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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王子回国(2)

王子殿下跟拉蒙德应该是旧相识了,在拉蒙德游历到丹麦国的时候,两人曾见过一面,虽然没有正式交过手,但是王子知道败在拉蒙德手下的武士不下几十人,也是个英雄好汉。

福丁布拉斯听到拉蒙德的请求自然是高兴不已,拉蒙德是他的骄傲,如果与哈姆莱特王子比试能胜出,岂不是他的面子上有光,所以他极力赞同:“王子殿下,您就赏个脸,答应了吧。我的爱将也是嗜武之人,碰上高手当然要请教一下。”

王子殿下见盛情难却,而且说实在的,他也很久没有遇上能与之匹敌的对手了,所以借着酒兴他满口答应了:

“好吧,就明天清晨,我们海边相见吧。”

第二天清早,天才蒙蒙亮,王子就醒来了。他用山泉水洗了洗脸,霎时清醒了许多。他理了理头发,将长剑佩在腰上走出洞穴,走向海边。清晨的空气真是清新,还带着淡淡的、潮湿的海腥味,王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舒展了一下筋骨,感觉到从没有过的惬意。

“早啊,王子殿下。”拉蒙德不知什么时候已精神抖擞地站在了哈姆莱特身后,“我们开始吧。”

“请!”王子拔剑摆出架势,这时远处福丁布拉斯领着十来个部下笑眯眯地朝这边走来。

拉蒙德个子虽小但身形灵活,他像一只海燕灵巧地左右跳动,手中的剑更是上下飞舞,轻而有力。王子殿下的剑术在丹麦国是有口皆碑的,他的行动敏捷而有气势,常常是呼啸而来又不经意地变换,让人捉摸不定,所以两人的交手“铿铿锵锵、乒乒乓乓”实在是难分高低。

两个人打了几十个回合也没有要分出个高低的势头,其他海盗们却时而拍手欢呼,时而紧张不已,他们可是很少有机会看两个高手交手的。

站在一旁的福丁布拉斯也是看在眼中,喜上眉梢。他清清嗓音说:“两位高手就到此为止吧,要不太阳落山了你们也难分胜负。”

哈姆莱特王子和拉蒙德两人都对对方精湛的剑术赞叹不已,拉蒙德诚恳地对王子说:

“哈姆莱特王子,你的剑术真是出神入化,你是我所遇见的最出色的勇士之一啊。我想丹麦国只有雷奥提斯才是你的对手。”

“我记得,你曾经向我提过,但我还没有机会和他交手呢,不过他现在恐怕要视我为仇人了。”

“什么?视你为仇人?”福丁布拉斯惊讶地问道。

“对,”王子殿下收回了剑转身对福丁布拉斯说,“我杀死的那个大臣就是他的父亲。他如果知道了,定会找我报仇的。”

“据我所知,雷奥提斯本性正直,不像是个坏人。”拉蒙德想了想说,“我与他交往过一段时间,还算了解他。不过,王子殿下你还是要小心,这几个月来他一直都在法国学习剑术,上个月我见到他的剑术师傅,听说他的武艺又进步了许多,真很难得有这样的人才。”

拉蒙德已经两次在王子面前夸奖雷奥提斯了,这样的话不能不在王子殿下的心里起点作用。王子在心里暗暗地想:“我一定得找个机会跟他好好比试比试,到底他的剑术有多么精妙。”

回到洞穴后,王子想想自己已经在这海上漂泊、洞穴小住花去了许多时间了,便要向福丁布拉斯告辞。福丁布拉斯听说哈姆莱特要走,自然是苦苦地挽留,因为这些日子的交往他已经把哈姆莱特王子当作知己了。但王子的去意坚决,福丁布拉斯也不好再勉强了。

第二天,福丁布拉斯安排手下准备船只、干粮和航行所须用品,并挑选了几名胆大细心、武艺高强的部下,由他们护送王子回国。

两天以后一切准备妥当,福丁布拉斯领着手下将王子送到了海边,他真诚地对王子说:

“哈姆莱特殿下,认识你是我今生的荣幸,我领着属下就在这等候您的佳音了,如有什么需要,请一定让我的手下前来报告。您一路要多保重。”

“谢谢您,也请您多保重。”

