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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伯颜独揽朝政

年轻的顺帝即位后,朝中出现燕铁木儿家族势力与伯颜相对峙的局面。为了平衡朝中各派势力,元统元年六月,顺帝在谋臣的建言下任命伯颜为太师、中书右丞相、上柱国、监修国史,兼奎章阁大学士,领学士院、太史院、回回、汉人司天监事,燕铁木儿的弟弟撒敦为太傅、左丞相。顺帝的这一任命明显带有削弱燕铁木儿家族的意图,而伯颜在拥立顺帝的问题上表示了支持的态度。但长期专权的燕铁木儿家族在朝中党羽遍布,势力巨大,顺帝也不得不对其加以安抚、重用,否则很可能再次出现宫廷政变。元统元年八月,顺帝又立燕铁木儿的女儿伯牙吾氏为皇后。十月,封撒敦为荣王,食邑庐州;撒敦的弟弟知枢密院事答剌罕答里进阶金紫光禄大夫;燕铁木儿之子唐其势则袭父封为太平王,也进阶金紫光禄大夫。元统二年(1334)四月,顺帝命唐其势为总管高丽女直汉军万户府达鲁花赤,与伯颜的弟弟马札儿台并为御史大夫,同时诏加荣王左丞相撒敦为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录军国重事,食邑庐州。

与此同时,右丞相伯颜势力增长,已经超过了燕铁木儿家族。元统二年,顺帝进伯颜为太师、奎章阁大学士,领太史院,兼领司天监,威武、阿速诸卫;奏复经筵,加知经筵事。十一月,伯颜进封秦王,继领太禧宗禋院、中政院、宣政院、隆祥使司、宫相诸内府,总领蒙古、钦察、斡罗思诸卫亲军都指挥使。伯颜势力的增长,必然使其与以前具有支配地位的燕铁木儿家族发生矛盾和冲突。不久,中书左丞相撒敦去世,燕铁木儿家族的势力进一步削弱,虽然顺帝随后任命唐其势为中书左丞相,但其已经很难左右朝政了。唐其势十分恼怒地说道:“天下本我家天下也,伯颜何人,而位居吾上!”唐其势便与撒敦的弟弟答里阴谋政变,他们联合诸王晃火帖木儿,谋划废黜顺帝。不料,郯王彻彻秃得知唐其势等人的阴谋后,将此事通告了顺帝。

后至元元年(1335)六月三十日,唐其势在上都东郊埋伏好士兵,自己亲率勇士冲入宫阙。由于顺帝早有准备,伯颜及岐阳王完者帖木儿、中书平章政事定住、知枢密院事阔里吉思等,将唐其势等拿获,随后唐其势及其弟塔剌海皆被杀。唐其势的党羽闻讯后向北逃窜到撒敦的弟弟答里之处,答里随即举兵叛乱,并杀害朝廷使者哈儿哈伦、阿鲁灰。顺帝又遣使节阿弼前往招降答里,答里又将阿弼杀害。于是答里率党羽和尚、剌剌等与朝廷的军队作战,结果兵败,逃奔诸王晃火帖木儿。顺帝便命大臣孛罗、晃火儿不花追袭答里,答里穷途末路,被朝臣阿鲁浑察执送上都,顺帝随即下令将答里诛杀。而诸王晃火帖木儿受到牵连,被迫自杀。怯薛官阿察赤也因参与了唐其势之谋而被杀。

