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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火枪手的家务事

达达尼安一走出卢浮宫,就问他的朋友们,他从40个皮斯托尔中得到的那份钱,怎么花。阿多斯的建议是,到松果酒店吃上一顿丰盛的晚餐,波尔多斯的建议是,雇上一个跟班,阿拉密斯的建议是,找上一个情妇。饭当天吃过了,跟班也已经找到。饭是由阿多斯预定的,跟班是由波尔多斯找到的,有个跟班是一个比阿第人。波尔多斯,这个自命不凡的火枪手当天在拉土尔耐尔桥上看见这个跟班的正朝河里吐唾沫,并专心观赏它落水之后形成的个个圆圈儿。波尔多斯认为,这种消遣方式是喜欢深思的审慎性格的一种表现,因此,没有索要任何别的什么推荐材料就把他带走了。这个比阿第人的名字叫布朗谢。眼前这个贵族的气派十足的外表迷住了他,他原以为自己是被这位贵族雇佣的。后来他发现,他心目中的这一理想位子已经被一个叫莫丝各东的人所占据。波尔多斯向他说明,虽然自己的家境富足,但还不需要两个佣人。他的服侍对象是达达尼安。布朗谢有些失望。但是,等到他所服侍的主人请客吃那顿晚餐的时候,他确信自己交上了好运。因为他看到他的主人付账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大把的金币。感谢天主,让自己遇上这样一个克鲁依丝!这一看法他一直保持到盛宴的结束。他打扫了那顿盛宴的残羹剩菜,弥补了长期以来的饮食不足。但是,到了晚上布朗谢给主人铺床时,他的梦想破灭了。那里只有一间前厅和一间卧室。房里只有一张床,布朗谢不得不睡在前厅的从达达尼安床上抽出的一条毯子上。不用说,从此之后,他的主人床上将减少一条毯子。阿多斯也有了一个名叫各利莫的跟班儿。阿多斯使用一套特殊方法训练了他。这位可敬的老爷——当然我们说的是阿多斯——少言寡语。波尔多斯和阿拉密斯跟他的这位伙伴亲密相处已经五六年了。在这五六年的记忆当中,他们常常记起阿多斯在不出声地微笑。他的话简短,有表达力。但是,他的所有表达永远只是他想表达的意思,而不会有更多的修饰、润色、渲染。他的谈话讲的完全是事实,内容不带任何插曲。阿多斯刚刚年满三十岁。他相貌英俊而天资聪慧。但是,从来不谈论女人,没人知道他有什么情妇。不过,他并不阻止别的人在他面前谈女人的事,尽管不难看出,这类谈话是令他感到极为不愉快的。有时,他会插进一句半句,而那也都是些愤世嫉俗的评语。孤僻,寡言少语,使他几乎变成了一个老年人。他的性格使各利莫养成了一种习惯:根据他的简单手势或者简单的嘴唇的动作来服从或去行动。只在一些重要的场合他才跟各利莫进行对话。一方面,各利莫对主人十分地依恋,对主人的才智十分地崇敬;另一方面,他又怕接近他的主人。有时候,他以为完全理解了主人的意思,照着去做了,可做的却偏偏和他的主人的要求正相反。出现这种情况,阿多斯只是耸耸肩膀,并不发怒,然后将各利莫暴打一顿。这时阿多斯才会开口说一两句。波尔多斯呢,和阿多斯的性格完全不同。他不仅话多,而且声音响亮。不过,也需为他说句公道话,他倒不关心别人是否听他的话。他讲话,只是为了得到讲话的乐趣——为了得到听见自己讲话的乐趣,天南地北,他无所不谈,只是自然科学比阿第:法国古代北部的一个省。包括现索姆省和瓦兹、埃纳、加来海峡三省的一部分。克鲁依丝:古小亚细亚吕底亚国王(约前560~前546)。公元前546年被波斯王居鲁士攻占其首都时被俘。他异常富有。他的名字成为“富豪”的义词。除外。他辩解说,自幼他就对科学有一种根深蒂固的憎恨。他没有阿多斯那么气派的仪表,这使他产生了自卑感。在他们初交之时,他是竭尽全力地用服饰的奢华来压倒对方。阿多斯穿着很普通的火枪手上衣,只靠其前仰后俯,靠腿脚的弯曲拉直这些动作,立刻就使得穷摆阔的波尔多斯相形见绌。于是,波尔多斯为了安慰自己,在德。特雷维尔先生的候见厅和卢浮宫的警卫室里大讲特讲他的艳遇——这正是阿多斯从来不谈的——从穿袍贵族的妻子谈到佩剑贵族的妻子,从法官太太谈到男爵夫人……之后,他吹嘘说,当前是一位外国公主,对他一见钟情,等等。“有其主必有其仆。”因此,让我们撂下阿多斯的跟班儿,谈谈波尔多斯的跟班儿——撂下各利莫,谈谈莫丝各东。莫丝各东原名叫班尼发斯,诺曼底人,他的主人替他把那个平和的名字改成了这个响亮无比的名字——莫丝各东。班尼发斯在法语中是“头脑简单之人”的意思。莫丝各东在法语中是“短筒火枪”的意思。莫丝各东给波尔多斯当差,提出的条件是:提供他讲究的穿、住;他要求每天需有两小时的自由时间,以便去从事一种能满足他其他需要的行当。这些条件十分符合波尔多斯的心意,所以他接受了。

