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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十年相离

?顾太清(1799——1877年),名春,字子春,号太清。?顾太清是满族镶蓝旗人,原本姓西林觉罗。她的祖父鄂昌是大学士鄂尔泰的侄子,鄂昌曾经官至甘肃巡抚。鄂昌有个门生叫胡中藻,他因为所著的《坚磨生诗抄》获罪入狱。而鄂昌也受到这场文字狱案的牵连而被没收家产,最后被乾隆赐死。从此以后,鄂家便成了罪人,西林春也因此而成为了罪人后代。鄂昌死后,家道中落,他的儿子鄂实峰娶香山富察氏之女,因此全家迁居北京西山一带。富察氏生下一子二女,长女就是西林春。

顾太清后来之所以改姓顾,是因为她遇到了贝勒弈绘,并与之相爱。

弈绘(1799——1838年),字子章,号幻园居士、太素道人。他是乾隆皇帝的曾孙,祖父是乾隆皇帝十分钟爱的皇五子荣纯亲王永琪,父亲是荣恪郡王绵亿,他们不仅精通满汉文法之人,而且还喜欢书画等艺术。可以说他们都是宗室中德才兼备的人物。在这样的家学氛围影响下,弈绘也受到了很好的诗文与书画教育,以致于他很早就能写诗做词。弈绘的祖母荣纯亲王福晋西林觉罗氏正好是鄂尔泰之子鄂弼的女儿,也正有这样的亲戚关系,少时的弈绘与西林春也就有了相见的机。两人虽辈分不同,但相同能的年龄还是让两人在偶尔的相见里更容易亲近。一个青青少年,一个是美丽少女,见得多了,好感也渐渐滋生蔓延。后来,关于这段经历,弈绘写到了这首《念奴娇》里:

十分怜爱,带七分羞涩,三分犹豫。彤管琼琚留信物,难说无凭无据。眼角传言,眉头寄恨,约略花间过。见人佯避,背人携手私语。

谁料苦意甜情,酸离辣别,空负琴心许。十二碧峰何处是,化作彩云飞去。璧返秦庭,珠还合浦,缥缈神仙侣。相思寝寐,梦为蝴蝶相聚。

青春年少,正是初懂情滋味。有羞涩,有犹豫,也有偷偷的“彤管琼琚留信物”。甜的情意总是太短,而分别的苦酸却总是很长。于是,所有的爱与相思也只能“梦为蝴蝶相聚”。

在一来一往的接触中,少年的弈绘与西林春偷偷地相爱了。只是,他们也知道,西林春是罪家的后代,是允许嫁入宗室的。于是,他们的感情还没等到来自弈绘皇族的反对,就在两人年幼的无助中分离了。后来,弈绘结婚了,他的福晋是贺舍里氏,也就是妙华夫人。而西林春,为了生活,后来则跟随着父亲在外奔波,辗转中到过江南,到过福建,甚至于更远的广东。而他们,曾有很长一段时间停留在苏杭,也正是这一段日子,西林春有机会接触江南的山水与人文,也开始尝试着写诗添词。这一段漂泊的生活,可以说让西林春经历了很多的苦楚与艰辛。关于此,在她后来的词里都能看到。在她37岁词《定风波·恶梦》曾说:“事事思量皆有因,半生尝遍苦酸辛。”;41岁时的词《水调歌头·中秋独酌》也说:“不知今夕何夕,陈事忆当年。多少销魂滋味,多少飘零踪迹,顿觉此心寒。”;后来,她又在词《莺啼序·雨中送春》说:“萍飘浪泊,难追欢事。”

那一年,弈绘到江南游玩,他遇到了西林春。此时的西林春不仅美丽,诗文的素养又为她的美丽凭添了一份韵文与灵气。近十年的分别,他乡相见,对于两人来说都是有惊有喜,从前种种也都纷涌而来,从前的情又化为了今日的爱。而当弈绘知道西林春仍未嫁时,对西林春于惊喜中又多了一份怜惜。于是,这一次,他决定带着西林春回到北京,他要照顾这个美丽多才而又历经坎坷波折的女子。为了避免西林春“罪人之后”的麻烦,弈绘把西林春改“顾”姓,然后上报宗人府,就这样,26岁的西林春改名为顾春,并由此成为弈绘的侧室。因为当时弈绘的号是“太素道人”,为了体现夫妻情深,也为了表明永世相随,顾春的号为“太清”。

关于这一段情,后来弈绘写了一首《生查子·记梦中句》:

相见十年前,相思十年后。江月阖庐城,春风恋素手。

梦好合欢才,梦短将离又。惆怅倦游人,梦绕寒山秀。

十年离别,十年相思,最终,两人还是等来了有情人终成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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