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大概是两三点钟,一位决定自杀的青年打电话回家。
“爸,我不回家了,我对不起你们,会考考成那样,小谨昨天又说要分手,我没脸再混下去了。”
爸爸静了好一会儿,缓缓说:“你要这样,我也没办法,我也老了,到哪里找你去?你考得不好,大概是我们没有遗传给你天才;你被小谨甩了,大概是我们把你生得太丑,错在我们,怨不得你!”
“爸,你们保重自己,我不能尽孝了。”
“我们的事你就别管了,但你要自杀,有两件事不可不注意:一是要穿戴整齐,别叫人笑话。二是选个安静的不影响别人的地方。”
他想了想,说:“爸,你想得周到,我会照你吩咐的去做。”
“爸,我最担心的是妈妈,我不敢打电话给她,你帮我编一个谎话,暂时骗骗她好吗?”
“生死大事都由不得我们了,这种小事倒计较起来做什么?她不会怎么样的,总得活下去,我们不像你,一辈子什么苦没挨过?早就变成钢筋铁骨了!都像你一样,考试成绩差一点,女朋友跑掉,就要死要活的,我们早就死掉几条命了,还等到把你生下来?把你养这么大?还等得到深更半夜来跟你说这些令人扫兴的话?”
他被这几句话镇住了,半晌没出声。
“爸,那就这样了……”他突然觉得不知说什么好,“都半夜了,你怎么还没睡?”
“我肚子饿,起来煮一包方便面吃。”
“爸!你又吃方便面!医生说老吃方便面没有营养。”
“做人不要太认真。肚子饿就管不得医生的嘱托了。没有燕窝、鱼翅,先拿一包方便面充饥也可以。”爸爸的口气突然轻松起来,“你知道吗?我发现了一种方便面的新吃法:一包方便面,加点醋一起煮,味道妙不可言。从前都不知道方便面有这么好的吃法。有时候,平平常常的东西,变个样子来吃,就吃出新味道来了。”
爸爸停了停,咂咂嘴,把方才的美味,再体味一次,然后说:“不过,跟你说这些都没用。”放下电话,他呆了好久。
方便面和醋一起煮!或许是夜半的缘故,他肚子也饿了,自己不妨也先试试这方便面再说。
心檐滴雨:
天无绝人之路。在困境中,换种思维考虑问题,你的处境就不会那么绝望,绝望中同样有逢生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