他用他的旧衣服和供替换用的披风让人替莫丝各东改做了几件紧身短上衣。裁缝聪明地把那旧衣服的面料一翻,旧面料变成新衣服(有人曾猜想,这个裁缝的老婆曾企图改变波尔多斯的贵族习惯)。靠了这个裁缝的聪明才智,莫丝各东穿上那些衣服神气十足地跟在主人的身后。对阿拉密斯的性格的阐述,我们已经做得相当充分,而且与他的伙伴们一样,以后我们还会随着故事的进展对其性格进行更加充分的阐述。他的跟班儿叫巴赞。由于其主人抱定未来有一天将要进入修会的愿望,他也像神职人员的跟班儿所应该做的那样,常年穿着黑色的衣服。他是贝里人,看上去年龄在35~40岁之间,体态肥胖,性格温和安详。主人留给他的空闲时间,他不是用来阅读宗教书籍,就是严格地按着两个人的饭量烧一顿菜肴,品种虽然不够丰富但味道非常可口。另外,他哑、瞎、聋,其忠诚可靠经得起任何的考验。既然我们已经认识了,至少是肤浅地认识了这些人和他们的跟班儿,接下来,我们要谈的是他们的住处。阿多斯住在弗路街,这儿离卢森堡宫没有几步,他的房子一共两间,在一所带家具出租的房子里,陈设十分整洁。女房东很年轻很漂亮,她终日徒劳地向阿多斯送着秋波,做着媚眼。阿多斯的房间里有几件遗物可以炫耀其昔日的辉煌,使简朴的住所大放异彩。譬如说,这其中有一把挂在墙上的剑,从款式看,可以追溯到弗朗索瓦一世时代。它富丽堂皇,金银丝嵌花,剑柄之上镶嵌着的宝石就能值两百个皮斯托尔。它虽价值连城,但在阿多斯最穷困的时刻,他也绝不会把它卖掉。波尔多斯一直垂涎这把剑,为了得到它,他就是少活十年也心甘情愿。有一天,波尔多斯和一个公爵夫人,曾试着向阿多斯借用它。阿多斯当时什么穿袍贵族:指法国中世纪时的官僚贵族;佩剑贵族:指法国中世纪时的军人贵族。也没有说,只是把身上所有的口袋都掏了个精光,珠宝啊,钱哪,军服饰带呀,黄金链条呀,统统放到一块,那意思在说,所有这些都可以拿去,但是剑,对不起,它已经牢牢挂在墙上,成了墙体的一部分,而只有在它的主人本人离开住所时,它才可以离开那堵墙。除了那把剑,还有一幅画,画的是亨利三世时代的一位贵族画像。他的服饰极为典雅,佩带着一枚圣灵勋章。画中人与阿多斯外表上有那种亲属间的相似,这说明,这位贵族,国王所颁发之勋章获得者,是阿多斯的一位先祖。最后,还有一只华丽无比的匣子,上面的纹章和剑上、画像上的纹章相同,它摆在壁炉台当中,显得和壁炉上的其他装饰品极不协调。阿多斯一直带着这只匣子的钥匙,但是,有一天,他当着波尔多斯的面打开了它,波尔多斯亲眼看到匣子里装着的几封信,还有几份文件。在波尔多斯看来,毫无疑问,那是一些情书和一些家传的文书。波尔多斯住处在老格轮街。从外表看宽大而奢华。每次跟朋友从他的窗前经过,他的跟班儿莫丝各东总是穿着全套的号衣站在一扇窗子那儿。

