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再次醒来,已经是黄昏之时,睁开眼一看,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宗人府自己的住所。
清醒过来之后,全身的所有感觉也在瞬间跟着清醒了过来。所有的痛觉神经好象都在那一瞬间全部迸发,一波一波不间断地向我袭来,使我无法忍受。好痛啊……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传来令我难以忍受的痛。我皱起眉头,强忍着让自己不要呻吟出声。
转身看看,左手臂上的伤口已经经过了简单的包扎,其他的伤处也都上过药。看来,他们是请过了医女来看过我了。
我叹了一口气,这才到宗人府的第一天呢,就被弄成了这个样子。不知道这种日子自己还要熬多久才算到头。
当天快黑之时,一个太监给我送来了吃的。本来我早上吃得少,中午又没有吃饭已经是极饿了,可是当我看到那只有白饭和几根青菜的一碗饭放在那儿,我就已经没有了食欲。
罢了,不吃算了。
不知道楚傲然今天没有见到我会怎么样?他会不会想办法来救我?
算了,不想了。睡觉吧,睡着了就不会感到疼痛了。
也许是今天上午太累,也许是上天垂怜我这些日子过得太苦。没过多在一会儿,我倒是真的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直睡到第二天一早才醒来。
一醒来便觉得头疼欲裂,浑身无力。
我勉强地撑着穿好衣服,只觉得身子轻飘飘的。吃了点早餐,咬咬牙,硬撑着向浣衣院走去。
到了浣衣院,我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昨天水月。怕是真的被那公公关进了黑屋。
看到那成堆的衣物,我什么话也没有说,径直走过去。抱了一堆,自己找个木盆开始洗了起来。
“这个给你洗!”一个浣衣女把一床厚厚的棉被子丢到了我的面前,说道。
“这个也得你洗!”另一个浣衣女把一件笨重的棉衣也堆到了我的那一堆衣服之中。
“这个你也得洗……”
“还有这个……”她们一个个都把厚重难洗的衣物丢到了我的面前。我冷冷地看着她们,没有说话,只是埋头洗我的衣服。
我知道,如果我反抗,肯定又会像昨天一样再被她们暴打一顿。而我的身子却再也经不起她们的折腾了。因此,我不语,只是洗着我的衣服。
她们见我不反抗,也不做声,不知道是满意我的表现,还是觉得有些没趣,都没有再作刁难。各自都回到了各自的岗位,开始自己的工作。
不知道洗了多久,我的手在冰冷的水中渐渐变得麻木,我的心也随着手的降温而变得冰冷。
疼痛从身上各处的伤品传来,刺激着我的痛觉神经。
突然,我觉得我的眼前开始变得有些旋转。房屋、浣衣女们、还有洗好晾起来的衣服,都开始旋转了。然后,眼前渐渐开始变得模糊……
好痛……从左臂上传来的一阵钻心的痛使浑身一阵轻颤,眼前也慢慢地变得有些清淅了。
我甩甩头,咬咬嘴唇,希望这痛能使我保持清醒。
我不能晕,不能晕……
我在心里不停地对自己说道。
“叮叮……叮叮……”突然传来一阵鸣钟声音。
“走了,吃饭了!”
“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儿……”
我听到其他的浣衣女一边说着,一边丢掉了手中正在洗的衣物,然后向着鸣钟的方向走去。
到中午了吗?我抬头看看她们,见她们都已经离去,叹了一口气,也丢掉了正在洗的衣物,然后把手洗干净,远远地跟着她们走去。
刚才洗衣服的时候还并没有感觉到饿。可是,现在看到这饭菜之时,才觉察到自己真的已经好饿了。
在这儿吃饭都是十人一桌,饭菜已经上桌了。
我看了看,一共有五六样大盘的菜摆在桌子中间。其中还有一盘荤菜。生活还不算太差。我在心中自嘲了一下。
我四处看看,终于看到了一个空位。于是我走过去,坐了下来。端起桌子上的一碗饭,举筷便向桌子中间的一盘菜夹去。可是,正当我的筷子快要到达盘子时,突然伸出的一只手却猛地把盘子端走了。
我抬起头来,有些茫然地看向那端走盘子的浣衣女。此时,她脸上正一派得意的表情,眼睛却冷漠地看着我。
我低下头,忍住心中的怨气,不理会她。把筷子向另一个盘中伸去。跟刚才的情形一模一样,就在我的筷子就要夹中盘中的菜时,另一双手伸了过来,连盘子带菜又端走了。
我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把手缩了回来,埋下头来,开始吃起我手中的那碗白米饭。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日你们所让我承受的屈辱我都已经记下了,总有一天,我会找你们算帐。我在心中暗暗地发着誓。
许是太饿了,连一碗白米饭我也吃得十分香。当然,这其中有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我不想要让她们太得意。我要让她们看看,即使没有菜,我依然可以吃得很香。
吃完之后,我起身准备向浣衣院去继续洗衣服。
然而,就在我跨出第一步的时候,一条脚悄然地从旁边伸了出来,拦到了我面前的路上。沉侵在自己思绪中的我并没有发现这一切,毫无防备的向前跨去。一个趔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跌了下去……
“碰”的一声,我重重地跌到了地上,眼前一黑,终于还是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