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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凯尔特人的民族史诗

《亚瑟王之死》

背景说明

亚瑟王是一位因抵抗盎格鲁-撒克逊人的入侵而被凯尔特人永久纪念的伟大英雄。亚瑟王传说是中世纪欧洲骑士文学三大主流作品中重要的一派。亚瑟王和十二圆桌骑士的传奇故事在西方流传之广,大概仅次于《圣经》和莎士比亚戏剧。但是亚瑟王传奇故事的来源无从考证。

《十日谈》的作者,意大利著名作家薄伽丘的《欧洲列王本纪》记载了亚瑟王事迹。1137年威尔士主教杰弗里用拉丁文写的《不列颠诸王纪》,用2/5的篇幅记载亚瑟事迹。1155年,诺曼诗人瓦斯用杰弗里的材料以诺曼法语写了一部包括亚瑟传说的韵文传奇《布鲁特传奇》。1160年至1190年间,法国诗人特罗亚写了好几部有关亚瑟和骑士的传奇。那些关于亚瑟王和圆桌骑士的传说在欧洲历史中被无数人传诵,其中《亚瑟王传奇》、《兰斯洛特》、《亚瑟王之死》均是名作。

其中以马洛礼爵士的《亚瑟王之死》为亚瑟王传奇中最有影响的作品,也是亚瑟传奇的一个总结。马洛礼是受过教育的瓦利克郡的贵族,曾参加过英法百年战争,1445年任过国会议员。1451年后的20年,他屡屡下狱,可能是在囚禁生活中写的《亚瑟王之死》。《亚瑟王之死》完成于1469~1470年,1485年刊行。

推荐版本:黄素封,译,人民文学出版社,1960.

名著概要

马洛礼的《亚瑟王之死》舍去了传说中奇幻神秘的情节,写成了以亚瑟王为中心人物的,合情理又引人入胜的故事,人物描写生动,叙事简明又富有诗意。

亚瑟为犹瑟王之子,诞生后即由法师梅林交由贵族艾克特爵士抚养。两年后,国王病故,不列颠岛的贵族都对王位垂涎三尺,为王位的继承问题争执不休。梅林建议主教于圣诞节召集贵族骑士祈祷动乱平息。坎特伯雷教堂盛大的祈祷仪式中,一把嵌入石台中的利剑突然出现。宝剑上镌刻着一行金字:拔出此剑者当为不列颠之国王。

数年之后,梅林与坎特伯雷大主教邀请王公大臣在圣诞节到伦敦聚会比武竞技以决定王位的继承人。亚瑟不费吹灰之力就把“石中剑”拔了出来,在场民众一致欢呼拥戴亚瑟为王。梅林为亚瑟加冕。年轻的亚瑟登上王位后,很快平定了一些对他不满的贵族发动的武装叛乱。亚瑟的大军征服了罗马帝国,在罗马由教皇抹膏加冕成为皇帝,并且将罗马到法兰西的土地分封给他的侍从和骑士。

贵族们都在劝亚瑟结婚。亚瑟遇到了女贵族圭尼维尔并和她结婚,她带来了圆桌和一百名骑士,椅子上各自浮现各个骑士的名字,每个字都是用黄金嵌上去的。最伟大的一位骑士兰斯洛特也终于在亚瑟的婚礼上出现。圆桌骑士当中保留着一个危险席位,只有能够得到圣杯的骑士才能入座。骑士们分别就位,宣誓只为正义与公理而战。加瑞斯骑士化名来到亚瑟的朝廷,并为解救一位少女而打败黑、绿、蓝、棕和红骑士。此后,亚瑟仍然通过各种途径继续寻找优秀的骑士,并加封他们成为圆桌骑士。