这时,波尔多斯就抬起头来,用手指着那里说:“这里就是我的家。”但是,从来没有人到过他家,他也从来不邀请任何人上楼到他的家里去,也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出,在这奢华的外表里面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货真价实的东西。阿拉密斯的住房不是很多,有一间小客厅、一间小餐厅和一间卧房。卧房像套房的其他房间一样,也在底层,窗子朝向一个郁郁葱葱的花园,邻人的目光难以穿越花园。我们已经知道了达达尼安的住所的情况,而且我们也认识了他的跟班儿布朗谢师傅。达达尼安好奇心特重,像善玩阴谋诡计的人那样,他想尽一切办法去了解阿多斯、波尔多斯和阿拉密斯的真实身份,因为三个年轻人入伍时为了掩盖贵族出身都用了假名。特别是阿多斯,隔着一里地人们就可以闻到他大贵人的气味。达达尼安从波尔多斯那里打听阿多斯和阿拉密斯的情况,从阿拉密斯那里了解波尔多斯,就用这种方法。遗憾的是,对他那位沉默寡言的同伴的身世,除了一些小道消息之外,波尔多斯也毫不了解。据说在爱情生活中阿多斯曾遭不幸。这中间出现了一桩可怕的背信弃义之事,这桩背信弃义的事到底是怎样的,没有人知道,它毁了这个高尚文雅的年轻人的一生。波尔多斯,与他的两个同伴一样,其真名实姓,只有德。特雷维尔先生一个人知道,但除此之外,波尔多斯的生平倒是很简单。他虚荣心极重,又多嘴多舌,因此,人们看他,就像看一颗水晶,但是只有一件事让人轻易陷入歧途,这就是人们极容易相信,他所吹嘘的那些话全是真的。

至于阿拉密斯,看起来像是没有任何秘密,但真要想看清他,人们又觉得他被笼罩在神秘之中。他很少回答别人向他提出有关别人的问题。别人向他提出有关他本人的问题,他也极力回避。有一天,达达尼安向他盘问有关波尔多斯的事,问了很长的时间,才得知外面正流传的这个火枪手遇到了一位公主交了好运的消息。接下来达达尼安想试探打听交谈者的风流韵事,便对阿拉密斯说:“您自己这方面又是如何,我亲爱的朋友?您光谈别人,比如男爵夫人、伯爵夫人、亲王夫人……”

“请原谅,”阿拉密斯打断达达尼安的话说,“我谈波尔多斯是因为他自己也在谈,是因为他不住地对我大声嚷嚷所有这些风流佳话。不过,请相信我,亲爱的达达尼安先生,如果这些话我是从别人的嘴里听到的,或者是他作为秘密透露给我的,那么,我将守口如瓶,而且世界上绝不会有比我更为可以相信的人了。”“我一点不怀疑这个,”达达尼安说,“但是,我觉得您跟那些手帕上的纹章也有相当亲密的关系。这有一条绣花手帕可作为证明——正是靠了它我才有幸与您认识的。”这一次阿拉密斯没有发火,他表现出最为谦恭的态度,亲切地回答达达尼安道:“我亲爱的,请别忘记,远离一切社交活动,我希望成为一名教士。您看见的那条手帕是我的一位男性朋友忘在了我的家里的,不是什么人送我的——我不得不把它收起,免得连累他和他心爱的夫人。至于我,我没有,也不想有什么情妇。在这方面我以阿多斯为榜样——他和我一样,也没有。”