当初唐其势事败被擒之后,攀折皇宫大殿门槛不肯出,结果被强行拖出诛杀。唐其势的弟弟塔剌海逃到伯牙吾氏皇后座位之下,皇后用衣服将塔剌海遮蔽起来。伯牙吾氏皇后左右之人发现后,将塔剌海拖出斩杀,血溅皇后之衣。权臣伯颜为此上奏,请求治伯牙吾氏皇后同谋之罪,顺帝便命人将伯牙吾氏皇后拿下。伯牙吾氏皇后大呼:“陛下救我!”顺帝说道:“汝兄弟为逆,岂能相救邪!”于是驱逐伯牙吾氏皇后出宫,不久在大都附近的开平民舍将其鸩杀。顺帝还下令籍没唐其势一家的家产。之后,伯颜还对燕铁木儿委任的亲信进行了清洗。后至元元年七月,朝廷罢燕铁木儿、唐其势举用之人,诛杀答里及剌剌等于市,并诏告天下,一说明燕铁木儿阻碍顺帝即位以及撒敦、答里、唐其势等阴谋政变的罪行,一赞誉和奖赏丞相伯颜的拥戴及其铲除燕铁木儿势力之功。同年十月,顺帝流放晃火帖木儿、答里、唐其势的子孙于边远之地。

伯颜在协助顺帝铲除燕铁木儿势力的同时,又重蹈燕铁木儿专权的覆辙。后至元元年七月壬辰,朝廷加拜伯颜的弟弟马札儿台为银青荣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领承徽寺;壬寅,专命伯颜为中书右丞相,罢左丞相不置。伯颜自诛唐其势之后,独揽朝政,专权自恣,变乱祖宗成宪,虐害天下,渐有奸谋。自从统领诸卫精兵后,伯颜以燕者不花为屏蔽,其宿卫随从众多,填溢街衢。而顺帝身旁的宿卫则落落如晨星,十分稀少。伯颜势焰薰灼,天下之人惟知有伯颜而已,而原来在朝中有一定势力的文宗皇后,这时也仅享有着太皇太后的荣誉头衔。(《元史》卷三十八《顺帝本纪一》;《元史》卷一百三十八《伯颜传》、《燕铁木儿传》)

伯颜当政时期,擅自封授官爵,赦免死罪,任用邪佞之人,杀害无辜,将诸卫精兵收为己用,国家府库钱帛听其出纳,时人称“天下贡赋多入伯颜家”。由于伯颜擅权专权,以及吏治腐败、财政入不敷出、赋税不均等等弊政积重难返,这一时期的元代社会动荡不安,民众的反抗斗争此起彼伏。为了能够制止汉人、南人的反抗,伯颜推行更为严厉的民族控制政策。元廷下令汉人、南人、高丽人不得执持军器,凡有马者拘收入官,同时省、院、台、部、宣慰司、廉访司及部府幕官之长,并用蒙古、色目人,汉人、南人不得学习蒙古、色目文字。伯颜甚至主张诛杀张、王、刘、李、赵五姓汉人,当然这一过激的民族屠杀政策并没有得到顺帝的同意。(《元史》卷三十八、三十九《顺帝本纪》;《庚申外史》;《元史》卷一百三十八《脱脱传》)

在伯颜实行的各种弊政中,一项非常重要的政策是废除科举制。其实,元代科举制自仁宗朝正式推行以来,不断有人企图废罢之。后至元元年十一月,在伯颜的极力主张下,顺帝下诏废罢科举。力主废罢科举的元廷官员除伯颜外,最为积极的当数中书平章政事彻里帖木儿。后至元元年,御史中丞彻里帖木儿进入中书省后,以罢科举为第一事。在伯颜的积极支持下,彻里帖木儿废罢科举的动议得到了顺帝的批准。据载,当时废罢科举的诏书已经写好,只是还没有加盖玉玺,中书省参政许有壬就此事与伯颜、彻里帖木儿据理力争,当时掌权的伯颜根本不把许有壬放在眼里,反对其嘲笑、讥讽。待到废科举诏书在崇天门宣布之时,伯颜等特令许有壬为朝堂班首以折辱之。至于伯颜废罢科举,既有他个人对科举制的憎恶,又有借废止科举打击儒臣的政治目的。当时以御史台为中心的儒臣集团,已成为伯颜垄断朝政的一大障碍。反对废罢科举制的中书参政许有壬,曾对太师、右丞相伯颜说道:“御史三十人不畏太师而听有壬。”(《元史》卷三十九《顺帝本纪二》;《元史》卷一百四十二《彻里帖木儿传》;姚大力《元代科举制度的行废及其社会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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