受到阿努尔戏弄,亚瑟王与佩里诺尔交锋,这次违反骑士道的战斗造成石中剑的断裂。后来亚瑟在梅林的指引下得到了王者之剑。王者之剑在精灵国度阿瓦隆所打造。梅林告诫亚瑟:“王者之剑虽强大,但其剑鞘却较其剑更为贵重。佩戴王者之剑的剑鞘者将永不流血,你决不可遗失了它。”

亚瑟王邪恶的姐姐想尽一切办法谋害亚瑟王,而梅林此时却因受湖上仙女的姿色所迷,终生被囚禁在洞窟里,再也无法帮助亚瑟,亚瑟历尽艰难和危险终于逃过姐姐的阴谋。

伯莱斯王预言圣杯一旦出现,象征世界的圆桌就注定销毁。兰斯洛特旅行到伯莱斯王的领地,在巫师的欺骗下和伯莱斯公主伊兰结合并产下一子,取名高拉哈德。在一次圆桌聚会上,圣杯出现,给了所有的骑士前所未有的愉悦体验,所有的骑士都发誓要得到圣杯。兰斯洛特发现圣杯并接近的时候便被神秘力量放倒,而作为最圣洁的骑士,高拉哈德被圣杯选中。

亚瑟发现了王后和兰斯洛特的恋情,他派出12名骑士前去暗杀兰斯洛特,结果被尽数杀死,兰斯洛特逃离。圭尼维尔被判火刑,兰斯洛特率领战友前往刑场解救,所向披靡,并依仗自己的领地抵御亚瑟的征讨。后在教皇的调解下兰斯洛特与亚瑟和解,迫于荣誉交还圭尼维尔,带领手下骑士离开了英格兰,统治整个法兰西。

在与兰斯洛特发生冲突时,亚瑟得悉其姐姐的儿子,圆桌骑士之一的摩德瑞德试图篡夺王位,并且妄图娶王后圭尼维尔。于是亚瑟与摩德瑞德交战,亚瑟的许多骑士阵亡。最终,亚瑟杀死了摩德瑞德,自己也受了重伤,原来亚瑟王遗失了王者之剑的剑鞘,所以他才能为摩德瑞德所伤。临死前,亚瑟王嘱咐贝德维尔骑士将王者之剑投回湖中,与自己一齐回到精灵国度阿瓦隆去。亚瑟王离开前对贝德维尔说过:“我将前往魔幻之境。在那儿,我可以得到医治,只要还来得及的话。如果英国需要我,我自然会再回来。”

圭尼维尔由于自责于亚瑟的死亡而做了修女,兰斯洛特绝望之下成为修士,两人再未相见。亚瑟王的传说也就此终结。

知识链接

1.骑士

1066年,征服者威廉踏上了不列颠的土地,诺曼人独立的骑兵部队发挥了很大作用,英语中便有了“Knight”这个词汇,指骑在马上的战士。骑士阶层正式形成于11世纪中期。

十字军东征标志着骑士文化黄金时代的到来,十字军被认为是完美的骑士。从异教徒手中夺回圣地,保护无助的朝圣者,被看成是骑士的最高天职。宗教为圣殿骑士团和医院骑士团镀上了崇高的光环。信念与教条将不同出身、不同背景的骑士凝聚在一起,彼此友爱,拥有相同的立场与目的。同时还规定了他们对信仰的忠诚,对领主的尊敬、对言语的谨慎,战场上的公正与宽容,以及恪守荣誉和谦恭的原则。红胡子腓特烈一世、狮心王理查德一世还有奥古斯都腓力二世成了他们的楷模。

一般来讲,骑士分成两个级别,一种叫“Banneret”,称为骑士,是作战的主力,另一种叫“Bachelor”,称为见习骑士,即学徒兵,见习骑士有了相当的功绩后可以请求升级为骑士。这两种骑士都由挂着长三角形矛旗的侍从护卫,这些旗帜的规格统一,上面绘有家族纹章。侍从也有两个等级,“Squire”指较为年长的侍从,随着主人参加战斗;而“Page”则多为接受骑士训练的孩子,当时每座城堡都是骑士学校。这些侍从在青年时代完成训练,经过成人礼就可以成为正式的见习骑士。