“见鬼!您既然是一名火枪手,就不是一位神父。”“临时火枪手,我亲爱的,我是一个违心的火枪手,正如红衣主教说的那样。我内心里是一个教士,这一点请您相信我。阿多斯和波尔多斯免得我无所事事硬把我塞进火枪队。我正好在授圣品的时候,跟某某之间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争执……不过,对此您不会感兴趣,抱歉我占用了您宝贵的时间。”“完全相反!相反,我非常感兴趣。”达达尼安叫了起来,“再说,现在我也没有什么事。”“噢,是这样……但是,现在我要念我的日课经了,”阿拉密斯道,“接着还要写诗——是代吉荣夫人向我索要的。然后,我必须到甚沃若蕾街去,替德。谢弗勒兹夫人选购胭脂。您看到了,我亲爱的朋友,您一点也不忙,我非常忙。”随后,阿拉密斯亲切地朝他的年轻伙伴伸出手来,与他告别。不管达达尼安费多大的力气,还是不能把他的三个朋友的情况了解得更多些。这样,他只能暂且相信他所听到的他的朋友的那些话,寄希望于未来,看看今后能不能有更多的发现。这期间,他把阿多斯看成阿喀琉斯,把阿拉密斯看成一个约瑟,把波尔多斯看成一个埃阿斯。

此外,这四个年轻人生活在一起相当快乐的。阿多斯赌钱,但手气不是很好,阿喀琉斯:希腊神话中海洋女神的儿子,出生后被母亲握住脚踵倒浸在冥河水中,因此全身除没有浸水的踵部外,任何武器都不能伤及。在特洛伊战争中他英勇无敌,希腊联军靠了他转败为胜。后他被敌人射中脚踵而死。约瑟:《圣经。创世纪》中所载犹太十二列祖之一。埃及法老的侍卫长波提乏的妻子屡次勾引他,他都不为所动。她恼羞成怒,诬赖他,被波提乏投入牢中。埃阿斯:希腊神话中的英雄。攻陷特洛伊城后,他进入雅典娜庙,奸污了女祭司卡珊德拉。雅典娜在他归途中将他处死。尽管他自己的钱袋不断为朋友们打开,可他从不向他的朋友借一分钱。不赌现钱时,他总是在第二天的早上六点钟把债主叫醒,还清第一天晚上所欠下的赌债。有时候,波尔多斯也会赌兴大发。在这样的日子里,如果赢了,他会变得目空一切,旁若无人;如果输了,他就一连几天消失不见。而等他重新露面时,总是脸色苍白,神情沮丧,但口袋里又装满了钱。阿拉密斯则从不赌钱,他被朋友们称为所有的火枪手中最坏的火枪手,饭桌之上最令人扫兴的客人。他平日总是埋头苦干,有时候,晚宴正吃到一半,酒正酣,话正欢,所有的人都觉得还将在饭桌旁待上两三个小时,阿拉密斯呢,却看看表站起身来,脸上挂起一丝优雅的笑容,向所有的人道再见。据他自己向众人解释,说他要去拜访一位决疑论者——他们已经约好。另外几次,则向众人解释说,他要回到住所去,赶写一篇论文——他还要求他的朋友们不要过去打扰他。就在这样的时刻,阿多斯露出了他那忧郁却迷人的笑容,跟他那张高贵的脸极为相配;波尔多斯却一边喝酒,一边发誓说,阿拉密斯将来最多也只能做一个乡村教士。达达尼安的跟班布朗谢好运当头,他表现得很好。每天他可以得到三十个苏的工钱,他过了差不多一个月这样的日子。

