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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大获全胜(3)

占领大船后,船长马上下令连放7枪,这是我和他约定的信号,通知我事情成功了。不用说听到这个信号我是多么高兴。因为我一直坐在岸边等候这个信号,差不多一直等到半夜两点钟。听清了信号,我便倒下来睡着了,整整忙碌了一天,已经十分劳累,所以睡得很香。忽然,睡梦中听到一声枪响,我立刻惊醒了,马上爬起来,听到有人在喊,“总督!总督!”是船长的声音,我爬上小山头一看,果然是他。他指了指大船,把我搂在怀里。“我亲爱的朋友,我的救命恩人,”他说,“这是你的船,它是你的了,我们这些人和船上的一切也都是你的了!”我看了看大船,它停泊在离岸不到半英里的地方。原来,船长他们夺回大船后,看见天气晴朗,便起了锚,把船一直开到小河口上,这时正值涨潮时期,船长就把长艇划到我当初卸木排的地方靠岸,正好在城堡门口。

这突如其来的喜事险些使我晕倒,因为我亲眼看到我脱险的事已顺利完成,而且还有一艘大船可以把我送到任何我想去的地方。有好半天我一句话也答不上来,如果不是船长用手臂抱着我,让我紧紧地靠在他身上,我早已昏倒在地上了。

他看见我那么激动,马上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瓶子,给我喝了几口他特地为我带来的提神酒。喝完之后,我就坐在地上。虽然这几口酒使我清醒了许多,可还是过了好半天,我才说得出话来。这时,船长也和我一样欣喜若狂,只是不像我那么激动罢了。他对我说了无数亲切温暖的话,想让我逐渐安定下来。但我心中惊喜交加,根本不能自制,最后竟失声大哭起来,又过了好一会,才能开口说话。我拥抱着船长,把他当做我的救命恩人。我告诉他,在我看来,他是上帝特意派来救我脱险的,这件事的经过简直是一连串的奇迹。我说:“这件事情证明,有一种天意在冥冥中支配着世界,证明上帝无所不在,并能看清天涯海角发生的一切,只要他愿意,任何时候都可以救助不幸的人。”我并没有忘记衷心地感谢上帝。在这荒无人烟的小岛上,在这样孤苦伶仃的处境中,我没有饿死,正是上帝的奇迹,他赐给我饮食。而且,我一次又一次地绝处逢生,逃过大难,也都是上帝对我的恩赐。上帝如此厚爱自己的孩子,谁能不对他由衷地感激呢?

船长跟我谈了一会儿,便告诉我,他给我带了一点饮料和食物,由于是暴徒们劫后剩下来的,所以只有这么一点了。说着,他向小船喊了一声,吩咐他手下人把献给总督的东西搬上岸来。这实际上是一份非常丰厚的礼物,初看起来,好像要让我在岛上继续待下去,不准备把我载走了似的。首先,他给我带来了一箱高级提神酒,6大瓶马德拉白葡萄酒,两磅上等烟叶,12块上好的牛肉脯,6块猪肉,一袋豆子和大约100磅饼干。

另外,他还给我带来了一箱糖,一箱面粉,一袋柠檬,两瓶柠檬汁和许多其他东西。除此之外,对我更有用处的是,他给我带来了6件新衬衫,6条上等围巾,两副手套,一双鞋,一双长袜,还有一套他自己的西装。西装还很新,看来他没有穿过几次。总之,他把我从头到脚都穿戴起来了。不难想像,对于我们这种处境的人来说,这是一份多么慷慨而令人喜悦的礼物。可是,刚把这些衣服穿上身的时候,我却觉得有些别扭,十分不舒服。

送礼的仪式完毕,东西也都搬进了我的住所,我们便商议如何处置俘虏的问题,考虑是否冒风险把他们带走,尤其是那两个我们认为无可救药、顽固不化的暴徒。船长说,这两个坏蛋,没法对他们宽大,即使把他们带走,也必须像犯人一样关押起来。只要他的船开到任何一个英国殖民地,就会把他们送交当局法办。我感到船长对此事确实也很担心,我告诉他,如果他同意,我可以负责去说服那两个人,让他们自己提出请求留在岛上。“我很高兴你能那样做,”船长说,“我求之不得!”