2.骑士文学

骑士文学讲述骑士们的冒险和恋爱的故事。使用的是当时的各式各样的蛮族的方言,和通俗拉丁语合在一起的“罗曼”文字,即Romance,它是骑士文学的专名,因此,这些作品也称为“罗曼司”。为了不和文学上的浪漫主义相混淆,中文译为“骑士文学”。大致有两类:

(1)普罗旺斯抒情诗:多为骑士所作,主要表达自己对所爱之人的爱情,代表作有《破晓歌》等等。普罗旺斯抒情诗大多具有真情实感,但也有矫揉造作之作。

(2)骑士叙事诗:大多讲述骑士的各种冒险故事和离奇经历,其中虚构的部分很多,在骑士叙事诗中,一个重要的题材是关于亚瑟王和他的圆桌骑士的故事。另外具有代表性的是被称为民族史诗的《罗兰之歌》等作品。

3.圣杯(Holy Grail)

历史上对圣杯有着各种各样的解释。圣杯不一定是杯子,可能是块石头、一些异象、一只碟子,甚至是炼金术的一个符号。这些有关圣杯的传说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圣杯是隐藏起来的,只有最纯洁的人才能找到。对圣杯最传统的解释是在耶稣受难时用来盛放耶稣鲜血的圣餐杯。一般认为圣杯盛满生命之水,可以让人起死回生,充满力量。在文学和哲学家看来,圣杯象征人生意义的完满,寻找圣杯就是对终极价值的寻求。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TS。艾略特的史诗《荒原》中的“渔王”传说正是圣杯的保护者。圣杯传说在西方文学中可谓历久不衰,直到现在仍然是好莱坞热衷的电影题材。

名家评述

有很多英国的贵族们来问我为什么不刊印一部关于“圣杯”故事的历史,也就是关于三个最高贵的基督徒之一、亚瑟王的历史,在一切基督国王之中,这个君王的事迹,英国人必须深切了解。

——柯克士顿《亚瑟王之死·序》英国的汤麦士·马洛礼在中世纪之后半,作了一部著名的传奇《亚瑟王之死》,这是中世纪后期的许多传奇的代表著作,其大体系从法国的几部传奇编辑而成的。但法国的这些传奇亦系根据古代的克尔底传说。所以圆桌的骑士中,有一般英国的英雄,可以比得希腊神话及德国的拔尼龙琪歌中的英雄。

——郑振铎《文学大纲》

精彩推荐

寻找圣杯是西方文学传统中寻找意义和生命的永恒主题,其故事的来源就是《亚瑟王之死》,以下是找到圣杯的情景:

高朗翰带了薄希华和卜尔斯一共三人,离开此处,驰行了三日,才达到一条河岸上;他们在那里又发现了一只船,这乃是以前所谈过的。当他们到了船上,即发现在船的中央有一只银台,就是他们留在残废王那里的:同时,那只圣杯是用了红绸遮盖着,他们自然都很乐意,在他们之间有这件好东西;他们走进船里,对圣杯做了最恭敬祈祷;高朗翰祷告好久,恳求主让他离脱这个世界。他祈祷得很恳切,直至他听得有个声音对他说话,那声音说:“高朗翰啊,你要达到目的了;你恳求解脱肉体,那么你一定能够得到灵魂的生命啦。”薄希华在旁听到了那番话,就根据他们两人的密切友谊,请求他说出为什么要这样去恳求的。高朗翰答道:“我可以告诉你前天当我看见圣杯的一部分奇迹的时候,我内心里的愉快,是所有尘世的人所享受不到的。因此,我知道,当我的肉体死后,我的灵魂将享受极大的快乐,每天会看见幸福的三位一体,以及我主耶稣基督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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