这期间,他每逢回到住所快活得就像一只燕雀,对主人他也显得十分亲切。可等到苦难之风开始刮进隧人街这户人家时,换句话说,等到达达尼安从路易十三国王那里得来的那四十个皮斯托尔快花光时,布朗谢便开始抱怨了。阿多斯因此再次相劝,让达达尼安把这个家伙辞退,波尔多斯则主张先揍他一顿再说,阿拉密斯的见解是,一个当主人的所要听的,只能是些恭维话。“这说起来很容易,”达达尼安回答说,“对您来说,阿多斯,您跟各利莫生活在沉默之中,您禁止他出声,因此您永远听不到什么不中听的话;对您来说,波尔多斯,您的生活过得奢侈、豪华,在莫丝各东眼里,您简直就是神;最后,对您来说,阿拉密斯,您把全部心思都用在了神学的学习上,这使巴赞那个性情温和、信仰虔诚的跟班儿无上尊敬。可我呢,既没有地位也没有钱财,也不是一个火枪手,甚至还不是一个正式的卫士。在此情况之下,我怎么做才能使布朗谢对我这个主子热爱、恐惧或者敬重呢?”“这件事的确十分重要,”三个朋友一起回答,“这是一件家务事,跟班儿跟家里的女人一样,一开始就要让他服服帖帖待在您希望他待的地方,好好考虑一番吧。”

达达尼安决定先将布朗谢臭揍一顿,这件事做起来像他干任何事一样,做得十分认真。狠狠揍完一顿之后,他还告诉布朗谢,没有取得他的允许,他不得擅自走掉。“因为,”他补充说,“我的未来不可能不是美好的,好的机会时时刻刻在等着我,因此,你继续留在我的身边,好运必到。我是一位再好不过的好主人,因此,绝决疑论者:以良心上遵守天主诫命和教会法规等原则解教徒疑难的教士。苏:法国辅币,旧时20苏为1利弗,现20个苏合1法郎。不会你请求解雇,我就同意,我不会让你失去交好运的机会的。”达达尼安的计谋使三位火枪手产生了对他的敬意。布朗谢心服口服,再也没提离开的事。四个年轻人已经变得难舍难分了。达达尼安从外省来,落到一个对他说来是崭新的圈子中间,沾染上了他的朋友们的那些习惯。夏天六点钟左右起床,冬天八点钟左右起床。起床后,他们就奔德。特雷维尔先生的府邸,去那里问问当天的口令,打听打听情况。虽然达达尼安还不是一位火枪手,但他一直在认真地执行队里分配给火枪手的所有任务,干起来那种一丝不苟的劲头令人感动。因为不论轮到他的三个朋友中哪一个站岗,他总是陪着,所以他总是不断地站岗,府邸里的火枪手们都认识了他,把他看成是一个好伙伴,德。特雷维尔先生第一次与他见面时就对他极为赏识,如今可说真的喜欢上他了,正在不住地向国王推荐他。三个火枪手也十分喜爱他们的这位年轻伙伴。把四个人连结在一起的,除去友谊,或者还有为了决斗,为了公务,为了消遣,等等这些因素。他们每天都需要见面三四次,彼此像影子一样相互跟随。人们经常能够看到,从卢森堡宫到圣苏尔比广场,从老格轮街到卢森堡宫,这四个形影不离的人在互相寻找。这期间,德。特雷维尔先生仍在继续办许诺要办的事。一天,国王命令德。阿赛尔骑士先生把达达尼安收进他指挥的卫队充当见习生。达达尼安是叹着气穿上那新制服的,能把火枪手上衣弄到手他宁愿少活十年。不过,德。特雷维尔先生答应,两年见习期届满,他就立即给他这一恩惠,他还告诉达达尼安,一旦达达尼安在什么事情上有机会为国王效劳,或者干出了什么丰功伟绩,见习期还可以缩短。达达尼安得到这一允诺,告别了德。特雷维尔先生,次日就开始了见习期的服役。现在,该阿多斯、波尔多斯和阿拉密斯在达达尼安站岗时陪他了。就这样,在当日德。阿赛尔骑士先生收下达达尼安时,他的队伍额外增加了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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