,惊讶地发现许多人身处逆境,却能克服内心的忧虑和人生的困难,忘掉一切痛苦和不幸,继续过着快乐的生活。

有一次,我曾经到辛辛监狱去探访,令我吃惊的是,那里的囚犯们看起来和我们一样快乐。我和典狱长刘易斯提到这件事,典狱长告诉我:“这些罪犯刚来到辛辛监狱时,都心怀怨恨,脾气暴躁。可是几个月后,大部分比较聪明的人都开始忘掉他们的不幸,平静地接受他们的监狱生活,尽量让自己过得舒心。”他还特别提到,有一个犯人过去做过园丁,他在监狱围墙里一边种菜浇花,一边还唱出歌来。因为他知道:

上帝妙笔天成

纵使聪慧虔敬

不易一句半行

即使眼泪流尽

难洗只言片语

所以,没有必要痛哭流涕。当然,我们都会因犯下的错误和做过的荒唐事悔恨。但又能怎么样呢?谁没犯过错?拿破仑在他所有重要战役中输过1/3.也许我们的成功率并不比拿破仑差呢,谁知道呢?

无论如何,也绝不能更改已经发生的事情。所以,请记住:“不要为打翻的牛奶哭泣,不要去锯那些早已锯碎的木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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