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有名望的人“牵手”,可以把自己从低处拉到高处去,这样做既可省力,还可省时。但能否与这些人拉上手,这是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所以,当机会来临时,要想办法来表现自己,不要缩手缩脚、畏首畏尾。
在封建社会,联姻可以作为一种政治手段,来谋求两家的同富贵、共繁荣。稍稍有头有脸的人家,都讲究“门当户对”,把婚姻作为一种扩大势力的手段。生活在等级社会里的刘邦,对于这样的手段当然也心知肚明,虽然可遇不可求,但他也时刻都在寻找这样的机会。
封建社会里流行早婚,但刘邦结婚很晚。公元前225年秦灭了楚国,刘邦的家乡隶属楚地,自然也跟着并入秦的版图,这时的刘邦已23岁。公元前221年秦统一全国时,已27岁的刘邦在仕途上依然没有太大的起色,但已经结交到了一批可以为其所用的朋友,此时他已是大龄青年了。
秦始皇二十九年,进入壮年阶段的刘邦,已经把他在沛县的关系网编织得像模像样了。因萧何的推荐,刘邦“试为吏,为泗水亭长”。而在秦代,“亭”的最主要社会职能有两个:一是政府部门公干时经由的驿站,即过往官员歇脚的招待所,要为过往的官吏们提供食宿等,因而亭长的主要任务就是迎请接送这些过往官吏;二是相当于今日的公安派出所,要维护管辖范围内的治安。
当了有一方实权的小官,就必然要与其他亭的同僚们进行交往,这就为他步入仕途创造了条件,也为他日后称王称帝提供了平台和契机。尽管位卑职微,但对刘邦来说,总算挤进了官吏序列,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加之,刘邦长得仪表堂堂,高鼻梁,龙额头,一幅美丽的胡须,倒也显得气宇轩昂。
沛县县令有个好朋友吕公,在家乡结了仇,为逃避报复,带着全家来到沛县投靠县令。沛县衙内的官吏和社会名流听说县令来了贵客,为讨好、巴结县令,便纷纷赶来祝贺。
县令让助手萧何主持操办收受钱财、举办宴会、接待来宾等事宜。因为前来送贺礼的人太多,主办宴会的堂屋又不算太大,一时挤进这么多人,显得有些吃紧,萧何只好安排贺钱超过一千贯的人坐在堂内,一千贯以下的在堂外就座。
刘邦自然不愿放弃这一巴结县令的良机,但他又实在出不起钱,思考片刻后,他想到了一个办法。听到萧何的宣布后,刘邦不动声色,迈步上前,拿起墨笔就在礼单上写了“贺钱万”三字。就是说,他的礼金是一万块,实际上,他当时一文没有。
吕公听后大吃一惊,以为来了贵客,亲自到门口迎接,将刘邦引到堂内。刘邦也不客气,径直坐在上座。刘邦的这番举动,首先得罪了荐他去当亭长的萧何,他当时就对人说:“刘邦爱吹牛、说大话的毛病啥时都改不掉,现在又来了。”大家对刘邦虽有微词,但那位吕公却会些相术,一见刘邦就觉得其相貌不凡,因此,并不计较他是否能拿出来一万块,反而对刘邦十分敬重。
在酒宴上,人们谈兴又起,围绕着刘邦的“贺钱万”,有人想起了一些关于刘邦非同凡人的传说,于是交头接耳,议论不止。在席间窃窃的议论中,刘邦春风得意,更加努力表现自己,目的是给吕公以鹤立鸡群的印象。众人在他的气势之下自然显得有些逊色,刘邦见形势对自己有利,再加上有备而来,便公开说明自己的不同之处,从“龙种”说到“龙颜”,一时使四周的人惊疑不定。刘邦见大伙不太相信自己,仗着酒兴,顺势一下子捋起裤管,向四下里展示自己腿上的七十二颗黑痣,并得意地问大家:“你们知道吗?这可是赤帝的标志啊!”众人见状,皆以为神人。
这一切,自然都是刘邦表演给吕公看的,刘邦原本希望能够结交到吕公这样与县令有亲密关系的贵人,以后能够替自己说些好话,以便在仕途上有一个强大的靠山,没想到吕公看了这一切之后,却另有打算。
酒宴快要结束时,吕公示意刘邦酒宴后留下来,刘邦求之不得,当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酒宴结束后,吕公和刘邦单独交谈,交谈过程中,吕公愈加认为刘邦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吕公说:“我从小钻研相术,观察过不少人,但从没有遇到你这样有尊贵相貌的人。希望你好生努力,前程无可限量。如你不弃,我有一女儿,愿意嫁你为妻。”
已年届而立的刘邦大龄未娶,听后自然大喜过望,岂有不愿意的道理?自然是满口称谢,应声连连。然而事有不料,吕公将决定告诉了夫人,夫人认为荒唐,生气地对他说:“你一直认为女儿与众不同,是个富贵相,一心要让她嫁个贵人。县令主动求婚,你还没答应,怎么稀里糊涂把女儿嫁给那个无赖呢?”
吕公见无法解释,就专断地对夫人说:“妇道人家,哪里懂得其中的道理。”于是不顾夫人的反对,毅然把女儿嫁给了刘邦。
现在看来,吕公之所以作出这样的决定,并不是一时冲动,也肯定不是因为刘邦夸口的万钱。作为一个有眼光的富绅,他自然要为自己女儿的幸福考虑。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来,刘邦一个穷小子,不用说万钱,就是千钱也不能很爽快地拿出来,吕公自然不会犯这个低级错误,他所看中的也绝不仅仅是刘邦的好相貌。
吕公富有资财,不过初来乍到,又兼命案在身,虽说有了沛县县令的庇护,但是对于沛县县令来说,秦朝的法律苛刻,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吃官司。官员更迭,世事无常,即使是县令也不例外。一旦官员更迭之后,下一任的官员是什么样就不好说了,到时候自己无权无势,又没有什么人可以依靠,如果再被继任者翻出老底,肯定会被欺凌或要挟,甚至送了老命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对于刘邦就不一样了,且不说笼罩在刘邦头上的一层层光环,仅仅刘邦在酒宴上所表现出来的从容大度、不卑不亢,就足以说明刘邦终非池中之物,更何况刘邦能够在县令为自己筹备的酒会上如此表现,而其他的人不加阻止,自然有着一定的势力。吕公初到此处,虽然不张扬,但也会暗中打听在沛县有什么样的人物,吕公也肯定听说过刘邦的名字。因此他认定刘邦在沛县具有一定的影响。把女儿嫁给这样的人,即使继任者来了之后,也不会不顾虑到刘邦的影响;而在另一方面,相术之说尽管未必可信,但一个人窝囊或凌锐,总可以看得出来。一个人的内在气质、精神状态、健康状况,自然会通过他的神情、言语、动作表现出来,社会阅历比较丰富的吕公不会不清楚这一点。
刘邦之所以尽力地表现,本意是结交一个重量级的人物做后盾,但没想到吕公竟会将女儿下嫁给自己。这个意外的收获,也正是他梦寐以求的,这样一来,不仅大大提高了刘邦在当地的社会声望和知名度,而且也使他成为了当地的风云人物。以此历史为鉴,办事时也许会一路畅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