两双手再次握在了一起,经历离别对哈姆莱特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这种兄弟般的情谊他深深体会的只有两次。一次是霍拉修在艾尔西诺港送别他,那时两人只能遥遥相望,也不能有太多表示;另一次就是这一回与福丁布拉斯的分别,不知为什么,哈姆莱特王子竟有一种很悲壮的感觉。不过别离都是伤感的,这也是人之常情啊。

小船升起了帆,南来的风将帆吹得鼓鼓的,王子在船头任凭海风将他的头发吹乱:“又要回到丹麦国了,这世事真是难料啊。”王子的内心感慨万千,“要不是发现了密函的内容,我可能已经作了异乡的鬼,要不是遇上了海盗福丁布拉斯,即使不客死异乡,也是要流落英国啊!已经几个月的时间了。我得抓紧时机好好把自己的事情了结清楚才行。”

想到这,哈姆莱特王子连忙回到船舱,他叫人拿来纸笔,开始写信。他先写了一封给国王的信,接着又写了一封,是给霍拉修的。

船在海上已经航行了三天了,天气很好,每天都是晴空万里。时间过得真快,夏天已经不知不觉地来了,王子哈姆莱特已经离开丹麦好几个月的时间了。如果能坚持以这样的速度航行,再过五天应该就可以到达艾尔西诺城的外海了。

不知为什么,越是离家近,王子的心中就越有一种慌乱的感觉,自从先王死了,发生了太多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他的情绪始终处于一种愤怒的状态,他看什么事情都不顺畅,再加上自己为了复仇开始装疯。那一段时间整日胡言乱语,行动怪诞,到了夜晚又是悲伤与焦虑的煎熬,连他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疯了。幸亏还有个霍拉修这样好兄弟时时给他安慰,默默地帮助他,要不然真不知自己会发狂地做出什么举动。杀死大臣布洛尼斯就是情急之下无法自控的结果,虽说这大臣是该死,可是留下他的女儿奥菲丽娅真是可怜。

想到奥菲丽娅,王子的心中不禁一阵心痛,奥菲丽娅是多可爱的姑娘啊!她一点儿也不像她的父亲,他们曾经那样地心心相映,可是王子装疯的时期为了不被别人发现,说了许多让奥菲丽娅伤心的话,奥菲丽娅小姐一定对他误会很深了。不知道奥菲丽娅现在过得好吗……这几个晚上王子都是彻夜难眠,他翻来覆去地想着这些问题,有时甚至半夜跑上甲板坐到天亮。

小船航行的第九天清早,天空才微露晨曦,哈姆莱特王子一行就抵达了艾尔西诺港。大家换了装束上了岸,王子和水手们先在城外的海边找了一个地方住下,便叫人将信送进城交给霍拉修,送信的人已经去了大半天了,王子也焦急地等待着。

霍拉修将两位水手带进宫,把信交给了宫中的侍官由他再转交国王,他们便走了。原本霍拉修要立即动身去见王子,但考虑到大白天容易被人察觉,便先安顿两位水手在家里吃过饭菜,饮过酒水。先休息休息,等到傍晚太阳下山再动身。两位水手在霍拉修的招待之下也很开怀地对饮起来,霍拉修忍不住问起了王子:

“谢谢两位水手,请你们告诉我王子的状况。”

“霍拉修先生,您请放心,王子殿下非常的好,他和我们的福丁布拉斯殿下是好朋友。”

两位水手经过一天与霍拉修的接触不仅体会了霍拉修与王子的深厚友情,也了解了他忠诚善良的性格,所以挺喜欢与他交谈的。

“他是什么时候遇上你们的?后来又是到了哪里?为什么去了这么长久的时间?”霍拉修的问题是一个接一个,水手们耐心地一一回答他,他才稍稍安心,开始等待夜幕的降临。

艾尔西诺城的气候四季分明,冬天是刺骨的寒冷,夏天又是极其的炎热。这不,才刚刚入夏,到处便热浪滚滚,直到太阳下山了,暑气才开始散退,霍拉修家住在海边,所以晚上较城里要凉快些。他和两位水手简单地吃了点东西便牵出三匹马出发了。

天一点一点地黑下来,三个人马不停蹄,终于在子夜时分抵达王子的暂时住地。说是王子的住所其实不过是别人废弃的一所空房,房里连门都没有,从屋子里透出的烛光印出了王子的身影。

夜深了,王子正焦急地等待着霍拉修,霍拉修顾不了许多,纵身跳下马便直往空房里跑,一边低沉地喊着:“哈姆莱特王子,哈姆莱特王子。”

王子正想得出神,被霍拉修的叫声猛地惊醒。他也从屋里跑出来,两个人一见面便热泪盈眶,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患难之交的朋友才是真正暖人肺腑啊!

