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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带着体温的学费

亲爱的妈妈:

您好!

从小到大,您是最疼爱我的,在您的眼里,我就像一颗闪闪发光的掌上明珠,碰不得,摸不得。

妈妈您可能已经不记得了,那年咱们家收成不好,家里非常困难。爸爸在外面打工没回来,您又躺在病床上挂药,只剩下一天就要报名了,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家里团团转。

第二天到报名的时候了,我坐在您的病床边,呆呆地望着您,眼泪簌簌地往下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孩子,别哭了,告诉妈妈吧!”

我艰难地开口,跟您说:“今天……今天……就开始报名了,要交五……五十元学费。”

我满眼含泪地望着您,您慢慢地抬起头凝视着窗外,脸色越来越严肃,我不知所措,不时地咬着衣角。

好久,您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似乎要摆脱一种重压,然后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安慰我说:“别担心,今天上午挂了两瓶药我好多了,下午妈给你借去。”

下午,我来到您的病房一看,您不在病床上了,外面正下着鹅毛大雪,狂风卷起漫天飞舞的雪花,鬼哭狼嚎般地叫着,天地间一片白茫茫,只看见雪地上留下一双双深深的脚印。

我坐在医院门口,缩成一团,着急地等待着您,望着漫天的大雪,我开始胡思乱想了:您会不会冻到呢?您的胃病会不会又犯了呢……我不敢再往下想了,不时地向街道张望,仍旧不见您的身影,却见雪越下越大,风越刮越狂。

许久,才隐隐约约地看见一个人,右手用力地捂住肚子,在雪地上“扑踏扑踏”地走着。近了,近了,更近了,啊!是妈妈。

我不顾一切地将您扶上床,给您盖上被子。只见您脸色蜡黄,眉头紧锁着,泪水顺着您那布满皱纹的脸颊无声地流着。

“妈妈,您的胃病又……”我伤心地问。

您摇了摇头,用冻得发紫的双手,慢慢地掏出叠得整整齐齐的五十元,捏了捏,才抖抖颤颤地塞进了我的手里。

“孩子,快……快去报名吧!”您用颤抖的声音说。

拿着带着您体温的钱,看着您冻紫了的脸,激动的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

我一把搂住您,紧紧地依在您怀里,您也把我搂得更紧了,晶莹的泪水一颗一颗滴在我的脸上,滚烫滚烫的……

妈妈,这件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您放心,我会以优异的成绩报答您的。

您的女儿:张娟

2007年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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