“那很好,”我说,“现在就把他们叫来,我替你跟他们谈谈。”于是,我吩咐星期五和那两个人质去执行这项任务。当时,我们早已把那两个人质释放了,因为他们的同伙实践了他们的诺言。星期五他们把关押在洞室里的5个俘虏带到了我的乡间别墅里,等候我去处置。过了一会儿,我就穿上新衣服以总督的身份和船长到了那边,我来到那5个人面前,对他们说,关于他们对待船长的罪恶行为,我已获得了详细的报告,了解到他们怎样把船夺走,并还准备继续去干抢劫的勾当,但上帝却使他们自投罗网,跌进了他们替别人挖掘的陷阱中。

我让他们知道,在我的指挥下,大船已经夺回来了,现在正停泊在海口里。他们过一会就可以看到,他们的新船长被吊在桅杆顶上示众,他的罪恶行径已经得到了报应。至于他们,我倒想知道他们还有什么话可说,事实上,我完全可以把他们以海盗论处,他们也绝不会怀疑,我完全有权把他们处死。

这时,他们中间有一个人出来代表大家说话了。他说,他们无话可说,只是他们被俘时,船长曾答应过饶他们不死,现在他们只有低头恳求我的宽恕。我告诉他们,因为我已决定带着手下的人离开本岛,跟船长一起搭船回英国去,所以我不知道该如何宽恕他们。至于船长,他只能把他们当做囚犯关起来带回英国,并以谋反和劫船的罪名送交当局审判,其结果会怎样他们应该都知道。所以,我实在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除非他们愿意留在岛上,听任命运的安排。如果他们同意留下,我本人没有意见,因为我反正要离开本岛了,只要他们愿意留在岛上自谋生计,我则可以饶他们不死。他们对此表示十分感激,说他们宁可冒险留在这里,也不愿被带回英国吊死,所以,我就决定这么办了。

船长似乎不太同意这个办法,好像是不敢把他们留在岛上。于是,我对船长做出生气的样子说,他们是我的俘虏,而不是他的俘虏。我既然已对他们许下了诺言,说的话就应该算数。如果他不同意,我就把他们放掉,只当我从没有抓住过他们。如果他不愿意给他们自由,可以自己去把他们抓回去,只要他能抓住。他们看到这种情况,都表示无限感激。于是,我释放了他们,叫他们退回到树林里去,并对他们说,我可以留给他们一些枪支弹药,并将会指导他们怎样在这儿好好过活。

解决了俘虏的问题,我就开始做上船的准备了。我对船长说,我还得在岛上耽搁一个晚上准备我的东西。我吩咐他先回船上把一切安排好,第二天再放小船到岸上来接我。我特别下令,让他把那打死的新船长吊在桅杆顶上示众。船长走后,我派人把那几个人带到我房间里来。我跟他们进行了一次严肃的谈话,分析了他们当前的处境。我对他们说,我认为他们的选择是正确的,如果让船长把他们带走,其结果必然是上绞架吊死。我把那吊在大船桅杆顶上的新船长指给他们看,并告诉他们,除了这种下场,他们也没有别的指望了。

他们现在已经一致表示愿意留在岛上。于是,我就把我这里的生活情况告诉他们,并教他们怎样生活得更好。我谈了小岛的环境,以及我在这儿的生活经验。我领他们看了我的城堡,告诉他们如何做面包、种庄稼、晒制葡萄干。总之,一切生活的方法,我都告诉他们了。

我又把16位西班牙人的事情告诉了他们,并说不久他们也要来岛上了,我给他们留了一封信,并要他们答应彼此要友好相处。我把枪支都留给了他们,其中包括5支短枪,3支鸟枪,外加3把刀,我还留下了一桶半火药。我之所以还有这么多火药,是因为我用得很省,除了开始两年用掉一些外,后来我就一点儿不敢浪费了。我还把养山羊的方法教给了他们,告诉他们怎样把羊养肥,怎样挤羊奶、做奶油、制乳酪。

最后,我把自己的经历详详细细地告诉了他们。还对他们说,我要劝说船长给他们留下两桶火药和一些菜种。我说,菜种一直是我求之不得的东西。我还把船长送给我的一袋豆子也留给了他们,嘱咐他们做种子用。

第二天,我离开他们上了大船,我们本来准备立即开船,可是直到晚上都没有起锚。第二天一大早,那5个人中有两个人忽然向船边泅来。他们诉说那3个人怎样歧视他们,样子甚为可怜。他们恳求我们看在上帝的分上收留他们,不然准会被那3个人杀死的。他们哀求船长收留他们,就是马上把他们吊死也心甘情愿。船长看到这种情形,假装自己无权决定,要征得我的同意才行。他们发誓痛改前非,我才把他们收容上船。上船后,每人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顿鞭子,打完后再用盐和醋擦拭伤处。从那以后,他们果然成了安分守己的人。过了一会儿,潮水上涨了。我就把我答应给那3个人的东西用小船运到岸上去。我又向船长说情,把他们3人的箱子和衣服一起送去。他们收到后,都千恩万谢,感激不尽。我又鼓励他们说,将来有机会我就会派船来接他们,我一定不会忘记他们的。

离开小岛时,我把自己做的那顶羊皮帽、羊皮伞和我的鹦鹉都带上了船,作为纪念。同时,我也没有忘记把钱拿走。这些钱一共有两笔,一笔是从自己所乘的破船上拿下来的;另一笔是从那条失事的西班牙船上找到的。这些钱由于一直存放在那里没有使用的机会,现在都已生锈了,若不经过一番摩擦和处理,谁也认不出它们是银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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