“来,霍拉修,我的好兄弟快坐下。”王子亲切地招呼着霍拉修。

“哎,王子殿下,你好吗?真没想到您是这样回来的。”霍拉修关切地看着王子,眼睛里充满了怜惜的神情。

“我一切都好啊,听听我的奇遇吧。”王子笑了笑,口气变得很轻松。水手们早已准备好了酒菜退下了,让霍拉修与王子好好畅谈一番。

王子便将去英国的船起航以后遇上海盗与福丁布拉斯结成好朋友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讲给了霍拉修。当王子讲到在舞会上化装偷阅密函时,霍拉修不禁为王子捏了一把汗,心里直骂这该死的国王实在太阴险了,当王子讲到在海上突然遇见海盗船,双方交手时,霍拉修的眼里满是关切的神情,他甚至上下看了看王子的身上,有没有受伤的痕迹;当王子讲到自己与福丁布拉斯一见如故,开怀畅饮、畅所欲言时,霍拉修面露笑容,两眼泛光,着实为王子松了一口气。

两人说到了天微明,才因酒力的作用沉沉睡去。王子和霍拉修两人都因久别重逢而心情格外地舒畅,睡梦里还有笑容。

两个人直睡到正午才醒过来,哈姆莱特王子揉着惺松的眼睛对霍拉修说:“好久没有睡过这样一个踏实的觉了。”

“我也是的,一直惦记着王子您,直到昨晚我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

“霍拉修,我想今天就进艾尔西诺城见国王去。”

“不行,王子殿下,你现在暂时还不能回去,要回去也只能偷偷地回去先打探一下。”霍拉修见王子急着要回城,便将城里的情况描述给王子听:“国王陛下已经知道您回国了,他既然会将您送往英国让英王处决你,那么你回国他也会想方设法杀害你的。布洛尼斯的儿子雷奥提斯也回国了,他正整日到处散布要报仇的言语呢。我听说雷奥提斯的武艺进展神速,所以王子殿下,您还是小心为好,不要急着回城里。”

“雷奥提斯回来了,我杀死他的父亲,他当然要向我寻仇,不过据我了解,他可不像他的父亲,他还是比较正直善良的。这一次我得找个机会好好跟他谈一谈,也许我们的仇恨也不会那么深。”王子想了想,自信地说。

“但是,王子殿下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霍拉修面露难色,有点感伤地说,“奥菲丽娅小姐死了。”

“奥菲丽娅小姐死了?”这个消息就像个晴天霹雳,让王子不知所措,“奥菲丽娅小姐死了。”王子的眼里充满了不相信的神色,“怎么可能呢?她怎么死了?怎么死了?”

“王子处决了洛波涅斯之后,奥菲丽娅小姐因为终日哭泣,受刺激太深就发疯了,后来独自一人去野外玩,掉进深潭淹死了。就是这几天的事情,她的尸体还停放在教堂里,这一两天就要下葬了。”

“那好,霍拉修,你不要再阻挡我了,我一定要进城去看看,我们马上就走。”王子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奥菲丽娅小姐的死讯对于他来说实在是个坏消息,“多好的一个姑娘啊,她纯洁得像一颗晶莹透亮的露珠,可是为什么这样纯洁、善良的人却会遭受命运如此不公的待遇呢?真是太残酷了。”王子想着想着,泪水从他的面颊滑落了下来。

霍拉修见王子落泪,连忙递过手帕关切地说:“王子你不要太伤心了,奥菲丽娅小姐是个好姑娘,她的死我们也很难过,但你不能贸然回城,因为雷奥提斯已经视你为仇人,他是不会和你讲情理的……如果你实在要回城也要等到今晚才能动身,我会替你安排好的。”听了霍拉修的请求,王子开始焦急地等待夜晚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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